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之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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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的热气还没散尽，窗外的烟花已经开始密集地炸响，把上海的夜空染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画布。曾小贤抱着刚哄好的瑶瑶，正试图从胡一菲手里“抢”过遥控器——他想看的新年特别节目马上开始了，而胡一菲坚持要锁定春晚频道。 “菲啊，我的节目真的很重要，关乎电台年度kpi……”曾小贤苦口婆心。 “kpi重要还是年夜饭重要”胡一菲眼一瞪，“再说了，你那节目无非是‘听众朋友们，新年好，接下来请欣赏歌舞表演’，跟春晚有什么区别” 曾小贤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默默把瑶瑶往怀里紧了紧，瑶瑶却伸手去够胡一菲手里的遥控器，咿咿呀呀地喊：“妈妈……换台……” 就在这时，吕子乔突然蹭到胡一菲身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一菲，我跟关谷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烟花行情” 关谷赶紧补充：“对！我们去确认一下，今年的烟花有没有‘艺术级’的，给大家的新年增加点氛围！” 胡一菲瞥了他俩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俩看烟花行情我看是想去复刻当年的‘警局观光游’吧” 子乔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我们就是纯欣赏，绝不碰任何易燃易爆物品！” 关谷也连连点头：“信我！我以横滨人的身份发誓！” “行，”胡一菲放下遥控器，叉着腰警告，“给你们一小时，要是敢惹事，回来让你们尝尝‘弹一闪’的除夕加强版！” “得令！”子乔拉着关谷就往门口跑，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喊，“美嘉，看好小小布，爸爸很快回来！” 美嘉抱着小小布，无奈地挥挥手：“早点回来！别又让一菲姐去捞你们！” 两人溜出18楼，关谷才压低声音问：“子乔，我们真的只是去看烟花” 子乔嘿嘿一笑：“当然不是！我看到的那款‘爱心烟火’据说点燃后能在空中组成‘新年快乐’的字样，绝对能吸引小区里的单身女孩！” 关谷皱起眉：“可是一菲说……” “放心！”子乔拍拍关谷的肩膀，“我们就在楼下空地放，没人会发现的！再说了，当年那是‘无证销售’，这次我们是‘私人燃放’，性质不一样！” 两人一路溜到小区楼下的小广场，子乔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黑塑料袋裹着的东西，神神秘秘地递给关谷：“喏，就是这个！我托朋友搞到的‘限量款’，绝对震撼！” 关谷接过来，只觉得分量不轻，忍不住问：“这……真的合法吗上海不是禁放烟花吗” “合法当然合法！”子乔说得信誓旦旦，“这是‘电子烟花’，环保无污染，绝对符合规定！” 就在两人准备“开箱”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子突然从阴影里跳出来，大喝一声：“站住！你们在干什么” 子乔吓了一跳，手里的塑料袋差点掉在地上：“没、没干什么！我们就是出来赏月……啊不对，赏烟花！” 保安小哥上下打量着他俩，又看看那个鼓囊囊的黑塑料袋，表情瞬间严肃：“赏月需要带这么大的‘赏月工具’我看你们是非法销售烟花吧” “绝对不是！”关谷赶紧解释，“我们是私人购买，用来自己欣赏的！” “自己欣赏”保安小哥显然不信，“私人欣赏需要用这么专业的包装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 关谷急得满头大汗，对着子乔喊：“纳尼你不是说这是电子烟花吗怎么会引来保安” 子乔也慌了神：“我哪知道这小区保安这么敬业！关谷，你快想想办法，不能再进警局了！” 可不等他们想出对策，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子乔一咬牙：“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跑！” 两人转身就想往公寓楼里钻，却被保安小哥眼疾手快地拦住：“想跑没门！” 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看到子乔和关谷，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你们俩吕子乔，关谷神奇” 子乔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警察叔叔，您认错人了吧我们是良民，叫……叫汤姆和杰瑞！” 关谷也跟着点头：“对！我们是从美国来的游客，不懂中国的法律……” 年长的警察没忍住笑了：“别装了，你们俩的‘光辉事迹’，我们所里的档案还留着呢！十三年前除夕夜，无证销售烟花，被抓进局里，还号称自己是‘除夕夜街头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子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关谷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都是误会！当年是子乔的馊主意……” “误会”年轻的警察接过话，“现在又是误会这黑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我们得检查一下。” 子乔只能硬着头皮把塑料袋递过去。警察打开一看，里面哪里是什么电子烟花，竟是十几个用报纸包着的传统烟花筒，还夹杂着几盒擦炮。 “这就是你说的‘电子烟花’”年长的警察挑了挑眉，“吕子乔，你这撒谎的水平，十三年了还是没长进啊。” 子乔干笑两声：“警察叔叔，您就当我们是……一时糊涂” 关谷也赶紧鞠躬：“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马上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再也不敢了！” “交出来是肯定的，”年长的警察指了指警车，“还有，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子乔和关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这下，胡一菲的“弹一闪”算是躲不过去了。 与此同时，开心公寓18楼的客厅里，气氛已经从温馨的年夜饭变成了焦灼的等待。 “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子乔和关谷怎么还没回来”美嘉抱着已经开始揉眼睛的小小布，忍不住担心。 展博举着望远镜往窗外看：“没看到人啊……难道他们去了别的地方看烟花” 宛瑜摇摇头：“不太可能，一菲说只给他们一小时。” 胡一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猛地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这俩货绝对又惹事了！当年就是除夕，现在还是除夕，他俩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曾小贤赶紧打圆场：“菲啊，你别着急，也许他们只是路上堵车……哦不对，他们是走路去的。” 张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力立刻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张伟，这时候别幸灾乐祸。” “我不是幸灾乐祸，”张伟强忍着笑，“我就是觉得……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十三年前除夕，他俩也是这么‘消失’的，然后我们就在警局见到了他们。” 赵海棠推了推眼镜：“按照戏剧的重复性原则，他们很可能真的又被警察带走了。” 咖喱酱瞪大眼睛：“啊那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羽墨叹了口气：“怎么救去警局捞人吗还是等一菲发号施令吧。”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就要拨号：“不行，我得给警局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又把那俩祖宗抓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胡一菲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是胡一菲吗你的朋友吕子乔和关谷神奇，又在我们所里‘做客’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 胡一菲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对着电话吼道：“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这两个混蛋，等我到了警局再收拾他们！” 挂了电话，胡一菲转向众人，咬牙切齿地说：“果然！又进局子了！都别愣着了，跟我去捞人！” “啊现在就去吗”曾小贤有些犹豫，“瑶瑶和小小布都困了……” “困了也得去！”胡一菲不由分说，“难道让这俩货在警局过夜展博，你把望远镜收起来，宛瑜，你去给孩子拿件厚外套，张伟，你……你把抗过敏药揣好，以防万一！” 张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楼下走，瑶瑶和小小布已经在美嘉和曾小贤怀里睡熟了。电梯里，大家都没说话，只有胡一菲低声咒骂的声音。 “一菲姐，你说子乔哥和关谷哥这次又犯了什么事”咖喱酱小声问。 “还能有什么事”胡一菲没好气地说，“除了非法燃放烟花，我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共同爱好’！” 大力推了推眼镜：“根据上海的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在禁止区域燃放烟花爆竹，可处100元以上500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 张伟倒吸一口凉气：“拘留那他俩岂不是要在警局过年了”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派出所门口。值班的正是刚才给胡一菲打电话的年长警察，他看到一行人，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来了里面那俩，正在‘深刻反省’呢。” 走进审讯室（临时用来做询问的房间），就看到子乔和关谷并排坐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看到胡一菲进来，子乔赶紧站起来，试图解释：“菲啊，你听我解释，这次真的是误会……” “误会”胡一菲快步走过去，抬手就想给他一个“弹一闪”，还好被曾小贤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菲，冷静！孩子还在呢！” 关谷也赶紧鞠躬道歉：“非常抱歉，一菲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子乔的想法……” “你的错”胡一菲转向关谷，“关谷，你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有点判断力十三年前被抓，十三年后还被抓，你们俩是打算把警局当成第二个家吗” 年长的警察走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胡小姐，别生气了。他们俩这次的情况不算严重，就是非法携带并试图燃放烟花爆竹，我们批评教育一下，再罚款就没事了。考虑到今天是除夕，我们也不想太为难他们。” 子乔眼睛一亮：“警察叔叔，您真是通情达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警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十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对了，吕子乔，你当年说的‘除夕夜街头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现在还觉得自己是‘有志青年’吗” 子乔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关谷也跟着低下了头，嘴里小声念叨着：“给横滨人丢脸了……” 张伟忍不住插了一句：“警察叔叔，您还记得我吗十三年前，我因为过敏进医院，还给他们远程‘辩护’来着。” 警察想了想，点点头：“记得！你就是那个顶着猪头脸，在视频里语无伦次的‘律师’！” 张伟：“……” 大力在旁边偷偷笑出了声。 美嘉抱着小小布，走到子乔面前，无奈地说：“子乔，你说你图什么为了几个烟花，值得吗小小布都困了，你让我们大半夜的陪着你折腾。” 子乔看着熟睡的女儿，心里一阵愧疚，小声说：“美嘉，对不起……” 瑶瑶这时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喊：“爸爸……” 曾小贤赶紧把她抱起来，走到子乔面前：“看看，孩子都被你吵醒了。以后能不能成熟一点” 审讯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只有瑶瑶和小小布的咿呀声偶尔响起。年长的警察叹了口气，对胡一菲说：“好了，罚款我们就不收了，让他们写个保证书，以后不再犯就行。大过年的，别因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 胡一菲瞪了子乔和关谷一眼，没好气地说：“听到没有还不快谢谢警察叔叔！” “谢谢警察叔叔！”子乔和关谷异口同声地说。 走出派出所，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上海的街头依旧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烟花的味道。子乔耷拉着脑袋，跟在胡一菲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子乔，关谷，”胡一菲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想让这个除夕更热闹一点。但是，惊喜不是这么搞的，违法乱纪的事，绝对不能做，明白吗” 子乔低着头，小声说：“明白了，一菲……” 关谷也跟着点头：“我再也不会了，一菲小姐。” 胡一菲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行了，知错能改就好。赶紧回去吧，春晚还没结束呢。” 一行人默默地往公寓走，谁都没说话。快到公寓楼下时，子乔突然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烟花，轻声说：“其实……我就是想让这个除夕，跟以前一样热闹……” 关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比如……讲笑话” 子乔苦笑了一下：“还是算了，我的笑话，估计没人想听。” 回到18楼，客厅里的春晚还在播放，只是气氛明显不如之前热闹。胡一菲把瑶瑶和小小布安顿好，然后对着子乔和关谷说：“都去洗漱，然后过来一起看春晚结尾。今天这事儿，没完，等明天早上，再跟你们算账！” 子乔和关谷赶紧溜回各自的楼层。美嘉看着子乔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走过去，帮他把外套挂好。 张伟打了个哈欠，对大力说：“大力，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庆幸，今年是子乔和关谷‘进去’了，而不是我” 大力推了推眼镜：“从概率学角度来说，你的‘倒霉体质’确实更容易发生意外，但这次……只能说他们的‘作死指数’更高。” 张伟：“……” 展博和宛瑜走到阳台，看着远处的烟花，展博感慨道：“宛瑜，你说我们的除夕，是不是注定要这么‘轰轰烈烈’” 宛瑜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这样不是挺好吗至少不会无聊。” 赵海棠和咖喱酱坐在沙发上，赵海棠拿出手机：“咖喱酱，你看，我把刚才的‘警局捞人记’画成漫画了，是不是很形象” 咖喱酱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哈哈，子乔哥的脑袋画得跟洋葱似的！” 羽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人群，心里莫名有些感慨。小黑则从工具箱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羽墨姐，你看，这是我新发明的‘静音烟花模拟器’，不用真的放烟花，也能看到烟花效果，绝对安全！” 羽墨忍不住笑了：“你这发明，早拿出来就好了。” 深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窗外的烟花迎来了最密集的绽放。客厅里，大家挤在一起，看着春晚的倒计时，互相说着“新年快乐”。 子乔和关谷也洗漱完毕，悄悄溜回客厅，找了个角落坐下。美嘉看了子乔一眼，没说话，却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胡一菲看着喧闹的人群，看着怀里熟睡的瑶瑶，又看了看角落里蔫头耷脑的子乔和关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这就是开心公寓的除夕，混乱、吵闹，却又无比温暖。 只是她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第二天的春节，才是真正考验她“弹一闪”威力的时候——毕竟，子乔和关谷的“烂摊子”，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张伟那颗“幸运石”的传说，也即将在新的一年里，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