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茶楼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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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的笑声在雅间里回荡，带着几分阴冷。姜岁晚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指尖悄悄探向袖中的匕首。龙涎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八爷突然抬手掀开她的面纱，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的脸。 “苏培盛倒是会找替身，”八爷的声音低沉，“可惜这双眼睛……”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姜岁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向烛台，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她听见刀锋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是八爷压抑的闷哼。 “别动。”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岁晚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见两名侍卫已经将刀架在八爷颈间。她迅速后退，目光扫过案几，发现一封未燃尽的密信。信纸边缘隐约透出“西北矿脉”四个字。 八爷冷笑一声：“好手段。” 侍卫押着八爷退向门口，其中一人对姜岁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她迅速收起那封残信，紧随其后。 茶楼后院早已备好马车，姜岁晚刚坐定，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车帘被掀开，胤禛坐了进来。 “受伤了吗”他问道，声音平静。 姜岁晚摇头，将密信递给他：“八爷似乎掌握了西北矿案的证据。” 胤禛接过信纸，就着车窗外透进的光线仔细查看。他的手指在“西北矿脉”字样上轻轻摩挲，眉头微蹙。 “八爷认出你了”他问。 “他提到了苏培盛和我的眼睛。”姜岁晚如实回答。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胤禛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八爷为何要亲自现身” 姜岁晚思索着：“他可能已经怀疑苏培盛出事了。” “不止如此。”胤禛将密信收进袖中，“他是来试探的。” 回到王府，胤禛直接带着姜岁晚去了书房。十三爷早已等在屋内，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得手了”十三爷问道。 胤禛将密信放在书案上：“八哥比我们想的更谨慎。” 十三爷查看密信后，神色凝重：“西北矿案牵连甚广，若真让八哥拿到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姜岁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西北矿案的细节。原来八爷一直在暗中调查胤禛在西北的矿产，试图找到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岁晚，”胤禛突然转向她，“你明日去一趟城西的当铺。” 他递给她一枚玉佩，详细交代了接头的暗号和要传递的消息。姜岁晚仔细记下每一个细节，知道这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次日清晨，姜岁晚扮作寻常妇人来到城西。当铺掌柜查验过玉佩后，将她引至内间。 “四爷有何吩咐”掌柜压低声音问道。 姜岁晚按照胤禛的交代，将消息一字不差地转达。掌柜听后神色微变，迅速写下一张字条交给她。 “务必亲手交给四爷。” 回到王府，姜岁晚直接将字条交给胤禛。他看完后立即烧毁，吩咐苏培盛去请十三爷。 “八哥已经起疑了。”胤禛对匆匆赶来的十三爷说道，“我们得提前行动。” 十三爷沉吟片刻：“西北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胤禛点头，转向姜岁晚：“还需要你帮个忙。” 他取出一本账册，让她核对其中的几笔账目。姜岁晚仔细翻阅，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几笔支出时间对不上，”她指着账册上的记录，“而且金额也超出了常例。” 胤禛与十三爷对视一眼，似乎印证了某个猜测。 当夜，王府再次戒严。姜岁晚被要求待在房中，但她听见后院传来打斗声时，还是忍不住推门查看。 只见十三爷带着侍卫将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胤禛站在廊下观战。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突破重围，直扑胤禛而来。 姜岁晚来不及多想，抓起门边的花盆砸向黑衣人。花盆正中对方后脑，黑衣人踉跄了一下，被随后赶到的侍卫制服。 胤禛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严厉：“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吗” “我……”姜岁晚一时语塞。 十三爷走过来解围：“多亏姜格格反应快。” 胤禛没再说什么，但眼神中的责备让姜岁晚低下了头。侍卫押着黑衣人离开后，十三爷也告辞离去。 “下次不可如此冒险。”胤禛沉声说道。 姜岁晚点头，注意到他袖口沾了些许血迹：“你受伤了”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袖口：“不是我的血。”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明日随我入宫。” 姜岁晚惊讶地看着他，入宫可不是格格份内的事。但胤禛没有解释，径直离开了。 第二日，姜岁晚早早起身梳洗。胤禛派人送来一套朴素的宫女服饰，她换上后来到府门前等候。 马车里，胤禛闭目养神。直到宫门在望，他才睁开眼，低声交代：“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 姜岁晚郑重点头，手心微微出汗。 入宫后，他们来到一处偏殿。康熙帝端坐上位，几位皇子分坐两侧。姜岁晚垂首站在胤禛身后，感受到殿内凝重的气氛。 “西北矿案查得如何了”康熙帝问道。 八爷率先开口：“儿臣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正要禀报皇阿玛。” 胤禛神色不变：“儿臣也在调查此案，已有眉目。” 康熙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胤禛身上：“老四，你说。” 胤禛从容不迫地汇报调查进展，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姜岁安静地听着，忽然明白胤禛带她来的用意——他要她亲眼见证这场较量。 八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胤禛出示关键证据时，他猛地站起身：“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 康熙帝抬手制止：“够了。”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康熙帝缓缓扫视在场的皇子，最后目光落在胤禛身上：“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离开皇宫时，天色已晚。马车里，胤禛依旧闭目养神，但姜岁晚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今日为何带我来”她忍不住问道。 胤禛睁开眼：“让你看清局势。” 回到王府，十三爷已经在书房等候。见他们回来，急忙迎上前：“如何” “皇阿玛将案子交给我了。”胤禛答道。 十三爷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姜岁晚：“姜格格也辛苦了。” 胤禛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派人连夜送出。” 十三爷接过信，犹豫地看了姜岁晚一眼。胤禛摆手：“无妨。” 待十三爷离开，胤禛才转向姜岁晚：“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姜岁晚思索片刻：“八爷不会善罢甘休。” 胤禛点头：“所以我们要早做准备。” 他取出一串钥匙交给她：“这是府中库房的钥匙，从明日起，府中用度由你掌管。” 姜岁晚愣住了。掌管库房向来是福晋的职责，这个决定无疑会引来诸多非议。 “这不合规矩……”她试图推辞。 胤禛打断她：“现在是非常时期。” 姜岁晚握紧钥匙，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这不仅是一串钥匙，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次日清晨，姜岁晚来到库房。账房先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来，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但还是恭敬地交上账册。 “按照惯例，每日这个时辰盘点库房。”账房先生说道。 姜岁晚点头，开始仔细核对账目。她发现几处疑点，但并未当场指出，只是默默记下。 午间回到房中，她看见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账册和一套文房四宝。小丫鬟说是胤禛派人送来的。 姜岁晚抚摸着账册的封面，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傍晚时分，胤禛来到她房中。他看了眼桌上摊开的账册，问道：“可还顺手” 姜岁晚点头，提出账目中的几处疑问。胤禛仔细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 “这些账目问题，福晋可知情”她最后问道。 胤禛沉默片刻：“她不必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年氏求见。胤禛皱眉，示意姜岁晚收起账册。 年氏端着点心进来，看见姜岁晚在场，笑容僵了一瞬。 “听闻妹妹开始掌管库房了，”年氏将点心放在桌上，“真是可喜可贺。” 姜岁晚垂下眼帘：“只是暂代。” 年氏还想说什么，被胤禛打断：“有什么事” “妾身新做了些点心，特来请爷品尝。”年氏柔声道。 胤禛看了眼点心，语气平淡：“放下吧。” 年氏悻悻离去后，胤禛对姜岁晚说道：“明日开始，你搬来书房旁的厢房住。” 姜岁晚惊讶地看着他。 “方便处理事务。”他补充道，眼神却透露出另一层含义——那里更安全。 当夜，姜岁晚开始整理行装。她看着这个住了许久的房间，心中涌起一丝不舍。小丫鬟帮她打包衣物，忍不住问道：“格格，往后我们就要住在书房那边了” 姜岁晚点头，将最后一本书放入箱中。这时，她注意到书箱底部露出一角信纸。抽出来一看，是那日茶楼中未燃尽的密信残片。 她盯着信纸上的“西北矿脉”字样，忽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向书案，开始翻查近日的账目。在一笔修缮费用的记录旁，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与密信上的标记完全相同。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信纸藏入袖中。胤禛推门进来，看见打包到一半的行李。 “明日再收拾也不迟。”他说。 姜岁晚不动声色地合上账册：“就快好了。” 胤禛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委屈你了。” 她摇头，袖中的密信残片仿佛带着温度，提醒着她即将面对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