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凶悍的爸，可怜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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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晓下意识回过头。 就见单元门前的林荫树下，杨树叶零星飘摇盘旋落地，贺小军肩上挎着军绿色小书包，离得老远就哒哒哒地朝她跑过来。 跑到她面前，小孩儿昂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儿，清澈的眼睛幽幽亮看着她。 这小眼神，无端让想起以前村子里的小土狗，看到母狗妈妈时的反应。 那只没断奶的小土狗，也是这样吱唔吱唔叫唤着，颠颠儿凑到母狗妈妈面前讨奶吃。 “婶婶！你去买菜啦” 周黎晓不自觉笑弯眼梢，“嗯，小军放学啦。” “嗯！” 贺小军极有眼色，伸出黑兮兮的手一把抓住她手里的布袋，要帮她拎。 “我帮你吧婶婶，这两颗大白菜一定很重吧！” “不用不用！你可拎不动，你哪有我力气大” 周黎晓惊讶一秒，连忙哭笑不得躲开他的手，“我自己拎就好，快上楼吧，这就到家了。” 贺小军见她不要自己帮忙，噘了噘嘴，也没厚着脸皮硬帮。 见周黎晓要走，眼疾手快的顺手一把牵住了她空着那只手。 “也行，那我陪婶婶一起上楼！咱们走吧！” 周黎晓对这个自来熟的黏人小孩儿，真是没理由抗拒，好笑的任由他牵着手迈上台阶。 谁知两人还没走进单元门，身后就传来音质低沉冷淡的一声吆喝。 “贺小军！” “到！” 贺小军咵地一下就站了个军姿。 周黎晓看的一愣。 就见小孩儿下一秒就脸色讪讪，红头胀脸的扭过头。 “爸爸...，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叫我我又没犯错误，你吓我一跳！” 哼，害他在漂亮婶婶面前吓一激灵，真讨厌！ 周黎晓看着立在台阶下的那位，冷面寒霜的贺团长，不由地也表情讪讪，尴尬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贺团长...” 真是的，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神出鬼没的 自己刚才一没留神儿，竟然差点儿当着人家长的面，就这么把孩子给领走了。 这个贺团长，怎么每次出现都令人这么尴尬不自在呢..... 她心里的腹诽，贺骏山当然听不见。 他今天特地早点赶回来，是为了收早上晾下楼的被褥，顺便接了一趟贺小军。 没想到这兔崽子放学一看见他，还爸爸爸爸叫的欢，高兴到就差摇尾巴，在一群小萝卜头里神气的不行。 这会儿再见到刚认识才不过一天的年轻小婶婶，就跟那狗子见到肉骨头一样撒丫子就跑了。 这么没出息，怎么看怎么丢人。 贺骏山冷着脸淡淡扫了眼周黎晓，敷衍地嗯了声，然后瞥了眼贺小军。 “去，把你尿的褥子收了。” 贺小军噘了噘嘴，不情不愿哦了声，迈着小短腿一步一跳蹦下台阶，朝着单元门外的大杨树下跑去。 军区大院儿里种了许多大杨树，春夏日绿树成荫方便大伙儿乘凉。 树干之间捆一条麻绳，更方便大伙儿平时晾晒被褥衣物用。 今早周黎晓就是帮贺小军，把尿湿的褥子和被单搭在不远处的晾衣绳上了。 尿湿的被褥被秋风吹了一天，也该干了。 周黎晓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就见五岁的贺小军，正抱着垂下来的褥子下沿，奋力往后扯。 他人小胳膊短，身形也瘦瘦小小的，干这活儿多少有点吃力。 她一个外人多看了两眼，都有点看不下去，想上前搭手帮忙。 余光瞥见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孩子亲爸，于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微微摇头。 所以说，别指望男人单独带孩子，还能带出什么花儿来。 贺小军这娃也是挺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妈。 再看看他那当团长的爸爸，又冷又凶，带孩子跟带兵一样，难怪孩子见到她这个陌生婶婶两个笑脸，就巴巴的黏上来卖乖巧。 这娃明显是严重缺缺乏母爱。 父爱，估计也没体会到多少..... 思来想去，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 周黎晓收敛心思，摇了摇头没再多看，转身先上了楼。 回到家，周黎晓摘下书包随手放在沙发上，就把买回来的调料和大白菜收进厨房。 正在厨房规整，就听见一阵拍门声，伴随着贺小军的大声喊叫。 ‘咚咚咚’ “婶婶！我来拿饭盒！我爸的饭盒还在你家！” 这娃声如洪钟，嗓门儿大的像个扩音大喇叭！ 周黎晓听完惊出一头冷汗，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给熊孩子开门。 “嘘！小军，别喊.....” 她正压低声哄，就见着对门也‘吱呀’一声打开。 贺团长黑着脸立在门口，咬肌紧绷呵斥道： “贺小军！礼貌呢！我怎么教你的！” “啊” 被训骂的贺小军一脸无辜看着自己凶巴巴的爸爸，委屈到嘴角悄悄下扁，小小声嘀咕。 “怎么了嘛我敲门了...”没有直接闯进去啊 这还不叫讲礼貌 气氛诡异尴尬。 贺骏山咬紧后槽牙，黑眸沉沉睨着贺小军，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什么叫‘婶婶...，我爸的饭盒还在你家’！ 还喊那么大声，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听见！ 兔崽子，生怕别人不误会！！简直欠揍！ 周黎晓尴尬地扯了下唇角，不敢看贺骏山，连忙轻声说： “小军，我去把饭盒给你拿出来，你等一会儿啊！别喊了。” 贺小军扁着嘴点点头，乖乖立在门口等。 周黎晓急忙快步回屋，将饭盒拿出来递给他。 贺小军刚抱住饭盒，张嘴想道谢，还没出音儿呢，贺骏山就冷冷斥了声： “还不回来！” 周黎晓，“......” 贺小军闭上嘴，嘴角下扁，抱着饭盒磨磨蹭蹭转身，进家门前，才敢回头小小声说了句。 “谢谢婶婶。” 周黎晓亲眼看着一只大手揪住娃衣领，一把就将他拎了进去。 ‘砰——’ 摔门声震耳欲聋。 周黎晓嘴角扯了下，呵，礼貌 就贺团长这行事素质，也好意思教育孩子什么叫‘礼貌’ 她摇摇头准备关门，紧接着就听见对面传来男人训孩子的动静，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量，但还是能听见。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知不知道......” 周黎晓不禁皱眉，对贺团长的印象直接拉低到负值。 不过听了两句，毕竟是大人教育自家孩子，她不好多管闲事，只好狠心关了门。 直到走进厨房，周黎晓还忍不住小声碎碎念。 “都唱颂祖国军人怎么怎么好，品性正素质端，嘁，一个两个...不过如此...” 殊不知，对面贺家父子关上门，场面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小声蛐蛐的贺骏山，这会儿正被五岁儿子翻着白眼儿嫌弃。 “爸爸你快别吵吵了，你可小点儿声吧！你这么凶，动不动就发火吼叫，难怪娶不到媳妇儿！” 贺骏山冷怒的脸僵了僵，不可置信地睨他一眼。 “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