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域外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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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八年，万宇文明在动态平衡的庇护下，已安然度过十个春秋。 本源之界深处，法则母体温润的光晕如水波流转，道衡晶、创世灵核与星核钥匙构成的三角制衡稳固如山，牵引着覆盖三千平行宇宙的法则潮汐，如呼吸般平稳起伏。 何雨阳静坐于母体之旁，道衡境的神识早已化为无形巨网，轻柔覆盖诸天。 小至一颗偏远星球的地脉灵能循环，大至一个辉煌文明的命运轨迹，皆在这精密的动态平衡中生生不息，井然有序。 这份宁静，是牺牲了无数才换来的珍贵成果。 然而，这份得之不易的平衡，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深夜，被一声轻微却直抵灵魂本源的异响彻底撕碎！ “嗤——” 声音来自本源之界的边缘。一道不规则的、仿佛由“绝对否定”构成的裂痕，无声无息地绽开。 它并非空间裂缝，其中没有能量，没有物质，甚至……没有法则。 就像宇宙这张宏伟画卷上，被硬生生擦去的一块，只留下令人心悸的、纯粹的“无”。 无则之力！ 裂隙蔓延之处，原本有序奔流、闪烁着亿万符文的法则潮汐瞬间凝固，如同冻住的河流，随即符文像被风吹散的灰烬，簌簌湮灭！连何雨阳身前那作为平衡核心的道衡晶，其璀璨光芒都肉眼可见地黯淡、摇曳起来！ “爹！紧急军情！307号灵域修仙宇宙……”儿子何卫国的全息投影带着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警报声强行切入神识链接。 画面背景是他那支威震万宇的联军舰队，但此刻，舰队前方一颗原本灵气盎然、生机勃勃的修仙主星正在上演着无声的末日！ 巍峨的山峦如同沙堡般无声崩塌，奔流的江河在刹那间干涸龟裂，弥漫天地间的浓郁灵能，如同被一只无形巨口疯狂吞噬。 更可怕的是，星球上那亿万修仙者和凡人，他们的神魂、他们的生命印记，正在失去法则的支撑，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水珠，化作缕缕绝望的青烟，不受控制地飘向那道致命的、不断扩张的“空白区”！ “我们的平衡灵能炮击……无效！完全阻挡不住！那东西……它在‘吃掉’法则本身！”何卫国一向沉稳的声音此刻嘶哑不堪，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面对绝对未知的恐惧。 何雨阳骤然起身，一缕凝聚了道衡境巅峰修为的神识，如同最锋锐的探针，强行刺入那道虚无裂隙！ 空！ 绝对的“空”！不是黑暗，不是寂静，是一种超越了感官理解的“不存在”。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流转，没有空间维度，没有任何属于“存在”的印记。 只有一种冰冷、空洞、纯粹为了“抹除一切秩序”而存在的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识，几乎要将他自身的法则结构都同化瓦解！ “这不是普通的失衡或入侵……”何雨阳的声音沉凝如万古玄冰，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是记载中最古老的灾厄——‘域外虚无’！它们是法则诞生前的原生虚无……憎恶一切秩序与存在，以吞噬法则为唯一本能！” 几乎在同一瞬间，弟弟何雨柱的投影也仓促显现，他手中那枚能沟通万宇生灵本源魂印的魂灵密钥正在剧烈震颤，表面那些由无数细微魂火构成的玄奥符文，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淡化，仿佛被橡皮擦去！ “大哥！万宇众生的‘法则生命印记’在根基处瓦解！我这边很多专修神魂的魂修，他们的魂体开始无故溃散，连密钥的力量都快要稳不住他们了！”何雨柱脸上写满了惊骇，这是他执掌魂钥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父亲何大清的身影随之浮现，老人手中那本被视为万宇文明基石之一的 《万宇修仙大典》 ，其以法则之力凝聚的书页正在诡异泛白，其上记载的、对应着现实法则的无数基础符文，正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如同被从源头上抹除。 “雨阳！法则母体的核心能量在被快速吞噬，道衡晶的能量输出快跟不上消耗了！”何大清语速极快，同时一段深埋于意识海深处的、来自某个失落纪元的古老记忆碎片浮现，“找到了！古籍残篇有载，‘无则之祸，始于鸿蒙初分，其力湮法，唯鸿蒙清气可御’！此气乃万法之源，是构筑法则的初始材料，据说就藏在本源之界最核心的——法则奇点 之中！” “法则奇点……”何雨阳眼神一凛，眉心的星核钥匙与身前的道衡晶产生剧烈共鸣，一段关于这处禁忌之地的尘封信息豁然开朗。 那是本源之界的绝对核心，法则母体最初的诞生之地，理论上蕴藏着最初的鸿蒙清气。 但其周围，是宇宙诞生之初未能完全平息的、足以撕碎道衡境存在的原始法则风暴！那是连光和时间都能搅碎的绝对禁区！ “没时间犹豫了。”何雨阳一把握住身旁嗡鸣不止、符文在虚无侵蚀下明灭不定的鸿蒙定衡剑。 剑灵传递来一股焦急与决绝的情绪。“卫国！你立刻率领万宇联军所有战力，在外围构建多重灵能防线，不惜代价，将三密钥的融合能量转化为阻滞力场，全力延缓裂隙扩张速度，为后方争取时间！” “柱子！你调动所有魂修，联合道衡丹的力量，构建‘众生魂网’，尽力稳固每一个生灵的法则印记，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爹！请您坐镇平衡圣殿，统筹全局，调动整个动态平衡网络剩余的全部能量，在我归来之前，务必支撑住核心架构！” 他目光如电，扫过至亲：“我，去法则奇点，取鸿蒙清气！” “爹！太危险了，我率精锐卫队随您同去！”何卫国急道。 “大哥！法则风暴非比寻常，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何雨柱也上前一步。 “不行！”何雨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法则风暴之内，能量乱流瞬息万变，人多不仅无用，反而会相互干扰，导致全军覆没！守住你们的防线，稳住万宇根基，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 他转身，将手掌深深按在光芒已明显摇曳的法则母体之上。 道衡晶感应到他的决心，将最后一股精纯无比的本源法则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他体内。 一股浩瀚的力量充盈周身，但也带来了更沉重的责任。 “若我成功，万宇可保；若我失败……”何雨阳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识海，“未来的希望，就托付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璀璨流光，将速度提升至极限，无视空间阻隔，直扑本源之界那最狂暴、最危险的核心禁区——法则奇点！ 奇点之外，景象宛若宇宙初开的混沌地狱。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代表着基础构成的原始法则失去了所有约束，化作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如同亿万条狂暴的巨蟒，相互疯狂撞击、撕扯、湮灭、重生！ 空间被扭曲成无法理解的怪诞形状，随后又寸寸粉碎；时间在这里支离破碎，失去线性流向。 任何敢于闯入此地的存在，哪怕是一缕神识，都会被这最原始、最蛮横的力量撕扯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重归混沌。 “给我开！” 何雨阳暴喝，道衡境修为提升至前所未有的极限，动态平衡法则在周身极致压缩，构筑起凝若实质的七彩护盾！ 手中的鸿蒙定衡剑感受到外部压力，爆发出贯穿星海的璀璨道纹，剑光化作开天辟地的巨刃，悍然劈向前方狂暴到极致的能量乱流！ “轰！！！” 原始法则洪流狠狠撞击在护盾上，发出震彻灵魂本源、足以让寻常仙人魂飞魄散的巨响！ 七彩护盾剧烈波动，涟漪狂闪，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又被何雨阳瞬间调动力量修复。 他咬紧牙关，精神高度集中，凭借星核钥匙与法则母体那一丝微妙的、斩不断的本源联系，在充斥着毁灭风暴的绝境中，艰难而精准地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岌岌可危的能量通路。 每前进一寸，都仿佛在刀山火海中跋涉！ 护盾一次次濒临破碎的边缘，神识承受着法则乱流的反复冲刷与碾压。 他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险死还生，只知道必须前进，后退即是万丈深渊！ 终于，在付出巨大代价后，他冲破了风暴最猛烈、最混乱的地带，抵达了奇点风暴眼的中心。 这里，风暴诡异地止息了。 绝对的平静中，唯有一颗约莫拳头大小、纯白无瑕、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初始奥秘的珠子，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鸿蒙珠！ 它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清辉，那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能滋养万物神魂，照亮一切迷障，其中蕴含的，正是宇宙最初的诞生之力，法则的源头——鸿蒙清气！ 希望就在眼前！何雨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伸手便欲取珠。 然而，就在这决定命运的刹那—— 异变再生！ 奇点上空，那本应被隔绝在外的虚无裂隙，竟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诡异地穿透了重重法则风暴，再度显现！ 一道由纯粹“无”构成的、巨大而扭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概念的虚无触手，以超越思维速度的极限，无视空间距离，直刺悬浮的鸿蒙珠！ 那域外虚无的恐怖意志，早已锁定了这唯一能威胁到它存在的根源之物！它要在何雨阳得手之前，将其彻底湮灭！ “休想得逞！” 何雨阳目眦欲裂，积蓄已久的全部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鸿蒙定衡剑发出一声震彻九霄的清越剑鸣，承载着他全部的道衡境神识与意志，引动法则母体隔着遥远空间加持而来的最后本源能量，化作一道仿佛能重定地水火风、开天辟地的煌煌剑光，决绝地迎头斩向那恐怖的虚无触手！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爆炸，没有绚烂的光影效果。剑光与虚无触手接触的瞬间，只有一片死寂的、连“碰撞”这个概念都被抹除的绝对真空地带诞生！ 无则之力与承载着万宇最后希望的法则本源之力，在进行着最本质、最残酷的相互抵消与湮灭！ 就是现在！ 趁此千钧一发的间隙，何雨阳的手掌穿越了最后一丝能量乱流，牢牢地、坚定地握住了那颗温润的鸿蒙珠！ “嗡——” 一股温润却磅礴到无法形容、仿佛源自太初之始的清气，瞬间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四肢百骸，灌满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细胞！ 这不同于他认知中的任何属性的能量，它是源头，是初始，能包容演化万法，亦能净化消弭万虚！ 他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令人绝望、不断侵蚀而来的无则之力，在这至纯至源的鸿蒙清气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如沸汤泼雪，迅速消融、退散！ “域外虚无，你的末日到了！” 何雨阳精神大振，手持鸿蒙珠，周身清辉缭绕，如同执掌创世权柄的古神，逆着依旧狂暴但已无法近身的法则风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冲出，化作一道贯穿混沌的清色长虹，直奔本源之界边缘那已扩张到近乎吞噬小半个星空、让万宇联军防线摇摇欲坠的巨大裂隙！ 防线已到了崩溃边缘。 何卫国的精锐舰队，灵能护盾破碎大半，无数战舰冒着灵能逸散的火光；何雨柱手中的魂灵密钥光芒微若萤火，脸色苍白，显然透支巨大；而远方的法则母体，其光晕范围被迫缩小了近半，显得前所未有的黯淡！ “爹！大哥！”看到那道承载着无尽清辉、如同救世主般归来的身影，何卫国与何雨柱，以及所有仍在奋战的联军将士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与希望！ 何雨阳无需多言，将鸿蒙珠高高托起，自身道衡境修为与鸿蒙清气彻底融合、共鸣！ “轰！！！” 一道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一切虚无、重塑一切法则的白色光柱，自鸿蒙珠核心爆发而出，如同审判之矛，又如同创世之光，无视所有防御与阻隔，精准无比地射入虚无裂隙的最核心！ 光柱所至，蔓延的“空白”被强行终止，被吞噬的法则如同获得了生命般重新编织、架构，消散的符文再度于虚空中凝聚、闪耀！ 停滞的法则潮汐，重新开始奔腾流转，而且变得更加凝实、充满活力！ “呜——” 虚无裂隙中传来一阵充满不甘、怨毒却空洞无比的嘶鸣，那恐怖的意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凝聚起残余的力量化作无数扭曲的触手扑向光柱。 但在鸿蒙清气这万法源头的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徒劳可笑。 裂隙剧烈地扭曲、收缩、塌陷，最终化作一个微不足道的、挣扎着的黑色光点，被鸿蒙珠爆发出的清辉彻底吸纳、包裹、净化，直至消失无踪。 万籁俱寂。 随后，是响彻本源之界、乃至传递到万千宇宙的、来自法则本身的欢鸣与震动！ 本源之界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秩序井然，充满了生机。 法则母体的光晕变得温润而强健，缓缓扩张，道衡晶、创世灵核与星核钥匙构成的三角制衡，在经历过虚无洗礼与鸿蒙清气滋养后，变得愈发稳固，熠熠生辉。 万宇各处，被虚无侵蚀出的法则空白区被鸿蒙清辉迅速修复、弥合，那些濒临溃散的神识与魂体重新凝聚，获得了新生。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欢呼，在无数星球上响起。 何雨阳手持光芒内敛、却更显深邃的鸿蒙珠，缓缓降落在平衡圣殿中央，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深入灵魂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欣慰与安然。 “成功了！雨阳，你真的做到了！”何大清第一个冲上来，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老人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无比自豪的泪光。 何卫国与何雨柱也立刻围了上来，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父亲/大哥的敬佩洋溢在脸上。 “非我一人之功。”何雨阳轻轻摇头，声音虽然疲惫却清晰，“是万宇众生同心，是你们坚守不退，是无数战士舍生忘死，方渡此亘古未有之劫。” 他随即将鸿蒙珠轻轻举起，在众人注视下，将其缓缓嵌入平衡圣殿的中央基座，与整个动态平衡网络的核心彻底连接。 “自此，鸿蒙清气将与法则母体永固，化为守护万宇的‘无则屏障’，护佑众生，抵御一切虚无侵蚀。” 然而，就在鸿蒙珠与基座完全融合、清辉稳定下来的刹那—— 珠体突然不明缘由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段陌生的、结构无比复杂、超越了何雨阳现有所有认知体系的信息流，强行突破了一切阻隔，涌入他神识的最深处： “鸿蒙清气，无则之御；然域外万虚，不止一端，其性各异，其源莫测……法则之上，寰宇之极，尚有‘道源’……” 信息流戛然而止，如同被什么力量强行掐断。 何雨阳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能穿透万古时空的利剑，猛地抬头，穿透平衡圣殿的宏伟穹顶，望向那无尽深邃、连法则都无法完全覆盖的宇宙根源之地。 域外虚无……并非唯一还有其他种类、其他源头的“虚无”存在 而在我们所认知的法则之上，还存在更终极、更本初的……“道源” 这场看似胜利的战役，或许……仅仅是一个更宏大、更可怕序幕的开启 他心中的沉重并未因眼前来之不易的胜利而减轻分毫，反而感受到了更加浩瀚、更加未知、也更加沉重的责任压在肩头。 圣殿之外，万宇文明来自各个宇宙、形态各异的飞船齐声轰鸣，释放出绚烂的能量流，如同盛大的庆典，庆贺着文明又一次在存亡边缘取得胜利。 无数生灵的祈祷与感激化作无形的愿力，汇聚到平衡圣殿。 何雨阳与家人并肩而立，站在圣殿门口，仰望那片璀璨而神秘的星空。 他的眼神，在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后，重新变得如同磐石般坚定，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动摇。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未知的威胁潜伏在黑暗深处，无论探索的边界最终通往何等不可思议的领域，守护脚下这片璀璨的万宇平衡，守护每一个信赖他的生灵，这份信念，永不磨灭。 新的征程，已在脚下悄然展开。而这一次，他将面对的是……道源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