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实战与染血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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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灵契建立后的几天，林风的生活重心变成了熟悉体内那股新增的、沉重而古老的力量。 在苏小婉的指导下，他在特制的隔离训练场内进行练习。尝试主动引导那源自“无名石碑”的权柄，不再是被动承载，而是主动“调用”。 最初几次，他只能勉强在身前凝聚出一片巴掌大小、半透明的、带有石刻般纹路的虚影，持续时间不过数秒，便会因精神耗尽而溃散。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脑海深处隐隐作痛的胀满感，仿佛强行塞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精神输出效率低于预期，权柄具现化稳定性不足。”苏小婉记录着数据，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你的‘承载’特性偏向被动防御，主动驾驭需要更强的精神掌控力。继续练习，直到你能维持一面标准护盾超过三十秒。” 林风咬紧牙关，一次次地压榨着自己的精神。他想起了e-515事件中的无力感，想起了意识深处那道斩断疯狂的金色锁链，想起了叶晚晴那句“这里更重了”的轻柔话语。 力量是枷锁，也是武器。他需要这把武器。 汗水浸透了他的深蓝色制服。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失败后，一面约一人高、闪烁着微弱灰芒、表面浮现着模糊古老文字的光盾，在他面前稳稳成型。光盾散发着沉静、厚重的气息，仿佛能隔绝一切喧嚣。 “二十九秒，三十秒……三十一秒。达标。”苏小婉看着计时器，微微颔首，“维持形态，尝试移动。” 林风心念微动，努力维系着精神力的稳定输出，那面光盾随着他的意念缓缓平移。虽然速度缓慢，且边缘依旧有些闪烁不定，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操控光盾时，训练场内的红色警报灯毫无预兆地疯狂闪烁起来！刺耳的蜂鸣声撕裂了训练的专注氛围。 “紧急情况！c-4区，‘活体藤蔓k-331’发生收容失效！重复，k-331收容失效！所有附近人员立即响应！”广播里传来调度员急促的声音。 k级！林风心中一凛。那是比euclid级更危险、难以收容甚至理解的存在！ 苏小婉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手指在控制台上一划，调出c-4区的监控画面。只见画面中，无数粗壮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暗紫色藤蔓，正从一处破裂的收容单元中疯狂涌出，它们缠绕、撕裂着沿途的一切设施，如同拥有生命的恐怖洪流。更令人不安的是，藤蔓所过之处，金属和混凝土表面都开始滋生出同样诡异的紫色苔藓，仿佛在被它们同化、吸收。 “k-331，特性：超高速度再生、物质同化、精神吮吸。物理破坏效果极差，火焰抑制效果有限。”苏小婉语速极快，“常规安保小组无法有效拦截。d-739，你的‘石碑’权柄具备‘信息固化’与‘精神防御’特性，或可一定程度上抑制其再生与精神攻击。这是实战检验你训练成果的机会。” 她看向林风，眼神锐利：“任务：协助安保小组建立临时防线，阻止k-331向b区扩散，等待特殊应对小组抵达。明白” 实战面对k级实体林风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但他没有犹豫：“明白！” 当他跟着苏小婉冲向c-4区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管理员守则》的冰冷条文——“秩序即壁垒”。任何微小的混乱都可能被放大，而k级实体的收容失效，无疑是灾难性的混乱。 赶到现场时，情况比监控中看到的更加骇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败的怪异气味，那是藤蔓散发出的孢子。暗紫色的藤蔓如同潮水般蔓延，几名安保队员正用特制的火焰喷射器奋力阻击，火焰灼烧在藤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阵阵黑烟，但藤蔓的再生速度极其恐怖，烧焦的部分迅速脱落，新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甚至变得更加粗壮！ 更可怕的是，一些被藤蔓尖端扫过的队员，虽然身体没有明显外伤，却突然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呆滞，仿佛被吸走了灵魂！这就是“精神吮吸”！ “小心！不要被它的尖端触碰到！”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吼。 一条格外粗壮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窜出，绕过火焰屏障，直取一名正在更换燃料罐的队员后心！那名队员背对着危险，毫无察觉！ “小心！”林风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同时全力催动刚刚掌握的力量！ 那面灰蒙蒙的、带着石刻纹路的光盾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比训练时更加凝实！ “砰！” 藤蔓的尖端狠狠撞在光盾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林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光盾剧烈闪烁，几乎溃散，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撑住了！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狂暴的、充满侵略性和生命活性的藤蔓，在接触到光盾的瞬间，其表面的暗紫色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前端的攻势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它所蕴含的某种“活性”或“信息”，被这面代表着“固化”与“记录”的光盾暂时干扰、抑制了。 虽然效果微弱，持续时间极短，藤蔓很快恢复了活力，再次猛攻。但这瞬间的凝滞，为那名队员争取到了宝贵的闪避时间，也让他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安全区域。 “有效！那东西能干扰它！”队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立刻改变战术，“所有人！火力掩护d-739！让他顶到前面去！” 林风成为了临时防线的核心。他不断凝聚光盾，抵挡着藤蔓主要的冲击路线。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精神的剧烈消耗和脑海的阵阵刺痛。他能“感觉”到藤蔓传递过来的、混乱而贪婪的“意识”，试图沿着精神连接反向侵蚀他。但石碑权柄自带的精神防御特性，以及他自身的高抗性，勉强抵御住了这种侵蚀。 他像一块礁石，顽强地阻挡着紫色的浪潮。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不敢擦拭，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维持光盾上。 苏小婉则在一旁，利用手持设备快速扫描分析着k-331在林风光盾影响下的能量变化和数据波动，同时冷静地通过通讯器指挥其他队员进行策应和疏散。 “左侧压力增大！盾牌角度偏移15度！” “注意右翼偷袭！精神集中，防御它的低频精神波动！” 她的指令精准而高效，如同一个无形的指挥官，将林风这块突然出现的“奇兵”完美地嵌入了战局。 然而，k-331的再生能力和适应性远超想象。在被光盾多次干扰后，它似乎“学会”了避开光盾的正面，转而从多个刁钻的角度同时发动攻击，甚至有一些细小的藤蔓试图钻入地下，从下方突破。 防线再次变得岌岌可危。林风左支右绌，光盾闪烁不定，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而安抚人心的哼唱声，再次幽幽传来。 叶晚晴！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战场后方的安全区边缘，双手交叠在胸前，闭着眼，专注地哼唱着那古老的旋律。没有直接对抗藤蔓，但那纯净的音波所及之处，藤蔓那股狂暴、贪婪的“意识”仿佛受到了某种安抚和干扰，攻击的章法变得略微混乱，再生速度似乎也减缓了一线！ 她的介入，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冷水，虽然无法熄灭火焰，却瞬间改变了局势的“氛围”，为林风和安保队员们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就是现在！集中火力，压制主藤蔓！”队长抓住机会，大声下令。 火焰再次喷涌，集中在几条最粗壮的藤蔓上。林风也强提精神，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光盾，猛地向前推进，将数条试图缠绕上来的藤蔓狠狠震开！ 终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如同无数玻璃摩擦的尖啸声（后来苏小婉分析那是k-331精神受创的反馈），藤蔓的攻势明显减弱，开始如同潮水般向破裂的收容单元退缩。 特殊应对小组此时也赶到了现场，他们携带着专门针对k-331研发的强效枯萎剂和能量抑制场发生器，开始进行收容修复工作。 危机暂时解除。 林风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制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过度使用权柄带来的精神空虚感一阵阵袭来。 一名被他救下的安保队员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苏小婉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瓶能量补充剂。“表现超出预期。权柄实战应用评级：b+。与叶晚晴的协同效应初步证实有效。”她的评价依旧客观，但林风似乎从她平稳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极淡的…认可 叶晚晴也走了过来，看着林风疲惫的样子，眼中满是担忧。她轻轻哼唱了几个简短的音符，一股清凉的气息拂过林风的额头，稍微缓解了他的精神刺痛。 “谢谢。”林风对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叶晚晴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意思是：你很勇敢。 陈默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现场边缘，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林风，以及他身边的苏小婉和叶晚晴，眼神深邃。他低声对身边的助理说：“记录：d-739首次实战表现卓越，初步具备团队核心潜质。其‘承载’权柄对特定类型神孽具有抑制奇效。重点关注其与s-002的契合度发展，以及……与叶晚晴、苏小婉形成的特殊三角平衡。” 助理低声问道：“陈主管，关于k-331的收容失效原因……” 陈默的目光扫过那片狼藉的战场，眼神变得冰冷：“初步判断，收容单元的内锁系统被人为破坏了核心灵能回路。这不是意外。”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助理脸色骤变的话： “深渊从未平静，潜藏的毒蛇，已经开始吐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