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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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山深处的实验室里，秦佳喻正在调试新一批兵器的原料配比。荆离肃立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敬畏。半年时间，他亲眼见证这位神秘主上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更在她支持下重整血煞，清除了所有叛党。 少主，影鸦悄无声息地出现，所有人都已按主上安排就位。血煞上下誓死效忠主上。 荆离点头，看向正在专注实验的秦佳喻。如今的血煞已完全臣服于她，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秦佳喻突然开口，跟我来一下。 她领着荆离来到实验室的内间，这里是整个工坊最核心的所在。荆离心中微动，这是主上第一次主动让他进入这个区域。 秦佳喻转身面对他，手指轻轻搭在玄铁面具上：这一年来，你和血煞的其他人都做得很好。我觉得，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荆离怔住，还未反应过来，面具已被缓缓摘下。 月光从窗隙漏入，映照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流转着智慧的光芒，粉唇微启，露出一颗俏皮的单边虎牙。 荆离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猜想过主上的真容，却万万没想到面具下竟是这般年轻美丽的女子。 你...他喉结滚动，一时语塞。 丞相府二小姐，秦佳喻。她微微一笑，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荆离猛地单膝跪地：属下不知主上竟是二小姐... 起来吧。秦佳喻抬手虚扶，以后不必称属下。你我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荆离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面容。半年来对主上的敬佩与忠诚，在这一刻悄然变质。他看着那双灵动的琥珀色眸子，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 为何...突然告诉我真相他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信任。秦佳喻语气平静，也为了方便。以后若有急事，你可以直接到丞相府找我。血煞的情报网络，对我很重要。 她重新戴上面具：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明面上，你仍是工坊管事。 荆离郑重点头：属下明白。工坊和实验室的安全，我会亲自负责，绝不会让人怀疑到二小姐身上。 三日后，越王府送来请帖，邀萧先生过府一叙。 书房内，云琮把玩着一把新打造的短剑：这就是萧先生上次承诺的兼顾硬度和韧性的宝剑 秦佳喻将长剑奉上：殿下试试便知。 云琮抽剑出鞘，寒光乍现。他随手取过一旁铁甲，剑锋轻划，铁甲应声而裂。 好剑！他由衷赞叹，目光却落在秦佳喻身上，听说先生近日收服了血煞少主 秦佳喻面具下的眉头微蹙。这事极其隐秘，云琮如何得知 殿下消息真是一如既往的灵通。她谨慎回应。 孤自然要关注重要的人。云琮踱步走近，血煞势力庞大，先生能将其收服，确实手段了得。 他突然话题一转：听说先生将真容示于血煞少主了 秦佳喻心中一震。他连这都知道不过，秦佳喻也并未过多纠结，云琮耳目众多，为了方便行事。她淡淡道，荆离值得信任。 云琮突然伸手，指尖轻触她的面具边缘：先生似乎很信任那位少主 秦佳喻后退一步：殿下何意 只是好奇，云琮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先生连真容都肯示于那人，却对孤始终戴着面具。 秦佳喻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身份尊贵，自当谨慎。她故意道。 云琮转身望向窗外，语气莫名：是啊，本王终究是外人。 自秦佳喻走后，接下来的几天，越王府气压低得吓人。 赵峰战战兢兢地汇报公务，云琮虽然照常处理事务，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冷意。批阅文书时，笔锋格外凌厉，几乎要穿透纸背。 殿下这是怎么了赵峰偷偷问影七，自从那日萧先生来过之后，就一直这样。 影七摇头：殿下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度的。 但私下里，影七也觉得奇怪。他跟随云琮多年，从未见殿下为谁如此情绪外露过。 又过两日，云琮突然下令：查查血煞最近的动向。特别是那个荆离，盯紧些。 影七领命，心中却恍然大悟——殿下这般反常，莫非与那位秦二小姐有关 丞相府内，秦佳喻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研制新药。 荆离传来密信，主上，血煞情报网显示，平阳侯世子最近与北狄商人往来密切。荆离禀报，另外，越王府的人似乎在调查血煞。 秦佳喻手中动作一顿：云琮在查你 似乎是的。荆离犹豫片刻，是否需要... 不必。秦佳喻继续手上的操作，越王那边我来处理。你专心盯紧平阳侯世子，我怀疑他与北狄有勾结。 荆离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这时秦佳喻突然道：对了，以后若有急事，可以让影鸦以药材商的名义到府上找我。我已经打点好了。 荆离眼中闪过惊喜：属下明白。 三日后，越王府设宴款待朝臣。秦佳喻作为丞相家眷也在受邀之列。 宴席上，云琮对她格外冷淡，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反倒是与其他官员家眷谈笑风生。 秦佳喻心中疑惑更甚，不过也乐得轻松，见无人在意她，便借口透气来到花园。 却不料云琮也跟了出来，在回廊下拦住她：二小姐近日可好听说常与药材商往来，可是身体不适 语气礼貌却疏离，带着明显的试探。 秦佳喻福身：劳殿下挂心，只是些调养身子的寻常药材。 云琮忽然走近一步：那位药材商，可是姓荆 她终于明白他在闹什么脾气，忍不住挑眉：殿下连这都要过问 云琮被她一反问，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孤只是不希望你被有心人利用。 殿下放心，秦佳喻故意道，荆老板很可靠。 云琮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二小姐，夫人找您。 秦佳喻福身告辞，留下云琮一人站在回廊下，面色阴沉。 次日，秦佳喻特意以的身份求见云琮。 书房内，云琮面无表情：先生何事 秦佳喻取出一个锦盒：只是有一物想献给殿下。 云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精心打造的匕首，柄上刻着云纹，正是他最喜欢的样式。 殿下待我以诚，我却有所隐瞒，是我的问题。秦佳喻轻声道，但请殿下相信，我一向对盟友绝对忠诚。 云琮把玩着匕首，脸色稍霁：先生好像并不理解孤的心思。 殿下的心思秦佳喻直视他。 云琮终于抬眼看她，桃花眼中情绪翻涌。良久，他叹了口气：你可知那荆离看你的眼神 秦佳喻一愣。 那不是一个下属该有的眼神。云琮语气酸涩，孤只是...担心你。 秦佳喻心中微动，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摘下面具，露出真容：那殿下看我的眼神，又该如何解释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暧昧起来。 云琮看着她明亮的琥珀色眸子，一时失语。 就在这时，赵峰急匆匆跑来：殿下！边境急报！北狄使团突然请求入京！ 暧昧气氛顿时打破。云琮迅速恢复冷静，接过急报浏览，脸色渐沉。 这个时候请求入京...他看向秦佳喻，恐怕与平阳侯世子脱不了干系。 秦佳喻戴回面具：需要我做什么 云琮沉吟片刻：你只需保护好自己，北狄使团入京期间，恐怕不会太平。 明白。秦佳喻颔首，北狄使团那边我会让荆离密切关注。 听到那个名字，云琮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暗流涌动中，有些情愫已然生根发芽。而更大的风暴，随着北狄使团的到来，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