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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林焦焦腰肢猛地发力，借着倾倒之势，纤足顺势在地上轻轻一点 整个人如同被风吹拂的柳条，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旋身半周，广袖如流云般拂过地面，随即又稳稳立起。 那瞬间的失衡，竟被她巧妙地化为了舞蹈中的一个衔接动作，仿佛鸿雁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涟漪，随即再次振翅高飞。 乐师亦是机敏之人，见状立刻顺势将乐声推上最后一个高亢的音符！ 林焦焦随着乐声定格，微微喘息，面颊因运动染上红霞，眸光清亮，对着主位方向深深一福。 姿态优美，仿佛方才那惊险一幕从未发生。 殿内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好！化险为夷，更添韵味！”一位老宗亲抚掌赞叹。 “此女应变之能，舞姿之妙，当属今日魁首！”另一位大人附和。 太后眼中满是赞赏，连连点头：“好！跳得好！临危不乱，颇有气度！皇帝，你看如何” 端坐一旁的皇帝亦含笑颔首：“母后说的是，此女确有不凡之处。”他的目光在林焦焦身上停留片刻 台下，陆昭烈长舒一口气，猛地一拍大腿：“吓死小爷了！还好还好！”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身边的同僚赶紧拉住。 萧染手中的玉骨扇“啪”地合上，桃花眼中异彩连连，低语道： “小娇儿，总是能给爷惊喜。” 谢瑾瑜温润的面上也露出真切的笑容，轻轻鼓掌。 而角落里的江浔，紧握酒杯的手指微微松开，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那接受着赞誉的烟霞色身影，唯有眸色比平时更深沉了几分。 林清清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攥着帕子，不敢相信林焦焦竟然就这样化解了危机，还赢得了满堂彩！ 她明明……明明安排好了…… “林二小姐似乎很失望”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清清骇然转头，只见萧染不知何时踱到了她附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萧、萧世子何出此言”林清清强自镇定 “大姐姐舞跳得好，我、我自然是替她高兴。” “哦”萧染挑眉，目光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手 “是吗那最好不过。”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走开。 林清清只觉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才艺展示继续，但经过林焦焦那一舞，后面的表演似乎都黯然失色。 最终，经由太后与帝后商议，林焦焦的《惊鸿》舞毫无争议地拔得头筹，永嘉郡主的剑舞位列第二。 太后特意将林焦焦召至御前，和颜悦色地问道：“好孩子，你叫林焦焦 方才跳得极好。 哀家记得，你母亲是……赵氏” 林焦焦垂首恭敬应答：“回太后娘娘，臣女嫡母却是赵氏。” 太后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怜惜，从腕上褪下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亲自戴到林焦焦手腕上： “好孩子，这镯子便赏你了，望你日后保持本心，前程似锦。” “谢太后娘娘赏赐！”林焦焦连忙谢恩。 这御前得赏，而且是太后亲赐，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这一幕，更是刺痛了台下无数人的眼睛，尤其是林清清和王姨娘，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宴会继续进行，进入自由宴饮环节。 许多夫人小姐都围过来向林焦焦道贺，其中不乏真心赞叹，也有暗含打探。 林焦焦从容应对，举止得体，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处。 “林姑娘，恭喜。”谢瑾瑜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语气温和 “一舞惊鸿，名不虚传。” “四皇子殿下过奖。”林焦焦微微欠身。 “方才可是受了惊吓”谢瑾瑜关切地问，目光落在她脸上。 林焦焦抬眼，对上他温润的眸子，浅浅一笑：“多谢殿下关心，些许意外，并无大碍。” “无事便好。”谢瑾瑜点点头，似是不经意般问道 “林姑娘颈后的凤翎印记，很是别致，可是胎记” 林焦焦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抬手轻轻抚了抚后颈，语气自然： “殿下说的是这个 自小便有了，家中老人说是福记。” 谢瑾瑜笑了笑，不再追问，转而说起其他闲话。 谢瑾瑜刚被其他宗室子弟叫走，陆昭烈就挤了过来，一脸后怕： “林姑娘，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你没事吧脚有没有扭到我认识个很好的跌打大夫……”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关切，林焦焦心中微暖：“劳陆小将军挂心，真的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陆昭烈松了口气，随即又兴致勃勃 “你刚才跳得真好！比我之前在边关看的胡旋舞还好看！下次……”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略带冷清的声音打断：“焦焦。” 江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目光先落在林焦焦身上，确认她无恙，然后才转向陆昭烈，微微颔首： “陆小将军。” “江大人。”陆昭烈对江浔还是有几分下意识的敬畏，气势不自觉弱了些。 “母亲唤你过去。”江浔对林焦焦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林焦焦知道这是托词，但此刻她也需要从众人的包围中暂时脱身，便对陆昭烈道： “陆小将军，失陪。” 陆浔烈只好眼巴巴看着她跟着江浔走到稍僻静些的廊柱旁。 “方才怎么回事”江浔垂眸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 林焦焦抬起眼，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余悸。她心中微动，低声道： “踩到了东西，像是……珍珠。” 江浔眼神瞬间一冷：“知道了。”他没有再多问，只道，“今日风头过盛，谨慎些。” “是，阿兄。”林焦焦乖巧应下。 这时，永嘉郡主也寻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焦焦！太好了！你得了头名！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你！” 她拉着林焦焦的手，又看向江浔，吐了吐舌头，“江大人，我把焦焦借走说会儿话” 江浔淡淡点头。 永嘉郡主将林焦焦拉到一边，低声道： “你刚才看见没苏尚宫。” 她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侍立在太后身后的一位中年女官，“她看你跳舞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你旋转的时候，她好像特别注意你” 林焦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与那位苏尚宫的目光对上。 苏尚宫迅速移开了视线，但那一瞬间的震惊与复杂，并未逃过林焦焦的眼睛。 宴会临近尾声，众人开始陆续告退。林焦焦随着侯府女眷往外走，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深思。 经过顾晏廷身边时，他试图上前搭话：“林姑娘……” 林焦焦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他，径直与永嘉郡主说笑着走了过去，留下顾晏廷僵在原地，脸色难看。 马车启动，驶离皇宫。 车厢内，气氛压抑。 老夫人闭目养神，看不出喜怒。 赵氏脸色阴沉。 林清清则一直用嫉恨的目光剜着林焦焦。 “今日你倒是出尽了风头。”赵氏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 “不过别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日是太后赏识，明日未必就有这般好运道！” 林焦焦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母亲教诲的是，不过，女儿以为，身为永昌侯府嫡女，在御前尽力展示才艺，为家门争光，本是分内之事。 至于其他，但凭天意，女儿问心无愧便是。” 她这话不软不硬，将赵氏的敲打顶了回去，反而显得赵氏心胸狭窄。 赵氏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无法反驳，只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林焦焦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给繁华的京城镀上一层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