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露露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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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露露耶城邦，圣殿塔内，随着越来越多的城邦被攻占，逃往露露耶城邦的巨人也越来越多，直至现如今的模样。 原本，所有人都还龟缩在露露耶城邦之内，但随着一则消息的传回，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黑暗巨人撤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撤退，毕竟他们在战场上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但总归是撤退了，给了他们一个喘息之机。 “那么，我们也该思考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去向了。” 说话之人名为纳撒尼尔，是露露耶城邦的领导者，也可以说是所有巨人的领导者。 今天这场会议，将决定他们的未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反攻啊！” “打回去！” “我们不能再逃了！” …… 顿时，圣殿塔内陷入了一片嘈杂当中。 纳撒尼尔沉默地倾听着所有人的发言，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或恐惧、或坚定的面孔。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是守序派还是革新派，都分化为了两个派系：主战派和投降派。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主战派，只有极个别对这场战争不抱有希望，属于投降派。 就比如说另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萨尔洛斯。 “我们……” 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声音切入了嘈杂的争论，并不高昂，却像一道寒流，瞬间让沸腾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萨尔洛斯，这位和纳撒尼尔同一批来到地球的光之巨人。 他缓缓从阴影中的座位上站起身，与纳撒尼尔刚毅坚定的气质不同，萨尔洛斯显得更为消瘦和苍白，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冷静，或者说，是绝望后的清醒。 “我们……真的还有胜利的希望吗”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平缓，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向每一个主战派热血沸腾的心脏。 “萨尔洛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动摇军心吗”立刻有人不满地呵斥。 萨尔洛斯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走上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巨人，最终落在纳撒尼尔身上。 “纳撒尼尔，诸位同胞，我并非怯懦，也并非想要投降。”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但说出的话却更加惊人，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我们都不愿面对的事实：从战争开始至今，我们从未真正赢过一场战略性的胜利。我们只是在节节败退，从富饶的故土一路退守到这最后的堡垒——露露耶。” 他抬起手，指向圣殿之外：“黑暗巨人的力量，你们亲眼见过。以我们的实力，是无法与他们相抗衡的，无论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这一点，这就是事实。” 诚然，尽管他们占据了数量优势，但在战斗力方面，却远不如黑暗巨人甚至是怪兽。 而这，就又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巨人们的构成。 在场的巨人都属于自然诞生在地球上的光之巨人。 但凡事总有例外，自光之巨人诞生以来，逐渐开始出现了另一种巨人——那就是获得了光的人类。 这类巨人，大多是继承了光之巨人基因的人类，可以变身为光之巨人。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类巨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在现有巨人的数量中占据了绝对数量。 相较于自然诞生的光之巨人而言，这类巨人实力更弱，但偏偏他们还占了巨人总数一半以上。 并且，随着这类巨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城邦也随之出现，也有了穹顶区和外城区的划分。 而眼下，也是这一部分人，占据了投降派的全部。 “我们赢得希望很小的。”萨尔洛斯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圣殿塔内。 “这不是悲观，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事实。但我们，大可不必留在这里——因为这里还有他们。” 萨尔洛斯指了指大殿之外，外面是那些获得了光，转变成了巨人的人类。 “萨尔洛斯！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纳撒尼尔的声音如同沉闷的惊雷，在圣殿塔内炸响。 “这么长时间，已经让你忘了身为光之巨人的责任了吗！” 萨尔洛斯不屑一顾，对于他而言，这还真就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而也就是在这时，大殿中有人忽然开口， “我们或许也有希望。” 一个平静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大殿相对靠后的位置响起，不高亢，却奇异地穿透了因纳撒尼尔的怒火和萨尔洛斯的冷酷而几乎凝固的空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纳撒尼尔和萨尔洛斯，都瞬间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说话的正是迦西亚城邦的队长，索鲁昂。 “先前迦西亚城邦曾观测到一个自然诞生的光之巨人，但因为当时局势危急，迦西亚城邦并未对其进行收编处理，而是任其自行生长。” 索鲁昂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来自前线指挥官的务实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站在相对靠后的位置，身姿挺拔，尽管经历了无数战斗，眼神却依然锐利。 “一个野生的光之巨人，没有进行系统的训练，哪怕他天赋异禀，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又能成长到哪一步呢”一位守序派长老皱眉。 “是，我也曾是这么想的，但直到我有幸见过他的战斗——事实上他曾广泛活跃于迦西亚的战场上，迦西亚城邦能坚持这么久，也离不开他的功劳。”索鲁昂缓缓开口说道，这些都是他或亲眼见证，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消息。 “但最令我震惊的是，他曾和黑暗巨人之一的达拉姆交过手，并且，成功击退了达拉姆。” 索鲁昂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圣殿塔内激起了滔天巨浪。 “击退达拉姆！” “这不可能！” “索鲁昂，你确定你没看错或者那是黑暗巨人的诡计” 惊呼声和质疑声瞬间淹没了大殿。达拉姆，那是黑暗巨人中的核心战将之一，以其恐怖的巨力闻名，不知有多少光之巨人战士倒在他的铁拳之下。 击退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连一直冷漠的萨尔洛斯也猛地抬起头，灰败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疑不定。 纳撒尼尔更是屏住了呼吸，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石桌的边缘。 “千真万确。”索鲁昂的声音无比肯定，甚至带着一丝回忆起那场景时的震撼，“那并非大规模的战斗，更像是一次遭遇战。我当时在迦西亚外围防线指挥撤退，远远看到了能量碰撞的闪光。等我们赶到附近时，战斗已经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再次看到了当时的景象：“战场一片狼藉，山丘被夷平，大地留下深深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光与黑暗能量剧烈冲突后的残留气息……而最终离去的身影，是那个陌生的光之巨人。虽然他的光芒也显得有些紊乱，甚至身体似乎也受了伤，但他确实离开了战场。而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属于达拉姆的尚未完全消散的黑暗能量残留。 那片区域，短时间内再无黑暗巨人或其爪牙敢于靠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关于“野生巨人”的消息还只是带来一丝缥缈的希望，那么“击退达拉姆”这个具体而震撼的战绩，就像一道强烈的曙光，狠狠刺破了笼罩在所有巨人心头的绝望阴云。 这证明了什么 这证明黑暗巨人并非无敌！ 证明光的力量，哪怕是在一个“野生”的、未经系统训练的个体手中，也有可能爆发出足以抗衡甚至击伤他们的威力！ “他……他叫什么名字那个巨人”纳撒尼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度激动和期盼下的反应。 索鲁昂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似乎独来独往，很少与城邦正式接触。迦西亚的民众和士兵私下里称呼他为‘流浪的银光’或者‘独行的守护者’，因为他的光芒在战斗中会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流银般的质感。” “既如此，那我们便再尝试一下吧，索鲁昂，就由你带人去寻找他的下落，要尽快。”纳撒尼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之前的阴霾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驱散，领袖的魄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是！”索鲁昂挺直胸膛，铿锵有力地应道，眼中燃烧着使命必达的火焰。 等等！”就在索鲁昂准备领命而去时，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萨尔洛斯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而带着更深沉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纳撒尼尔，索鲁昂，”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你们是否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萨尔洛斯，你还有什么疑问”纳撒尼尔皱眉，语气中带着压抑的不耐。 “疑问太多了。”萨尔洛斯冷笑一声，“一个凭空出现、来历不明的野生巨人，拥有足以击退达拉姆的力量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他转向索鲁昂，眼神锐利如刀：“索鲁昂队长，你亲眼看到他击退达拉姆的全过程了吗你亲眼确认那残留的能量百分百属于达拉姆，并且是因为被击败而溃散，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吗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或许是黑暗巨人设下的一个陷阱一个精心策划的诱饵，目的就是让我们派出精锐，离开坚固的露露耶，然后在他们选定的地点被伏击” 萨尔洛斯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许多刚刚燃起希望的巨人心头，让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战争的残酷早已教会他们怀疑一切。 索鲁昂的面色也严肃起来，他沉思片刻，郑重回应：“萨尔洛斯大人，您的担忧我有考虑过。我无法百分之百保证那不是陷阱。 但我以我的荣誉和战士的直觉起誓，那片战场残留的能量碰撞痕迹、达拉姆那极具压迫感的黑暗气息残留，以及之后该区域黑暗势力短暂的真空期，这些都指向一个结论——那里确实发生了一场高强度的冲突，而黑暗一方并未占到便宜，甚至可能吃了亏。” 他看向纳撒尼尔和众人：“风险确实存在。但如今我们的处境，任何一丝可能打破僵局的机会都值得我们去冒险探查。 如果因为恐惧陷阱而放弃一切希望，那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我会带领小队以最高警戒状态出发，沿途会布设侦查岗哨，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会立刻发出预警并撤退。” 纳撒尼尔点了点头，支持索鲁昂的观点：“萨尔洛斯，我明白你的谨慎。但在绝对的劣势下，谨慎过度就是怯懦。我们必须赌一把。 索鲁昂，我相信你的判断和经验。立刻去准备，小队成员由你全权挑选，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调用最高权限。”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萨尔洛斯身上：“在索鲁昂小队带回确切消息之前，露露耶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防御工事加紧检修，巡逻力度加倍。 萨尔洛斯，固守的责任，同样重要。” “是。”萨尔洛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