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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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钉在小男孩的影子上，仿佛连呼吸都忘了该如何进行。 那道贴在青石板上的黑影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雾，最诡异的是那张咧到耳根的笑容，唇齿间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尖牙轮廓，像是用墨汁硬生生拓在地上的恶鬼脸谱。 瑟兰妮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精灵特有的竖瞳缩成了细缝，她能听见自己耳尖血液奔流的轰鸣。 弥尔则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符文袋，袋口露出的几张卷轴边缘已经被冷汗浸湿。 林泽站在最前面，十年意识空间里磨砺出的本能让他全身肌肉都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只要那影子有丝毫异动，哪怕只是微微晃动一下，他凝聚在指尖的力量就会瞬间爆发。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浸了铅的沙漏。 周围的风突然停了，只剩下三人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小男孩的影子就那样趴在地上，笑容凝固得如同永恒，既没有蔓延，也没有化作实体，更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扑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泽最先察觉到紧绷的肩颈在发酸。 他缓缓眨了眨眼，眼角的余光瞥见弥尔喉结滚动了一下，瑟兰妮的精灵耳尖终于停止了高频颤抖。 那道影子依旧维持着最初的模样，仿佛只是一幅画在地上的诡异涂鸦。 “呼。”弥尔率先松了口气，声音带着刚从水底捞出来的湿重。 “看来……真的没事”瑟兰妮说道。 林泽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但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那影子：“应该没事，只要我们不去触碰他们，时停魔法应该还会起效。” 他刻意加重了“应该”两个字，作为队伍的核心，他必须在这种时候给出判断，哪怕这份判断带着不确定性。 林泽脑海里面想起来梅子说过的话，在此刻突然浮现：“未知的恐惧最能摧毁人心，哪怕是虚假的镇定，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林泽说得对。”弥尔用力点头，试图用肯定的语气驱散残留的寒意。 “艾莉西娅前辈临行前反复叮嘱，让我们不要碰会动的东西，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她从符文袋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胡乱擦着额头的冷汗，帕子上立刻洇出深色的水渍。 瑟兰妮轻轻“嗯”了一声，脸色依旧惨白如纸，长长的睫毛上甚至挂着泪珠大小的水汽。 她抬起手按在胸口，那里精灵族特有的生命水晶正在微微发烫，这是感知到强烈危险时才会有的反应。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找个稍微能待得下去的地方。”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这个地方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皮肤像被无数根细针在扎，而且我的心里很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们，就藏在那些影子里。” 她话音刚落，一阵阴风突然卷过街角，地上的影子们像是活过来般轻轻摇曳，那个小男孩的笑脸在晃动中仿佛更加扭曲了。 三人顿时又提紧了心，直到风停影定，才再次放松下来。 林泽环顾四周，残破的建筑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臭混合的怪味，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嗯，先找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他点头同意，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的建筑，最终落在不远处一座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钟楼。 “去那边，高处视野好，方便警戒。” 三人不再多言，默契地保持着三角阵型，林泽在前，弥尔和瑟兰妮分居左右后侧，脚步放得极轻，如同踏在薄冰上。 他们尽量避开地上那些扭曲的影子，沿着街道边缘快速穿行，朝着钟楼的方向移动。 越往水月城深处走，景象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最初还只是零星的血迹和散落的衣物，渐渐地，完整的尸体开始出现在视野里。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一只手臂被钉在酒馆的木门上，断口处的血肉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街道中央的喷泉里灌满了粘稠的液体，几缕肠子像水草般漂浮在水面而喷泉边缘。 几个穿着平民服饰的“人”正围坐在那里，用断裂的股骨舀起液体往嘴里灌的动作，他们的脸颊鼓鼓囊囊，脸上却带着满足的微笑，眼神空洞得如同深渊。 更远处的广场上，一场真正的饕餮盛宴正在上演。 数十个外形与人类无异的生物分散在各处，有的正用牙齿撕扯着新鲜的内脏，有的跪在地上舔舐石板上的血迹，还有的将头颅捧在手里，像啃苹果般啃食着脑浆的动作。 他们的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偶尔会鼓起一个个不规则的包块，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呕......”瑟兰妮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干呕起来。 精灵族对生命能量的敏感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人”体内残存的人类气息，以及覆盖其上的、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邪恶能量。 这种将同类当作食物的场景，远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魔物都要恐怖。 “该死……这根本不是被怪物袭击，这简直是……”瑟兰妮话没说完，就被林泽抬手制止了。 林泽的脸色比石板还要冷硬，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脸上的“享受”表情，比任何狰狞的魔物面孔都更令人胆寒。 这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对人性的彻底践踏。 “别分心。” 林泽的声音低沉沙哑，“加快速度，到钟楼再说。” 就在三人即将抵达钟楼入口时，异变陡生！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耳边炸开，仿佛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 林泽的瞳孔骤然收缩，十年生死搏杀淬炼出的本能在瞬间接管了身体，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左手一把抓住身旁的弥尔，右手拽住瑟兰妮的胳膊，在瞬间发动“影跃！” 三人的身影瞬间化作三道模糊的黑影，与十米外一道残破的墙影完成了交换。 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刹那，一道浓郁的黑暗能量柱如同巨龙的吐息般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嗤！” 能量柱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青石板像被强酸腐蚀般迅速融化，地面上凭空出现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坑底涌动着粘稠的黑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蚀性气息，周围的空气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没中吗”一个带着慵懒笑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里满是惋惜。 “我以为我隐藏的已经够好了，真是可惜呢。” 三人站稳身形，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街角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拖曳在地的黑色长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荆棘花纹。 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泛着淡淡的绯红，唇色却是近乎发黑的深紫。 他站在那里，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层朦胧的光晕，俊美程度甚至隐隐压过了素来以俊朗着称的林泽。 林泽的心脏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刚才那记黑暗魔法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料，如果不是意识空间里与梅子那十年日复一日的生死磨砺，让他对危险的感知敏锐到了极致，这一击落在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找死！” 林泽怒喝一声，眼中杀意暴涨。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偷袭，尤其是在对方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选择下死手！ 眉心处，那柄红色小剑虚影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没有丝毫犹豫，林泽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体内的力量凝聚于指尖，施展影七连斩！ 凝练如实质的黑色刀芒如同毒蛇般窜出，攻击那妖艳男子的正面， 那妖艳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影子会攻击自己。 更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果断狠辣。 但他反应极快，就在影刃即将触及影子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他身前！ 那是个身高近三米的壮汉，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黑色板甲，左手持一面一人多高的巨盾，盾牌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黑光。 “当！锵锵锵！” 连续七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影七连斩的攻击悉数落在巨盾上，只擦出一串绚烂的火花，连一道白痕都没能留下。 “防御力不错！” 林泽眼神一凛，就在这时，三道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银色箭矢突然从侧面射出，角度刁钻至极，精准地瞄准了持盾壮汉盾牌无法覆盖的腋下和脖颈！ 瑟兰妮的弓弦还在微微震颤，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的精灵长弓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呵。”妖艳男子轻笑一声，袍袖轻挥，一面由纯粹黑暗元素凝聚而成的能量罩瞬间将他和持盾壮汉笼罩。 “噗噗噗！” 三支箭矢射在能量罩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就化作了光点消散。 几乎在同一时间，弥尔的咒语已经念完。 “武器锋锐！”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落在林泽手中的伴生剑和瑟兰妮的弓上。 剑身顿时散发出耀眼的寒光，锋芒毕露。 林泽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影七连斩和瑟兰妮箭矢的掩护，已经接近到能量罩前。 伴生剑上凝聚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正是梅子压箱底的绝技之一“初光剑影”！ “好快！”妖艳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显然没料到林泽的速度会这么快。 他下意识地想要加厚能量罩，却见林泽手腕一翻，伴生剑周围突然冒出无数根紫色的荆棘！ “荆棘之刺！” 那些荆棘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生长，瞬间缠绕住能量罩，尖锐的刺端不断刺向能量罩的表面。 与此同时，林泽手腕用力，凝聚力量的伴生剑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刺向能量罩上被荆棘缠绕的薄弱点！ “咔嚓！” 一声脆响，能量罩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嗯”妖艳男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就在这时，那持盾壮汉怒吼一声，放弃了防御，转身用巨盾朝着林泽狠狠砸来！ 盾牌带起呼啸的风声，压迫感十足，林泽若是执意攻击，必定会被盾牌正面击中。 “啧！” 林泽不得不放弃攻击，身形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巨盾的撞击。 “轰！” 巨盾砸在地上，又是一个深坑出现。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妖艳男子和持盾壮汉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周围的空间泛起淡淡的涟漪，显然是要施展空间魔法逃离。 “想跑！” 林泽怒吼一声，再次催动影跃，想要追上去。 但那两人的身影淡化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妖艳男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但是那笑容之中却满是冰冷与杀意。 就在这时，一道远超刚才所有光芒的耀眼白光突然从天际洒落，瞬间将整个水月城笼罩！那光芒纯净而温暖，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连地上那些扭曲的影子都在白光中剧烈挣扎起来，发出无声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