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夜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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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晚将袖中哨子又往里塞了塞，确认不会轻易滑落。窗外树影依旧摇曳，她想起昨夜胤禛翻窗而入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清晨梳洗时，春桃端来的水比平日烫了些。姜岁晚不动声色地试了试水温，抬眼看向春桃：“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春桃手一抖，铜盆边缘溅出几滴水珠：“奴婢该死，这就去换一盆。” “不必了。”姜岁晚拿起布巾，“你去把我前几日晒的香囊取来，今日要重新配些香料。” 春桃如蒙大赦，快步退了出去。 姜岁晚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个香囊，都是她这些日子亲手缝制的。她取出其中一个，轻轻摩挲着表面的绣样。这个香囊的针脚与其他的略有不同，是她特意仿照春桃手艺做的。 昨夜她检查过春桃床下的那包药粉，气味刺鼻，质地粗糙，显然不是宫中常用的迷药。这倒让她省了不少事，只需在原有配方里加几味药材，就能让这劣质迷药现出原形。 “格格，香囊取来了。”春桃捧着木匣站在门外。 姜岁晚接过木匣，故意当着春桃的面清点数量：“一、二、三……怎么少了一个” 春桃脸色微变：“不可能啊，奴才方才数过的。” “许是我记错了。”姜岁晚合上木匣，“你去小厨房看看参汤熬好了没有。” 待春桃离开，姜岁晚迅速将特制的香囊混入其中。这个香囊用了特殊的系扣手法，只要有人动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午膳时分，苏培盛照例送来点心。今日的食盒比往常重了些，姜岁晚接过时，察觉到底部多了一层暗格。 “王爷吩咐，让格格好生准备明日的宫宴。”苏培盛垂手而立，声音压得极低，“特别是随身佩戴的物件，务必仔细检查。” 姜岁晚会意点头：“有劳公公转告王爷，我都省得。” 等苏培盛离开，她打开食盒暗格，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详细列出了明日参加宫宴的人员名单，八爷党首领的名字被朱笔圈了出来。 她将纸条凑到烛火前烧成灰烬，心中已有计较。既然对方想在香囊上做文章，她不妨将计就计。 傍晚，她以调配新香为由，将春桃支去库房取香料。趁着这个空当，她迅速检查了所有香囊。果然，那个特制的香囊被人动过，系扣的方式变了。 姜岁晚冷笑一声，将香囊重新系好。看来对方已经上钩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整个王府就忙碌起来。今日是重阳宫宴，各位主子都要盛装出席。 春桃替她更衣时，手指微微发颤。姜岁晚状似无意地问道：“可是昨夜没睡好” “奴婢……奴婢有些紧张。”春桃低头系着衣带，“第一次随格格进宫，怕出差错。” 姜岁晚拍拍她的手：“放宽心，跟紧我就是了。” 马车驶向紫禁城的路上，姜岁晚一直闭目养神。袖中的哨子贴着肌肤，传来丝丝凉意。她仔细回想着香囊里的配方，确认万无一失。 宫宴设在保和殿，殿内金碧辉煌，百官齐聚。姜岁晚的位置安排在年氏下首，这个安排颇值得玩味。 年氏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见到姜岁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今日这身倒是素净。” “比不得姐姐雍容华贵。”姜岁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年氏腰间悬挂的香囊。那香囊的绣样与她手中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为鲜艳。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姜岁晚注意到八爷党首领频频看向她这边，眼神阴鸷。 酒过三巡，年氏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向姜岁晚：“妹妹今日这香囊好生别致，可否借姐姐一观” 姜岁晚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个寻常香囊。” “妹妹何必谦虚。”年氏伸手就来取她腰间的香囊，动作间故意一绊，整杯酒泼向姜岁晚。 姜岁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香囊却被年氏顺势扯落。系绳断裂的瞬间，香囊里的药材洒了一地。 一股异香瞬间弥漫开来，与殿内原本的熏香混合，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气味。 年氏掩口惊呼：“哎呀，妹妹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味道这般古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洒落的药材上。八爷党首领原本端着酒杯的手突然一顿，脸色骤变。他猛地捂住喉咙，额头上青筋暴起，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几位大臣慌忙上前查看，太医也被急召入殿。 姜岁晚冷眼旁观，注意到年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她悄悄按住袖中的哨子，等待最佳时机。 混乱中，胤禛的目光穿过人群，与她对视一瞬。他微微颔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太医诊脉后，面露难色：“大人这是中了毒，毒性怪异，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 八爷党首领的随从立刻指向姜岁晚：“定是那香囊有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姜岁晚身上。她从容起身，向主位的康熙行礼：“皇上明鉴，这香囊中的药材都是太医院备案的，绝无毒物。” “那为何首领会中毒”年氏厉声质问。 姜岁晚不慌不忙地拾起地上的药材：“这些药材单独使用确实无毒，但若与另一种香料混合，就会产生毒性。” 她目光转向年氏腰间的香囊：“比如，与侧福晋佩戴的香囊中的麝香混合。” 年氏脸色骤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香囊。 太医闻言，立刻取来年氏的香囊查验。果然在其中发现了大量麝香。 “这……这不可能！”年氏惊慌失措，“我的香囊里怎么会有麝香” 姜岁晚缓缓道：“侧福晋不妨想想，这香囊是谁赠予你的” 年氏猛地看向八爷党首领的方向，眼神中充满震惊和愤怒。 此时，八爷党首领的状况突然恶化，他开始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太医急忙施针救治，殿内乱作一团。 姜岁晚退到一旁，袖中的哨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她看到胤禛对苏培盛低语几句，苏培盛立刻悄然退出了大殿。 康熙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宴席被迫中断，各位宗室大臣依次退场。 在离席的混乱中，姜岁晚感觉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衣袖。她转头，看见苏培盛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殿内，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跟着苏培盛来到偏殿，胤禛已经等在那里。 “做得很好。”胤禛语气平静，“年氏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姜岁晚松了口气：“八爷那边……” “他这次损失惨重。”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仅折了一名大将，还在皇阿玛面前失了体面。” 苏培盛低声道：“王爷，春桃已经招了，是年侧福晋指使她调换香囊的。” 姜岁晚想起昨夜检查香囊时的发现，心中了然。原来年氏与八爷党早有勾结，想借这次宫宴一石二鸟。 “你先回府。”胤禛对姜岁晚道，“今日之事还没完。” 姜岁晚点头，随着引路太监向宫门外走去。经过保和殿时，她看见年氏被两个嬷嬷押着，正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年氏抬头看见她，眼中满是怨恨：“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姜岁晚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她：“侧福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傻！”年氏挣扎着想要冲过来，被嬷嬷死死按住，“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姜岁晚轻轻整理了下衣袖：“侧福晋言重了。若不是你先动了害人之心，又怎会自食其果” 年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嬷嬷强行带走了。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晚。姜岁晚卸下钗环，独自坐在窗前。今日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了，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窗外传来熟悉的叩击声。她推开窗，胤禛站在月光下，袍角沾着夜露。 “王爷怎么又翻窗”她忍不住笑道。 “走正门太显眼。”胤禛翻身进来，递给她一个小巧的木盒，“给你的。” 姜岁晚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玉簪。簪头雕成玉兰花的形状，花瓣薄如蝉翼。 “这是……” “奖励。”胤禛在她对面坐下，“今日你做得很好。” 姜岁晚摩挲着玉簪，触手温润：“八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然。”胤禛语气淡然，“但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姜岁晚将玉簪小心收好，抬头看向胤禛：“接下来该怎么办” 胤禛没有立即回答。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摇曳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