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纸堆、蜘蛛网与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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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阳光透过b-7区加厚的特种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叶晚晴的精神状态稳定了许多，正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苏小婉加热好的香菇炖鸡味泡面，表情满足得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风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则快速解决了那桶作为早餐的红烧牛肉面。经过昨夜短暂的休整，虽然他不需要太多睡眠，但精神上的疲惫感依旧存在。然而，调查必须继续。 苏小婉已经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的研究员模样，白大褂穿戴整齐，平板电脑从不离手。她调出了地下三层废弃档案室的结构图和相关权限记录。 “根据记录，这个档案室主要存放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的非数字化实体档案，涉及大量早期低风险神孽的观察记录、部分已解禁的行政文件以及……一些未经证实的神秘学手稿。”苏小婉一边滑动屏幕一边介绍，“由于当年归档系统混乱，加上后期资源向数字化倾斜，那里几乎成了被遗忘的角落。最后一次大规模整理是在十五年前。” 林风凑过去看那模糊的平面图，只见上面通道错综复杂，标注着“a区（水文气象记录）”、“b区（早期生物样本目录）”、“c区（未分类杂项）”等区域，看起来像个迷宫。“这地方……感觉比对付k-331藤蔓还让人头疼。” “物理上的混乱尚可应对，”苏小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需要注意的是，长期无人问津且堆积了大量带有微弱信息残留的旧物，有可能自发形成低强度的‘信息扰流’或吸引某些喜欢阴暗角落的小型‘概念衍生物’，比如‘记忆尘埃’或者‘固着之影’，虽然威胁等级低，但可能会干扰感知或制造幻听。” “明白了，就是可能会自己吓到自己呗。”林风总结道，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苏小婉瞥了他一眼：“从心理学角度，可以这么理解。但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安排妥当b-7区的临时安保后，两人留下仍在安心吃面的叶晚晴，前往地下三层。通往废弃档案室的通道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还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湿感。 厚重的金属门被苏小婉用高级权限卡打开，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门后的景象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映入眼帘的，是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巨大金属档案架，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颜色的文件夹和纸箱，许多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黄破损。档案架之间的通道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掉落的文件，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像灰色的纱幔，在角落里和档案架之间肆意牵连。 “哇哦……”林风忍不住感叹，“这地方，拍恐怖片都不用额外布景了。” 苏小婉倒是面色如常，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拿出两个强光手电，递给林风一个，又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能量探测仪。“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头顶。根据能量信标的微弱指向，源头可能在c区深处。”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这片知识的“坟场”。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偶尔有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如同微型的星尘。 “我说苏研究员，”林风一边用手电扫视着两旁堆叠如山的文件箱，一边试图找话题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走在前面的苏小婉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显得有些闷：“林风管理员，现在是执行任务时间。你的问题与任务无关，且涉及个人隐私。” “就是随便聊聊嘛，这里气氛太压抑了。”林风讪讪道，“你看啊，我们这也算是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了，还‘同居’了一晚上，了解一下不过分吧” 苏小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手电光仔细检查着一个档案架上的标签。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林风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时，她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报告数据：“没有。我的时间和精力主要投入在学术研究和收容所工作上。情感关系变量过多，效率低下，且存在不可预测的风险。” 林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真的回答了，还回答得这么……有苏小婉风格。“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感情有时候也挺好的，比如……能让人感觉温暖不那么孤独” 苏小婉停下脚步，转过身，手电光从下往上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严肃：“林风，情感是重要的观察样本，也是驱动人类行为的关键变量之一。但对我个人而言，保持理性和逻辑是应对这个疯狂世界最有效的方式。尤其是在深渊收容所，过多的情感牵绊可能成为弱点。” 她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林风内心那点刚刚萌芽的、对温暖和连接的渴望。林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苏小婉手中的能量探测仪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嘀嘀”声，屏幕上的读数开始跳动。 “有反应了。”苏小婉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身看向通道右侧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信号源在那边，强度在缓慢增加。”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那里堆放着几个看起来格外古老的木制箱子，上面覆盖的灰尘几乎有指甲厚。探测仪的蜂鸣声越来越清晰。 “帮忙把这个箱子搬开。”苏小婉指挥道。 林风上前，双手抓住一个箱子的边缘，用力一抬——“咳！咳咳！”扬起的灰尘瞬间把他呛得咳嗽连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苏小婉倒是早有准备，戴着口罩影响不大，只是皱着眉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箱子挪开后，后面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空隙，墙壁上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老旧的通风口格栅。探测仪的指针直直地指向那里。 “就是这里。”苏小婉蹲下身，用手电照射格栅内部。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一些线路和管道的影子。 林风也凑过去看，两人靠得很近，他能闻到苏小婉头发上淡淡的、属于实验室清洁剂的清香，与她身后整个空间陈腐的气味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需要工具打开它。”苏小婉说着，开始在她那个仿佛百宝箱的工具包里翻找。 就在这时，林风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身后档案架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蠕动了一下。他猛地回头，手电光迅速扫过，却只看到静止的档案架和飘荡的灰尘。 “怎么了”苏小婉察觉到他的动作。 “没什么，”林风皱了皱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能只是只大老鼠，或者……你说的那个‘固着之影’” 苏小婉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能量探测仪并没有异常波动。“保持警惕。我们先处理这个信号源。” 她找到了一把小型的多功能撬棍，开始尝试卸下通风口的格栅。林风则负责警戒周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若隐若现，让他有些不自在。 格栅被顺利取下，苏小婉将探测仪的探头伸了进去，读数瞬间飙升。 “确认了，内部嵌有一个微型能量发生器，结构与小说中的信标同源，但更精巧，似乎是……中继器或者信号放大器。”苏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线索的兴奋。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光的金属片取了出来，正准备放入隔离袋。 异变陡生！ “吱嘎——！” 他们身旁一个堆满了厚重档案册的金属架，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随即猛地向两人站立的位置倾斜倒下！沉重的档案册如同雪崩般倾泻而下！ “小心！”林风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搂住蹲在地上的苏小婉的腰，将她猛地向后一带，同时另一只手瞬间抬起，体内弑神者血脉涌动，无形的“壁垒”权柄下意识激发！ 嗡——！ 一道淡金色的、半透明的光盾以他的手臂为支点瞬间展开，虽然范围不大，但堪堪挡住了倒下的档案架主体和大部分砸落的档案册！ “砰！哗啦——！” 沉重的撞击声和文件散落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剧烈回荡，烟尘弥漫。 苏小婉被林风紧紧护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环住自己腰间的力度和温度。一股混合着汗水、灰尘和属于林风本身的、阳光般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一时有些怔忡。 林风也是心有余悸，光盾消散，他依然保持着环抱苏小婉的姿势，低头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苏小婉抬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充满担忧的眼睛，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属于“慌乱”的情绪，迅速推开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歪掉的白大褂和眼镜，声音恢复了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事。谢谢。” 林风也意识到刚才的动作过于亲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没、没事就好。刚才那是……” 两人同时看向那倒塌的档案架底座连接处，那里有明显的、新的金属疲劳断裂痕迹，但断裂面似乎……过于整齐光滑了。 苏小婉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抹过断裂处，眼神凝重：“不像是自然老化。更像是……被某种力量精确切割过。” 林风心头一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浮现：“是那个‘清理者’” “可能性很高。”苏小婉站起身，看着手中刚刚取出的能量信标中继器，“它不想让我们轻易拿到这个，或者说，想借此测试我们，甚至……解决我们。” 档案室内的气氛瞬间从探索的紧张变成了潜在的杀机四伏。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这次的调查，显然已经不再只是寻找线索，而是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