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黑暗中的心跳、冰与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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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深渊收容中心地下，废弃管道枢纽。 与上层区域的明亮、整洁完全不同，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空气污浊，混合着铁锈、陈年油污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仅存的几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反而让更远处的阴影显得更加深邃诡谲。巨大的金属管道如同僵死的巨蟒，纵横交错，攀附在混凝土墙壁和天花板上，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潮湿的灰尘和锈迹。脚下不时传来金属格栅空洞的回响，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风打头，战术目镜投射出苏小婉导入的结构图和危险标记，在真实的幽暗环境中形成半透明的指引。他手中紧握着高频切割器，精神高度集中，s-002的承载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感知着周围环境的任何细微异常。 白烨跟在他侧后方，动作像猫一样轻盈，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他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而是依靠某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偶尔会停下，用手指抹一点管道上的锈迹放在鼻尖闻一闻，或者侧耳倾听那无处不在的、低沉的嗡鸣声。 “嗡鸣声在加强，”白烨压低声音，“那玩意儿的心跳越来越有力了。妈的，像是在给什么东西充能。” 赵猛和两名精锐安保队员殿后，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手持大口径的脉冲步枪和便携式灵能屏障，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通讯器里传来苏小婉清晰但略带静电干扰的声音：“信号源确认在旧主控室下方检修竖井，直线距离两百米。但结构显示前方有三条岔路，根据能量残留分析，建议走左侧通道，能量痕迹最‘新鲜’。” “收到。”林风回应，率先踏入左侧那条更加狭窄、管道更加密集的通道。 这里的压迫感更强。粗大的管道几乎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作战服传来。空气中那股“铁锈和血”的味道，混合着一种类似臭氧的刺鼻气息，愈发浓烈。 “注意头顶和脚下，”白烨提醒道，“‘铸炉会’的混蛋最喜欢在不起眼的地方埋‘小惊喜’。” 他的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林风战术目镜上就闪过一个红色的警告标记——前方地面有一片区域的能量读数异常！ 林风立刻举手示意停止。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切割器前端轻轻触碰那片看起来毫无异样的金属格栅。 “滋啦！”一声轻响，一道暗红色的、如同熔融铁丝网般的能量屏障瞬间弹起，散发出高温和强烈的腐蚀性能量波动！ “锈蚀陷阱！”白烨啐了一口，“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能绕过去吗”林风问后面的苏小婉。 “结构图显示右侧通道绕行距离超过五百米，且可能靠近不稳定的能源残管。中间通道被坍塌物阻塞。”苏小婉快速回应，“建议……强行拆除。陷阱能量核心应该在格栅下方三点钟位置。” 林风看向白烨。白烨咧嘴一笑，从后腰摸出一个像是加大号注射器的东西，里面装着一种不断冒着气泡的银色液体。“专业疏通，了解一下”他走到陷阱前，找准位置，将注射器尖端猛地刺入格栅缝隙，压下推杆。 “嗤——”银色液体注入的瞬间，暗红色的能量屏障如同被泼了强酸的蛛网，迅速扭曲、溶解、消失，只留下一小片被烧灼变形的金属区域。 “走！”林风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跨过。 旧主控室门口 穿过布满陷阱和障碍的通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扇锈迹斑斑、被粗大阀门锁死的厚重金属门前。这里就是旧主控室的入口。门缝下方，隐隐透出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光芒，那低沉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嗡鸣声正是从这里传出，震得人胸腔发闷。 “就是这儿了！”白烨眼神凌厉，“里面的‘炉火’烧得正旺！” “准备突入！”林风对赵猛示意。 赵猛和一名队员上前，准备用液压破门器强行打开阀门。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众人身后的通道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女声： “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用那么粗鲁的方式打扰一位‘女士’的安眠。” 所有人瞬间转身，武器齐刷刷指向声音来源。 只见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微光的黑色风衣，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美丽却如同冰雕般缺乏温度的脸庞。她的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提着的一个银白色金属箱，箱体表面刻满了复杂而精致的符文。 正是伊莎贝拉引荐而来的另一位“清道夫”——凯瑟琳。 “凯瑟琳”林风沉声道，并未放下武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凯瑟琳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落在紧闭的金属门上，微微蹙眉：“能量读数已经接近临界点。你们的莽撞行动，可能会直接引爆它。”她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白烨冷哼一声，挡在林风身前，语气不善：“‘冰女’，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子拆过的‘炉子’比你见过的锅炉都多！” 凯瑟琳甚至懒得看白烨一眼，她的目光直接越过他，看向林风：“伊莎贝拉女士应该已经说明了我的来意。我对你们内部的纷争不感兴趣，我的目标是安全、彻底地‘清理’掉这个不符合‘规则’的造物。现在，请让你们的人退开，我需要近距离评估‘契约’条款。” “契约”林风捕捉到这个关键的词。 “万物皆有其价，异常亦需遵循规则。”凯瑟琳淡淡地说，提着箱子走向金属门，“强行破坏是最愚蠢的选择，只会引发能量反噬。我需要与它建立暂时的‘连接’，理解它的‘诉求’与‘代价’，才能以最小的扰动将其‘归档’。” 她走到门前，无视了门口隐约透出的高温和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将银白色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并非武器或工具，而是一套极其精密、由水晶、秘银和某种未知生物皮革构成的复杂仪器，中心是一块平滑的黑色石板。 白烨还想说什么，被林风用眼神制止了。他直觉感到，这个凯瑟琳的方法虽然听起来玄乎，但可能确实是当前情况下更优的选择。伊莎贝拉引荐她，必然有其道理。 “我们需要做什么”林风问道。 “保持安静，维持警戒。在我完成‘契约’解析前，不要让任何东西打扰我。”凯瑟琳头也不回，开始熟练地操作那套仪器。她的手指在水晶按键上飞舞，口中吟诵着低沉而古老的音节，那块黑色石板上开始浮现出如同电路板般不断变化、闪烁着微光的纹路。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白烨虽然一脸不爽，但也握紧了拳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和凯瑟琳的动作。赵猛和队员们则将枪口对准了来的方向，防备可能出现的其他威胁。 林风站在凯瑟琳身后不远处，能感受到从她和那套仪器上散发出的、一种冰冷而有序的能量场，与门后那种狂暴、灼热的“铸炉”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像是在燃烧的火山口旁，突然放入了一块万载寒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后的嗡鸣声似乎变得更加焦躁，暗红色的光芒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凯瑟琳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吟诵的声音依旧稳定，手指的动作没有丝毫紊乱。 突然，她面前的黑色石板上，那些流动的光纹猛地定格，形成了一个极其复杂、中心带着一个扭曲齿轮标志的符号！ “契约成立！”凯瑟琳猛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它以‘沉寂’为代价，要求……一个‘坐标’！” “什么坐标”林风立刻追问。 凯瑟琳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林风，眼神深邃：“一个……指向‘归寂之眼’的坐标。” 归寂之眼！又是这个与净世教团核心阴谋相关的词！ 就在众人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金属门后传来！整个通道都在剧烈震动！暗红色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仿佛门后的“铸炉”因为契约被点破而彻底暴怒！ “它要强行突破契约！”凯瑟琳脸色微变，“准备应对冲击！” 厚重的金属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扭曲，中心处甚至开始融化滴落！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 “后退！找掩体！”林风大吼，同时全力催动s-002的承载之力，一道无形的、厚重的精神壁垒瞬间展开，挡在众人前方！ 白烨也骂了一句，双手快速结印，一层带着硫磺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护盾叠加在林风的精神壁垒之外！ 赵猛和队员们则迅速寻找管道和结构柱作为掩体，举枪瞄准那扇即将崩溃的门！ 凯瑟琳迅速收起她的仪器，退到林风身后，看着那扇濒临毁灭的门，冰蓝色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凝重：“看来，‘她’不喜欢被谈论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