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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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耀祖和镖叔坐在对面沙发上，等待署长发话。 这次行动虽然圆满完成，但作为绝密任务，所有参与警员都经过严格训练，竟然还会发生走火意外。 更蹊跷的是，至今查不出是谁开的枪。”关于这次行动，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雷蒙放下文件问道。 他向来重视下属意见，善于集思广益。 镖叔率先开口：署长，虽然出了点小状况，但弟兄们都是拿命在拼。 所有通讯都按规定处理，除了 无线电，没人带其他设备。” 而且全程互相监督，不可能出问题。” 作为老资格，镖叔总是维护手下人。 雷蒙点点头，转向陈耀祖：阿祖，你怎么看 有内鬼。” 陈耀祖话音刚落，镖叔就激动地站起来：怎么可能这次行动受伤的兄弟就有十七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陈耀祖按住镖叔的肩膀：根据经验，两位沙展嫌疑最大。” 镖叔闻言冷静下来。”文警官和家驹警官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久没升迁了。”陈耀祖继续分析。 雷蒙意味深长地说：可这次是家驹把人抓回来的。” 镖叔看看两人，顿时会意。”那就让陈家驹代表警队在表彰大会上发言吧。”雷蒙一锤定音。 显然，办公室外的文警官已被排除在外。 雷蒙顺带恭喜镖叔晋升高级督察，陈耀祖也送上祝贺。 在警队里，升职既要靠功绩，也要熬资历。 除非破获影响重大的案件，否则多数人只能慢慢等待。 对镖叔这样的老警官来说，升职更是种荣誉象征。 当然，加薪自然也是好事。 陈耀祖离开署长办公室，前去召集陈家驹和文建仁。 这本是彪叔的职责，但他接任督察职位后，这项任务自然落到他头上。 望着陈耀祖离去的背影，彪叔与雷蒙相视一笑。”阿祖眼光真毒，上任第一天就揪出了内鬼。”彪叔赞叹道。 雷蒙沉吟片刻：虽然有所发现，但证据不足，需要加强监控。”他决定将这项任务交给陈耀祖。”他在现场表现如何雷蒙询问。”两个字：厉害！提起陈耀祖的表现，彪叔滔滔不绝。 他从望远镜中亲眼目睹陈耀祖施展轻功，转瞬间从山腰跃至山顶，又轻松跳上铁皮屋顶。 更惊人的是他的枪法，简直百发百中。 雷蒙起初以为彪叔夸张，但彪叔坚称千真万确。 重案组都在热议，有人说陈耀祖肯定在少林寺修行过，传言越传越离奇，甚至有人猜测他是某武术世家的卧底。 这些言论让雷蒙警觉起来。 联想到经常有武术团体来往交流，电视上的功夫表演若为真，那陈耀祖很可能确有真才实学。 他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带：以后对这位年轻人客气些。” 彪叔见状，玩笑的心思也收敛了。 办公室外，陈耀祖正训导两名下属。 殊不知西九龙两位高层已将他视为特殊人物。 陈家驹紧张得直搓裤腿，脚上的运动鞋不断摩擦地板；文建仁则西装笔挺，神情倨傲。”这次行动虽有波折，但结果圆满。”陈耀祖审视着二人，知道待会儿怎么回答署长的问题吗文建仁望着陈耀祖肩章上的两朵花，又瞥见他俊朗的面容，想起自己守在山脚放冷枪的经历。 山的战斗已经平息了。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伤员，唯独陈耀祖衣冠整齐地站在一旁。 在某人眼中，陈耀祖不过是个来镀金的空降兵。 那个组长的位置本该是他的，那身带着两朵花的制服也应该是他的。 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小警员，拼尽全力最多只能混到三杠帮办，再想往上爬几乎不可能。 警队人员众多，职位却寥寥无几。 年轻时的斗志早已被现实磨平，如今的他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 雷蒙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总督察，坐上署长的位子，凭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姐姐嫁给了总警司黄。 “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你还是说说陈家驹的事吧。” 文一脸不屑，言语间暗藏锋芒。 两名沙展明里暗里互相较劲。 陈耀祖嘴角微扬，这场面他见怪不怪。 周星星在飞虎队时就整天搞内斗，每次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却还是不长记性。 因为屡次得罪黄，周星星被当成扫把星直接踢回飞虎队当教官。 总警司的梦破灭了，总督察的晋升也没戏，甚至没能调到心心念念的重案组大展拳脚。 一肚子怨气的周星星回到飞虎队作威作福，时不时还打电话 扰陈耀祖。 其实就是想炫耀自己升职教官，在陈耀祖面前显摆。 可一听到陈耀祖让他请客，立马假装信号不好挂断电话。 面对文的嘲讽，陈家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凭上级指挥有方。” 他早有准备，还特意向做导游的女友阿美请教，才憋出这段场面话。 “在外人面前可以这么说，但在署长面前，你最好实话实说。” “家驹，你的性子，署长清楚得很。” 陈耀祖提点了他两句，免得他闹笑话。 陈家驹愣愣地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对了，长官，你那招‘天外飞仙’能教我吗” 陈家驹凑上前，压低声音问道。 “‘天外飞仙’” 陈耀祖一脸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会这招了 “就是你早上从半山腰一跃飞到山顶那招。” 陈家驹连忙解释，生怕他不认账。 “哦，那招啊，你想学” 陈耀祖这才恍然大悟。”我做梦都想啊。”陈家驹用力点头。”很简单，只要练出六十年内力就能做到。”陈耀祖直截了当地说。”六十年陈家驹瞪圆了眼睛。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六十年等到他练成的时候，怕是牙齿都掉光了。 不对啊，长官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功，现在也才二十二年。”你别盯着我看，这是天赋。”陈耀祖见他满脸怀疑，耐心解释其中缘由。 像陈家驹这样气血充沛的人还是可以尝试修炼的，至少能延年益寿，打斗时也能更敏捷些。 虽然不能像陈耀祖那样御空飞行让陈家驹有些失落，但能提升实力对他来说已经知足。 常年奋战在一线，这点增幅也很重要。 文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在说天书。 什么轻功内力，要是真有人会这些功夫，他宁愿当场倒立吃鸡。”走吧，跟我进去。” 敲响署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声。 推门而入，迎面就是彪叔灿烂的笑脸，连素来严肃的雷蒙也难得露出笑容。 这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在熟人眼里却格外瘆人——陈家驹和文不约而同地贴着墙根慢慢挪进办公室。 雷蒙居然会笑太可怕了。”这次猎猪行动虽然有些小疏漏，但总体来说圆满完成。 特别是你们组长阿祖指挥得当。”雷蒙一开口就是官腔，把功劳全算在陈耀祖头上，对两名畏畏缩缩的沙展看都不看一眼。”但为什么会出现疏漏你们两个说说看！雷蒙突然变脸，阴沉地指着文和陈家驹。 文心知这次行动是为他人作嫁衣，一言不发，用手肘暗戳陈家驹。 被推到前面的陈家驹支支吾吾：这个...... 见同伴语塞，文赶紧撇清关系：要说过失肯定是家驹看守的奶茶摊出了问题，让莎莲娜给朱滔报了信。”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边乱 惊动了朱滔，他怎么会跑掉久经女友阿美 的陈家驹立刻反击，甩锅技能炉火纯青。”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单身的文充分发挥老油条本色，满脸委屈地装无辜。 雷蒙冷眼旁观两人互相推诿，始终一言不发。 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说。”雷蒙简洁地接起电话。”让她进来。” 挂断后，他用手势制止了正要开口的两位沙展。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公关部的见习督察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甜美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李长官，媒体都到齐了。” 彪叔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次的发言人安排是 由阿祖担任主发言人，家驹辅助补充。”雷蒙朝陈耀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传递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陈耀祖眉头微蹙。 明明之前确定的是由陈家驹主持，现在却临时变卦 文督察背在身后的双手攥成拳头，指节发白。 而当事人陈家驹却显得很淡然。 比起站在聚光灯下，他更乐意在幕后工作。 对于这个改变，他反而松了口气——毕竟破获朱滔团伙的功劳，大半要归功于足智多谋的陈耀祖。 很快，公关师姐就带着两人去熟悉发言稿。 表彰会现场，闪光灯此起彼伏。 记者们的镜头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年轻帅气的陈耀祖。 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督察，无论是外形还是履历都极具新闻价值。 但陈耀祖始终将话题引向身旁的陈家驹。 这个举动让憨直的陈家驹备受感动，却不知这是陈耀祖刻意为之——他实在不想重蹈在爱丁堡中学时被狂热追捧的覆辙。 成为警界明星带来的过度关注，只会影响他执行任务时的隐秘性。 事后调查发现，周星星和黄小龟拿着他的照片去其他学校出售，远景二十块，近景五十块。 表彰会结束后，彪叔让陈耀祖去拍宣传照，被他当场回绝。 得知陈耀祖在爱丁堡的经历后，彪叔重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全港确实难找这般出众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