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匠心入市井，君臣共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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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农桑部后院，苏砚秋正对着一堆木料比划。秦风抱着臂站在一旁，看着他将几块木板用榫卯结构拼在一起，渐渐成了个四四方方的架子，忍不住问道：“大人，这是做什么用的看着不像农具啊。” “这叫八仙桌。”苏砚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拍了拍桌面，“你看，八个角都用了暗榫，不用钉子也结实得很，能坐八个人，比寻常方桌宽敞多了。”他又指着旁边一个矮凳，“还有这个，凳面下加了横撑，坐着稳当，比长凳省地方。” 这些都是他根据前世记忆改良的家具。自“嘉禾客栈”盈利后，他便想着做些更贴近百姓生活的物件——寻常百姓家的桌子多是简陋木板拼的，凳子也常晃悠，若是能做出结实又实用的桌椅，定能受欢迎。 “这东西看着简单，却比寻常家什精巧。”秦风试着坐在矮凳上，果然稳当，“若是推向市井，怕是能卖个好价钱。” “不止市井。”苏砚秋眼中有了计较，“我打算开几家‘嘉禾酒楼’，用这些新桌椅，再配上农桑部推广的新粮、新菜，做成连锁，让南北百姓都能尝到实惠的饭菜。” 他随即让人画了图纸，找来京城最好的木匠，按图制作。不出半月，第一批八仙桌和矮凳便做了出来，漆上桐油，木纹清晰，既美观又耐用。苏砚秋让人送了一套到皇宫，说是“新制的便民家什，请陛下品鉴”。 几日后，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他，指着角落里的八仙桌笑道：“你这桌子倒是新奇，昨日朕与徐阶他们在此议事，八个人围坐，正好合适。”他话锋一转，“听说你想开酒楼连锁店” “是。”苏砚秋坦诚道，“臣想让‘嘉禾酒楼’不只卖饭菜，更能推广新粮种、新菜式。比如用‘嘉稻’做的米饭，‘嘉棉’织的桌布，让百姓在吃喝中就知道农桑新法的好处。只是此事需大笔银子，臣想着……” “你想让朕入股”皇帝打断他，眼中带着笑意，“你倒是会算账。说吧，打算让朕占多少股份” “陛下若肯参股，臣愿以五成相让。”苏砚秋道，“酒楼盈利后，五成归入内库，可充军饷、赈灾民；另外五成，臣想用于扩大生产，再开更多酒楼，让更多百姓受益。” 皇帝抚掌道：“好主意！朕就喜欢你这把国事融入民生的心思。准了！内库拨款五万两，占五成股份，由你全权打理，朕只看账目便是。”他顿了顿，“不过有一条，酒楼的菜价必须亲民，不许学那些豪门菜馆漫天要价。” “臣明白！”苏砚秋躬身应下，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有皇帝参股，不仅资金充足，更能避开不少世家、官员的刁难。 “嘉禾酒楼”的第一家店开在京城最热闹的棋盘街。门面不算奢华，却干净亮堂，门口挂着块木牌，写着“平价便民，童叟无欺”。店里摆的全是新制的八仙桌和矮凳，墙角的架子上堆着“嘉稻”米、“嘉棉”布，供客人随意查看。 菜单一出，引得百姓啧啧称奇：“醋溜嘉豆芽”“嘉禾焖饭”“棉籽油炒青菜”，都是用新作物做的，价格却比别家低两成。开业第一天，就座无虚席，连带着店里展示的新粮种、新棉布，都被问着要买。 苏砚秋站在柜台后，看着掌柜忙得脚不沾地，笑着对秦风说：“你看，百姓不是不接受新东西，只是缺个让他们接触的机会。” 不出三月，“嘉禾酒楼”便在京城开了三家分店，南京、苏州的分店也陆续开业。每家店都挂着“皇家参股”的牌子，既显正规，又让百姓觉得踏实。酒楼盈利的消息传到宫里，皇帝看着送来的账本，对徐阶笑道：“苏砚秋这本事，不去经商可惜了。你看这半年，内库就多了三万两进项，比收税还省心。” 徐阶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各地官员都学着‘嘉禾酒楼’的样子，推广本地特产，江南的新茶、岭南的新果，都借着酒楼的路子卖得红火，连农桑税都多了不少。” 苏砚秋却没止步于此。他让木匠改良了推车，装上货轮，方便运货；又设计了带抽屉的掌柜桌，账本、算盘、银子各归其位，一目了然。这些小物件从酒楼用到市井，很快风靡开来，有人甚至专门跑到“嘉禾酒楼”，就为买一张带抽屉的桌子。 这日，苏砚秋正在查看新送来的桌椅图纸，秦风拿着一份密报进来：“大人，查到了。之前暗中使绊子，不让木匠给咱们做工的，是保定的王家，他们自家开着家具铺，怕咱们抢了生意。” 苏砚秋放下图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不懂，这生意不是抢来的，是做出来的。你让人告诉王家，若肯用咱们的图纸做工，‘嘉禾酒楼’可以从他们那里进货，让他们也赚一份钱。” 秦风有些惊讶：“大人就这么放过他们” “做生意，不是结仇的。”苏砚秋道，“咱们要的是让好东西传遍天下，不是跟谁争高下。让王家也加入进来，桌椅能做得更多，百姓能买得更便宜，这才是正经事。” 果然，王家听说能与“嘉禾酒楼”合作，立刻改了态度，不仅按图纸做工，还主动提出改进木料，让桌椅更耐用。 入冬时，“嘉禾酒楼”的连锁店已开到了十座城池。皇帝在御花园摆宴，特意用“嘉禾酒楼”的厨子，做了一桌子新菜。席间，他举杯对苏砚秋道：“你这酒楼，卖的是饭菜，传的是农桑，聚的是民心。这五成股份，朕算是投对了。” 苏砚秋起身回敬：“此乃陛下支持之故。臣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下百姓家里，都会有八仙桌、矮板凳，饭桌上都会有‘嘉稻’米、‘嘉棉’布，日子定会越过越扎实。” 窗外寒梅初绽，屋内暖意融融。八仙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像极了这日渐兴旺的民生，在君臣的笑意里，在百姓的期盼中，一点点走向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