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和解之议与牵挂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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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大殿的穹顶垂着泛着冷光的夜明珠，黑色的石柱上刻满扭曲的魔纹，纹路里流淌着淡淡的黑气，像蛰伏的毒蛇。 那个冷艳高贵的女人坐在高耸的王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上的骷髅雕刻，听着下方黑袍人的汇报 ——“圣女，林砚先生一行已离开乱石村，影阁派去的刀疤脸已被擒获，目前正往落云城方向行进，属下安排的人会继续暗中照看。” “知道了。” 女人的声音清冷，目光却落在殿外的黑暗里，那里是魔族领地特有的暗红色天空，不像望仙山的天那样蓝，也没有桃花林的香气。 她挥了挥手，让黑袍人退下，刚想闭眼歇会儿，殿门又被推开，一个蒙着黑纱的黑衣女子躬身进来：“圣女，边境传来消息，一对人族夫妻已进入我族领地，看行装像是行医的。” 阿瑶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 行医的人族夫妻 难道是之前晚晚说的帮助他们从人贩子手中逃脱的、还留过银子的那对 她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黑衣女子退下，靠在王座上，指尖揉了揉眉心，昨天会议上的争吵声又在耳边响起。 【昨日?魔族议事殿】 议事殿比大殿更逼仄，四周坐着十几个魔族长老，个个穿着绣着魔纹的黑色长袍，脸上满是沉郁。 为首的墨长老拄着一根骷髅头拐杖，拐杖顿在地上，发出 “咚” 的闷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圣女！你说要和人族和解简直是笑话！当年人族修士闯进我魔族圣地，屠我幼崽、毁我祭坛，这笔血仇还没报，你竟然要和解” “墨长老，” 女人坐在主位上，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那是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人族并非全是嗜杀之辈，魔族也不是当年的魔族 —— 影阁操控傀儡在边境作乱，族内大半资源都耗在内部争斗上，再这样下去，不用人族动手，我们自己就会灭亡。” “灭亡” 另一个白胡子长老冷笑一声，手里的魔珠泛着黑气，“圣女是被人族的温情迷了心吧听说你在人族待了好几年，还和一个凡人、一个小丫头住在一起，难道忘了自己是魔族圣女忘了先祖的遗训” “我没忘。” 女人的手指攥紧了裙摆，黑色的宫装被捏出褶皱，“正因为没忘，我才要为魔族寻一条活路。林砚是凡人，也从未伤害过魔族；林晚晚生性单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他们让我知道，人族也有善良之辈，和解不是背叛，是为了让魔族的孩子不用再躲在阴影里，不用再担心哪天就被傀儡杀死！” “一派胡言！” 墨长老猛地站起来，拐杖上的骷髅头眼睛闪过红光，“人族都是伪善的！他们现在对你好，是为了利用你！等他们拿到魔族的秘密，就会把我们赶尽杀绝！我绝不允许你和人族和解，这是背叛先祖！” 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有的说 “圣女太年轻，被蒙蔽了”，有的说 “和解就是自取灭亡”，争吵声像无数只苍蝇，嗡嗡地绕在阿瑶耳边。 她看着这些固执的长老，心里满是无奈 —— 他们被百年前的仇恨困住，看不到眼前的危机，也不愿意相信人族有善意，只知道守着陈旧的遗训，却不知道这样只会把魔族推向深渊。 【思绪回笼?王座之上】 阿瑶睁开眼，殿外的黑暗依旧，可她的眼神却不再迷茫。 她想起林砚煮的玉米粥，甜丝丝的，是她第一次尝到人间的温暖；想起晚晚把编好的草绳兔子递给她，笑着说 “阿瑶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呀”；想起林砚在墓前放野菊时，眼里的温柔和思念。 那些画面像一束光，驱散了大殿的阴冷，也让她的内心变得坚定。 “我不能放弃。” 女人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为了魔族，也为了他们。” 她抬手召来刚才的黑衣女子，语气坚定：“你去边境，找到那对人族夫妻，以魔族圣女的名义，请他们来大殿 —— 记住，是‘请’，不可无礼，也不可让影阁的人发现。” 黑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圣女。” 等黑衣女子退下，阿瑶走到殿外的露台，抬手凝聚出一道黑色的灵力。 灵力在空中盘旋，渐渐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黑鸟 —— 这是魔族专属的通信黑鸟。 羽毛泛着暗光，眼睛是暗红色的，能在任何地方找到目标，还能避开所有探查。 阿瑶轻轻抚摸着黑鸟的羽毛，声音柔和：“去找照看林砚的人，让他随时汇报林砚的情况，不管是大事小事，都不能遗漏。要是他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告诉我。” 黑鸟发出一声低低的 “啾” 声，蹭了蹭阿瑶的手指，然后展开翅膀，朝着殿外飞去。 它飞过魔族的熔岩城堡，城堡上的岩浆顺着石壁流淌，发出 “滋滋” 的声响；飞过横跨魔渊的骨桥，桥两边的骷髅头在风中发出 “咔嗒” 的轻响；飞过长满黑色奇花的山谷，花瓣上的毒刺闪着寒光。 一路飞出魔族领地，黑鸟朝着人族的方向飞去。 当它飞过一片官道时，正好从一对中年夫妻头顶掠过 —— 男人背着药箱，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布包，正是之前帮助过林砚的那对人族夫妻。 男人抬头看了眼黑鸟，眉头皱了皱：“这是…… 魔族的通信黑鸟怎么会往人族方向飞” 女人也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疑惑：“魔族的传讯鸟去人族做什么难道魔族和人族有什么联系还是说…… 他们在找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充满了猜测。 他们听说最近边境不太平，影阁和魔门的人经常作乱，现在又看到魔族的传讯鸟飞往人族，难免有些担心 —— 这黑鸟到底是去给谁传讯是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影响到人族和魔族的关系 黑鸟没在意下方夫妻的目光，依旧朝着人族领地飞去，翅膀划破空气，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而那对夫妻站在原地，看着黑鸟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却也只能继续赶路 —— 他们还要去边境给村民看病，顺便寻找他们丢失的孩子。 至于这黑鸟的事，只能暂时放在心里，等着以后再找机会弄清楚。 女人站在露台上，看着黑鸟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 她知道，请人族夫妻来大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说服长老们，还要应对影阁的阻挠，还要让魔族和人族真正放下仇恨，这条路肯定很难走。 但她不怕 —— 只要能看到魔族的孩子笑着长大，能看到林砚和晚晚平安幸福，再难的路，她也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