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契约的代价、追溯的星光与暗处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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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会客室的氛围，比预想的还要冰冷。凯瑟琳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风衣，金发挽得一丝不苟，她坐在长桌一端，如同一位来自异国的审判官。林风、苏小婉和白烨坐在对面，赵猛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算是镇场。 凯瑟琳面前摊开着苏小婉准备的报告和标记点访问权限密钥。她冰蓝色的眼眸快速扫过文件，然后抬起，目光落在林风身上。 “情况我已了解。信息孢子，底层增殖，目标s-002。”她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契约追溯’可以锁定孢子源头，并暂时抑制其活性。但过程需要直接接触标记物，并可能引发源头的警觉。” “代价。”林风言简意赅。 凯瑟琳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张仿佛由银丝编织的卡片，上面用某种发光墨水书写着条款：“基础服务费用：五十标准单位灵能结晶，或等值的、未经记录的异常实体碎片。风险附加费：若追溯过程中遭遇强烈反噬或敌对实体，费用上浮百分之五十。信息买断费：追溯获得的所有关于源头的情报，我方拥有优先购买权，价格另议。” 白烨当场就炸了：“五十单位灵能结晶！你怎么不去抢！还优先购买权‘冰女’，你这心比你那法术还黑啊！” 凯瑟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林风：“价格公允，童叟无欺。接受，或者拒绝。” 苏小婉在一旁快速心算，低声对林风说：“五十单位灵能结晶，相当于我们三个月的常规物资配给额度。而且，优先购买权条款存在风险，如果涉及到核心机密……” 林风看着凯瑟琳那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又想到网络中那些正在缓慢增殖的“孢子”，以及背后可能对s-002造成的威胁，心中权衡。陈默虽然给了他一定的自主权，但如此巨大的资源支出，必然需要后续报告和解释。 “费用可以支付，”林风最终开口，声音沉稳，“但优先购买权条款需要修改。我们可以共享情报，但最终处置权必须在我们手中。这是底线。” 凯瑟琳沉默地盯着林风看了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衡量着契约的价值。片刻后，她微微颔首：“可以。共享情报，你们拥有最终处置权。但共享范围需由我界定。” “成交。”林风伸出手。 凯瑟琳看了一眼他的手，并没有握上去，只是将那张银色卡片推到林风面前：“契约成立。请在物资准备好后通知我。现在，带我去标记点。” 网络设备间的星光 再次来到那个布满机柜的设备间，气氛截然不同。凯瑟琳让其他人都退到入口处，只允许林风和苏小婉（作为技术监督）留在附近。 她打开那个银白色金属箱，这次取出的不是冰晶羽毛笔，而是一个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不断缓慢旋转的星盘。她将星盘置于标记点所在的机柜前，双手虚按在星盘上方，口中吟诵起悠长而古老的音节。 随着她的吟诵，星盘上的光点开始加速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冰冷的星辉。这些星辉如同有生命的触须，缓缓渗入机柜，缠绕向那三个被标记的交换模块。 站在后面的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而绝对的“秩序”力量，以凯瑟琳为中心扩散开来，与网络中那种阴湿、增殖的“污染”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设备间的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机柜的运行嗡鸣声也变得时高时低。李明在入口处紧张地捂住头，低声道：“它们在……在‘尖叫’……那种‘灰色’的东西在反抗……” 阿薄也躁动不安，轮廓剧烈波动，传递出强烈的排斥感。 凯瑟琳的吟诵声陡然拔高！星盘光芒大盛，无数细小的光点脱离星盘，如同逆流的星河，猛地灌入标记点！ 一瞬间，林风和苏小婉仿佛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在那冰冷的星辉照耀下，标记点附近浮现出无数极其细微、如同灰色菌丝般的能量结构，它们正在缓慢地蠕动、分叉，试图蔓延。而在星辉的冲刷下，这些“菌丝”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发出了无声的“嘶鸣”，增殖的速度明显减缓，甚至开始有萎缩的迹象！ 与此同时，星盘中心，一片更加浓郁的光辉开始凝聚，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化的轨迹——那是指向“孢子”源头的路径！ “溯源……开始……”凯瑟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吃力，光洁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那星光轨迹如同蛛丝般，向着网络深处急速延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源头被揭示的时刻。 然而，就在星光轨迹似乎即将抵达终点的前一刻—— “砰！” 一声轻微的爆响，星盘上的一颗光点骤然熄灭！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数颗光点接连黯淡！整个星盘的旋转速度猛地下降！ 凯瑟琳身体微微一晃，吟诵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收回双手，星盘的光芒迅速收敛，那刚刚显现的星光轨迹也如同破碎的梦境般消散无踪。 设备间的异常现象瞬间平息，只剩下恢复正常运行的设备嗡鸣。 “怎么回事”林风立刻上前。 凯瑟琳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看着星盘上熄灭的几颗光点，冰蓝色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极度的凝重和一丝……惊愕 “源头……有强大的反溯源屏障。”她声音低沉，“不是技术层面的防火墙，而是……某种更高层面的‘认知遮蔽’。我的‘星轨’被强行干扰了。” “认知遮蔽”苏小婉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意味着对方可能知道我们在追溯，并且有能力干扰这种基于规则和概念的追踪。”凯瑟琳解释道，“这种情况很少见。这个‘园丁’，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他的背后……可能站着某种极其古老或者强大的存在。” 追溯失败了，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们知道了“园丁”并非孤军奋战，而且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反侦察手段。 “标记的活性已经被暂时抑制，”凯瑟琳收起星盘，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但治标不治本。孢子与源头的联系并未切断，屏障消失后，增殖会继续。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看了一眼林风：“费用，按契约支付。关于源头的情报……我只能告诉你们，它不在收容所内部，坐标指向……城市废弃的‘棕地’工业区。更具体的，我的‘星轨’未能穿透那片迷雾。” 留下这句话，凯瑟琳提起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设备间。 林风和苏小婉站在原地，心情沉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和更深的危机感。 “棕地工业区……”林风咀嚼着这个词，那里是城市被遗忘的角落，充斥着污染和废弃的工厂，确实是藏匿污秽的绝佳地点。 “我们需要制定新的计划。”苏小婉轻声道，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至少，我们知道了方向，也暂时遏制了孢子的扩散。” 林风点了点头。危机远未解除，甚至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獠牙。但正如苏小婉所说，他们并非毫无进展。接下来的战斗，将从虚拟的网络空间，转向更加复杂和危险的现实废墟。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凯瑟琳的“星轨”被强行干扰的瞬间，远在城市另一端某片荒芜的“棕地”深处，一个被锈蚀管道和废弃机械包围的阴影中，一双仿佛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闪过一丝被惊扰后的冰冷杀意。 作者的话： 真心感谢大家又一章的陪伴！凯瑟琳的出手带来了转机，也揭示了更大的危机。“园丁”背后的阴影令人不寒而栗。故事正在从收容所内部转向更广阔的城市废墟，新的冒险舞台即将展开。你们的每一次阅读、每一次“用爱发电”的支持，都是我构思和创作的最大动力。这条深渊之路，因为有你，才更有意义。我们下一章，废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