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妄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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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助地看着，这辈子离她最近的，也是最有能力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 必须要抓住他，过好眼前的日子才行！ 其他的人和事儿，等以后，她足够强大了，慢慢对付。 难得的是，叶京时没有追问为什么。 只是默默起身，拿起桌上的资料。 细长的手指随意将它撕碎，丢进垃圾桶。 淡淡说了句：“抱歉。” 他只是不想拐了别人家的孩子回家，不给她爸一个交代，落人口实。 他走过姜苑身旁，顿了顿。 姜苑身体僵直，不知道叶京时要做什么。 不过他要做什么，她都只有听从的份儿。 叶京时看她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想要伸去安抚她的手，悬空停在她头上，迟迟摸不下去。 终是手指收拢，捏成了拳头。 狠狠心，朝着大门走去。 姜苑好似突然惊醒，发现他确实是要走了。 再一次主动追上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窄腰。 他的后背很坚实，抱起来很可靠，很温暖，让她很依恋。 叶京时自嘲地笑笑：“你这是干什么 我可不想挟恩以报！” 他可以不去挟恩以报，但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 她很感恩，叶京时不嫌麻烦，收留她。 “谢谢你，我无以为报……” 不仅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 就算把她卖了，也还不起欠他的债。 所以，此时此刻她大着胆子，愿意拿自己做个交易，换个安稳。 心甘情愿。 如果不是叶京时的出手，她现在恐怕还要继续周旋在政商饭局上。 不会脱离孙乐薇那个吸血鬼。 没准早就被那个郑总，吃干抹净抛弃了。 就算没有郑总，还会有张总、王总的。 总之，境况不会太好，人生只会更惨淡。 正是因为叶京时肯帮她，姜苑再不用担心天价违约金的事儿，被人逼着去饭局，还能安心读书，过正常的生活…… 她知足，但也会有奢望。 奢望他可以继续保护自己。 姜苑就那么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放手。 她嗅着叶京时身上淡淡的凛香。 生怕他走了，再也不管她了一样。 可他不想趁人之危。 “你不必诚惶诚恐。” 他对她说。 她怎不诚惶诚恐呢，没了他，她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你走了，我怕他们会……” “好好住在这里，没有人会赶你走。 至于其他的，尽管放心。” 叶京时轻拍了着，姜苑攥紧的手，叫她放松。 “不，我舍不得你走。” 她用尽全力抱住他，不想松手。 姜苑把脸贴在叶京时的背上，他能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湿透了他背后的外套，浸润着他的肌肤。 “不要丢下我，可以吗……” 她鼓足勇气呜咽着说。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他语气平静，不夹杂一丝情感。 姜苑怔忪，原来在他眼里，只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小孩子。 她的手只不过，不自觉地稍微松开一点，叶京时就已经挣脱了她的拥抱。 依恋不舍的眼眶里已蓄满泪水，当下却只能憋回去，忍而不发。 她低着脑袋，默默地点点头。 姜苑没有勇气抬起脸，目送他的离开。 任凭泪珠子冲出眼眶，一颗颗滴落，砸在了脚面，形成了一滩水渍。 他就那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那几年，她极尽所能地，想要多了解叶京时一些信息。 而他的信息几乎查无可查，都被封锁了，除了官网简短的几行个人履历，再无其他。 她对他知之甚少，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地住他的房子，睡他的床，用他的保姆，还每个月领着他给的生活费 她想搬去学校住，给他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叶京时一个电话打过来，不仅她没搬去学校。 甚至连学校都不用去了。 又叫人安排名师上门，给姜苑一对一辅导全科，助她在家全力冲刺高考。 那段时间，叶京时正在镀金的关键时期，很忙。 即便很少回帝都，却把她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甚至是，孙乐薇听说叶京时不在帝都，想要派人暗中把姜苑抓走。 都被他安排的人，给及时处理掉了。 有他管着，她很安心。 就算他不在，她也一样可以过上平静且安稳的日子。 姜苑在叶京时悉心安排下，顺利从一名高中生，变成了一名大学生。 等到她开学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 俩人基本上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会联系。 时间长了，姜苑本该是歇了她那份不安分的心思。 怎的，却变成了一份深深地挂念。 绕着线，成了团，理不清，说不明。 日子久了，那些对他的执念，变成了她前进的动力，努力的方向。 她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回来，只能激励自己向他的方向靠近。 实在是见到他的机会，太少了。 少到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 姜苑后悔没有偷偷拍下他的生活照。 每次想激励自己的时候，只能去看那张官网上的证件照。 证件照，懂的都懂。 姜苑觉得，证件照上他的颜值最起码打了个五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拍丑的。 但就是能被他散发出的正气所感染着。 姜苑打算大学毕业去考公务员，走他走过的路。 大一的暑假，她看到他发的朋友圈，是宣传沙漠治理的文章。 循着蛛丝马迹，化身福尔摩斯苑，终于知道他工作的地点。 刚巧学校组织的支教活动中有个隶属叶京时管辖范围的村子。 姜苑二话不说，就报名去这个村子做支教老师。 一路上，她乐得屁颠颠的，只盼着老天保佑，能够和他见上一面就行。 可她发出去的信息，他一直都没回。 压制着小失望，她来到了支教的村子。 听村里人说，最近天热缺水严重，刚好赶上县委来了领导视察。 那领导姓叶。 她的心在听到“叶”的那一刻，狂跳不止。 多希望是他，却害怕不是他。 既有期待，又怕失望。 带着好奇，她跑去助农的沙漠地。 就快跑到近前了，她突然停住脚步，心里忐忑。 如果真是他，他见到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村支书本来跟着她一起往前跑，突然见她停住步子。 回过头朝她喊：“小姜老师，怎么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村支书，“没事儿，鞋里进了沙子有点硌脚。” 他们看到沙丘那一边的一群人。 人群中，她终于看到了给她精神支撑的那个人。 而那人此时扎根基层，正撸起袖子，拿着铲子，一铲一铲地挖沙子，和当地的农民一起建设沙漠绿洲。 明晃晃的大太阳，晒得他汗涔涔的肌肤泛着粼粼的光。 正忙着助农的叶京时，抬起头擦了擦头上的汗，一眼就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姜苑。 头顶上的大太阳，丝毫不吝啬地将全部金光洒在她身上，闪闪熠熠的。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故作淡定。 姜苑也看到了叶京时，知道他看到了自己。 她心里暗想：我的变化很大吗，他是没认出来自己吗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呢 在所难免地落寞，挂在了她晒得泛红的小脸上。 村干部悄悄告诉她：“小姜老师，那位是我们县委下来视察的叶书记，走，咱们过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