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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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圣贤庄若敢阻挠，尽诛之！ 那些儒生多是六国旧贵，嘴上挂着苍生大义，背地里却吸食民脂民膏。” 若非世家子弟，哪有机会踏进小圣贤庄的门槛 诸葛亮平静道：儒家也分真君子、伪君子与迂腐之徒。” 世间多是伪儒与腐儒，像荀子先生这般真儒，能够躬行仁义、泽被苍生的实在凤毛麟角。” 共事多日，雨化田对诸葛亮的才略深感折服，忍不住探问：先生可曾参透殿下命我等核查六国旧贵田产的用意 起初不甚了然，但连日清丈豪强田亩，目睹民间苦难，渐窥殿下深意。” 愿闻其详。” 此举是为殿下的新政奠基。”诸葛亮遥指小圣贤庄方向，便是那日殿下向荀子提及，可使农家墨家数十万流民得以安身的国策。” 究竟是何国策 除豪强，均田亩。” 诸葛亮平复心绪续道：此策气魄惊天，莫说小圣贤庄，便是诸子百家、满朝公卿，也无人敢作此想。” 除豪强，均田亩 将东郡六国旧族的田产悉数分给无地黎民。” 雨化田脊背生寒，指尖微颤。 此策确能收服农家墨家民心，可诏令一出，东郡贵族必与殿下势不两立。” 雨大人莫非畏惧这些冢中枯骨诸葛亮眉梢轻抬。 笑话！雨化田袖中剑鸣隐隐，某的剑锋正缺几颗头颅试刃。” 只是桑海贵族的田产，恐怕难以供养农家墨家之众。 更不必说那些寻常无地农户，又当如何安置 依亮之见，殿下清丈田亩，不会止于桑海一隅。” 诸葛亮目光深远：唯有推及东郡全境，尽分豪强之田，方能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若真如此，东郡贵族只怕 雨化田猛然警醒：届时咸阳朝堂上的世族重臣，必对殿下不利。” 正是。”诸葛亮正色道，东郡百姓将沐殿下恩泽，而世族必群起攻讦，险局已成。” 雨化田默然良久，抱拳道：殿下心系万民，雨某愿肝脑涂地。” 诸葛亮含笑颔首，心潮起伏。 赢零以公子之尊，却能念及黔首，这般人物，值得托付生死。 若得此君治世，或许真能开创天下为公的盛世。 先生请收下此物。”雨化田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 这是武道秘典诸葛亮展卷细观，竟是直指天象境的绝学。 殿下盼先生安康，习武既可健身，亦能益寿。” 诸葛亮深知这部秘籍的价值。 江湖中人为此掀起腥风血雨者不知凡几，各派视若珍宝的镇派绝学，赢零却随手相赠，只为让他延年益寿。 请转呈殿下，厚赐愧领。” 他将秘籍纳入袖中，远眺小圣贤庄的飞檐。 晨曦穿透云层，为黛瓦镀上金边。 此时颜家已将消息传至小圣贤庄，不知庄内众人如何看待公子清丈田亩之事 伏念、张良、颜路，以及荀夫子，能否领悟殿下的真正用意 他们将做出怎样的抉择 小圣贤庄内哀声四起。 颜路先生，请您为颜家做主啊！ 一位锦衣男子跪地嚎啕： 赢零强占我家田地，犬子颜旬只因劝诫几句，竟遭其爪牙杀害。” 同为颜氏族人，您岂能袖手旁观 伏念先生，颜旬乃是庄中学子，束修从未拖欠，如今却惨遭毒手，望庄中能为我家讨个公道！ 堂下不止他一人哭诉，还跪着众多衣着光鲜之人。 这些都是被诸葛亮、雨化田清丈过田亩的六国贵族，借颜家之事前来施压。 他们并非没有尝试其他办法。 可自从赢零到任，东郡官场风云变幻，昔日收买的官吏纷纷落马，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小圣贤庄。 作为儒家圣地，小圣贤庄在大秦举足轻重。 荒谬！即便身为郡守，也该循律而行！ 听闻族人遇害，颜路勃然大怒。 伏念师兄，我们还要继续忍气吞声吗 颜路师弟，此事需慎重考虑。” 伏念眉头紧蹙：据我观察，赢零殿下施政清明，整顿吏治，东郡气象一新。” 据闻清丈田亩并未侵扰贵族，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他略作停顿：以小圣贤庄之力，实难与赢零殿下抗衡。” 伏念的话语让颜路渐渐冷静。 小圣贤庄确实难以匹敌赢零，不仅因为大秦铁骑，更因赢零麾下高手如云。 赢零自身实力同样深不可测，那根曾击败伏念的柳枝至今仍悬挂在小圣贤庄藏宝阁中，地位仅次于昔日荀子教导弟子所用的戒尺。 六国贵族与赢零的冲突源于田亩清查。 伏念和颜路注视着跪在庄内的桑海城贵族，随后吩咐弟子将他们带离。 张良师弟，你怎么看 要理解贵族与赢零殿下的矛盾，需先弄清他清查田亩的真实目的。”张良答道。 那你认为赢零此举意欲何为伏念和颜路同时望向张良。 张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这段时日观察赢零派诸葛亮和雨化田清查田亩的举动，张良心中浮现一个猜测，却觉得几无可能。 作为大秦公子，赢零怎会做出可能触怒六国贵族之举那将使他成为东郡贵族公敌，甚至引发叛乱。 既然张良师弟也不明了，或许师叔知晓伏念想到了荀子，这位当世最具智慧的长者。 你们问我，我也是不知。”荀子缓步从内堂走出，浑浊的双眼闪过思索之色，不过赢零清查田亩的举措，或许与他此前关于让农家、墨家百姓安居乐业的政令相关。” 荀子的话语令伏念三人陷入沉思，但他随即打断道：不必猜测了。 能提出天下大同理念的赢零，岂是轻易能被看透的明日百家会议召开时，一切自会明了。” 根据日程安排，墨家、农家、道家等诸子百家代表理应到齐。 伏念吩咐颜路、张良前往城外迎接。 三人行至桑海城外，等候多时后，率先抵达的却是以诡辩之术闻名的名家，公孙龙带着孙女公孙玲珑前来赴会。 公孙玲珑轻摇纸扇，粉红纱衣裹着曼妙身姿，眼波盈盈地望向张良：张公子别来无恙。 听闻阁下在小圣贤庄辩会上曾败于一位叫诸葛亮的书生 张良淡然回应：诸葛先生才思敏捷，在下心服口服。” 有意思。”公孙玲珑眼波流转，待会上我倒要讨教一二，为张公子出口气。” 名家远来辛苦，请先入城休息。”张良巧妙地结束了这番对话，吩咐弟子引领名家众人进城。 不久，墨家队伍抵达桑海。 巨子燕丹率领诸位统领前来，班大师、高渐离、徐夫子、雪女、盗跖等人随行。 伏念三人上前相迎。 伏念拱手道：小圣贤庄伏念、颜路、张良，恭迎墨家诸位光临桑海，共襄盛会。 路途劳顿，请进城歇息。” 盗跖瞥了眼城墙，冷笑道：墨家向来与秦为敌，若贸然进城，只怕转眼就要被当作反贼剿灭。” 伏念三人一时语塞。 正当此时，清朗声音传来：盗跖统领无需多虑。 殿下有令，墨家可安心入城，绝无追剿之事。” 只见白衣青年策马而来，虽肤色微黑却气度不凡。 阁下何人如何担保盗跖眯眼问道。 在下诸葛亮，奉赢零殿下之命迎候百家。 至于武艺他坦然一笑，确实不曾习武。” 盗跖讥讽道：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迎客，看来殿下并不看重你啊。 若我杀了你，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伏念等人脸色骤变。 徐夫子立即喝止：休得无礼！伏念赶忙解释诸葛亮身份。 诸葛亮从容道：殿下特意派我来，正是表明诚意。 百家入城后皆享平等待遇。 诸位若信，便请进城；若疑，亦可暂留城外。” 墨家众统领商议片刻，最终决定入城一探究竟。 张良主动引领墨家众人进城。 穿过城门时，秦军士兵视若无睹，这让常年藏匿的墨家弟子颇感新奇。 堂堂正正走城门的感觉，倒也不错。”盗跖仰面享受着阳光，仿佛要将这份难得的自在铭记于心。 班大师、徐夫子、高渐离与雪女几人站在桑海城热闹的东市街头，眼前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种平淡安稳的日子，对这些常年漂泊的墨家首领而言实在难得。 忽见一队披甲执锐的秦国骑兵穿行而过。 他们铁甲森然，面戴狰狞虎盔，手持长矛，腰间挎着劲弓。 墨家众人一眼认出这是秦国最精锐的黄金火骑兵。 所有人立即戒备，暗自调息提防。 但这支骑兵队伍只是例行巡视，对他们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 黄金火骑兵居然对我们视若无睹简直匪夷所思！盗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梦中。 张良先生，咱们相识多年，这东郡究竟藏着什么玄机墨家首领们纷纷向张良寻求解答。 张良一时语塞。 事实上，即便是他自己也未能完全理解东郡的剧变。 自赢零入主东郡以来，除了丈量贵族田产这项古怪政令外，更大力整肃官场，革新吏治。 令人称奇的是，这位殿下以身作则，命官员不得居住华宅，禁绝奢靡之风，甚至还下令停止追捕农家与墨家弟子。 此事说来话长。”张良摇头轻叹，若不论立场，赢零殿下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肃然起敬，只怕会完全颠覆诸位的认知。” 当张良详细道出赢零在东郡的施政策略时，墨家众人脸上写满怀疑。 住普通宅院整顿官场严禁奢靡还不缉拿农家墨家弟子盗跖嗤笑道，张良先生这番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既然都到桑海城了，不如亲眼去看看那位赢零殿下的郡守府究竟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