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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冉老师是好老师，可他家里那俩孙子，真是两个小魔头，特别是那个小的。 冉小星，冉老师的小孙子，本来该在一年级二班窝着，可不知咋的，也混到我们一班来了。估计是冉老师想亲自盯着他。冉老师把他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间，眼皮子底下，想着能管住他。 可这家伙，皮得很！长得倒是虎头虎脑，圆脸大眼，乍一看挺招人稀罕。可一肚子坏水儿，比他哥冉小发还讨嫌。 上课也不安生，不是扭来扭去扯前桌女生的辫子，就是拿小纸团丢旁边的人。冉老师转过身写黑板，他就在底下做鬼脸，惹得全班偷笑。冉老师气得拿粉笔头扔他，他缩缩脖子，老实不了三分钟，又开始了。 他好像专门盯上我了。因为我成绩好因为我穿得破说不清。反正他逮着机会就给我使绊子。 我正认真写字呢，他突然从后面伸脚踹一下我的凳子，吓得我笔画都写歪了。要么就从旁边过，故意把我的铅笔碰到地上，还假装不是故意的，“哎呀，不好意思哦，没看见。” 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想给他一拳。 下课更烦人。他和他哥冉小钱汇合了，更是无法无天。冉小钱比他大点，在二年级，也是个混世魔王，兄弟俩一唱一和。 “野人！又考第一了是不是偷看答案了”冉小星叉着腰，学他妈骂街的样子。 冉小发就在旁边帮腔：“就是！看她那脏样，成绩好有啥用以后还不是嫁不出去！” 他们俩围着我，叽叽喳喳，像两只吵人的麻雀。 有时候抢我的东西。我刚拿出冉老师给我的那块糖，还没舍得吃，冉小星眼尖，一把就抢过去，剥开塞自己嘴里了，还咂咂嘴：“嗯，甜！野人的东西还挺甜！” 我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去抢回来。 要么就是在我放学路上，兄弟俩带着几个跟屁虫，堵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学狗叫才放行。我不叫，他们就推我，扯我的书包。书包带子都被他们扯断过一回，我回家偷偷用针线缝了好久。 我告过状，跟冉老师小声说过一次。冉老师把他们叫去办公室，训了一顿。可没啥用，回头他们变本加厉，欺负得更隐蔽，更气人。 “敢告状下次把你书包扔粪坑里！”冉小钱恶狠狠地威胁我。 我怕了。倒不是真怕他们把我怎么样，是怕他们真弄坏我的书包和书。那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弄坏了，我没钱买新的。 所以后来，我尽量躲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我就绕道走。他们骂我，我就当没听见，埋头走快点。他们抢我东西，要不是特别要紧的，我也就算了，忍一口气。 小燕燕替我抱不平，想去骂他们，我拉住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我心里明白，冉老师是好人，可他管得了课堂，管不了课外。那俩兄弟仗着家里有钱，爷爷是老师，在村里横惯了，根本不怕。 有时候看着冉小星在课堂上调皮捣蛋，冉老师那又气又无奈的样子，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冉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有这么两个讨嫌的孙子 这兄弟俩，就像学校生活里的两块石头，硌脚，但又绕不开。我只能更小心地走路，保护好我的书本，还有我心里那点点因为成绩好才换来的、脆弱的尊严。 他们让我觉得，就算书念得再好，在这个村里，在这个班上，我好像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野人”。想真正挺直腰杆，光靠成绩单上那点分数，还远远不够。路还长着呢，且得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