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医棚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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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晚目送八爷离开，指尖在袖中触到水样瓷瓶的冰凉。她必须尽快离开医棚，将证据交给胤禛。 她转身走向医棚出口，两名侍卫却上前拦住去路。 “格格请留步，八爷吩咐要确保格格安全。” 姜岁晚停下脚步，面上保持平静。“有劳八爷费心，我只是去取些药材。” 侍卫不为所动，“格格需要什么药材，属下可以代劳。” 姜岁晚知道硬闯不行，她环顾四周，发现太医署官员正在不远处记录病患情况。她心生一计，向官院走去。 “大人，这些病患的症状记录可否借我一观” 官员抬头见是她，连忙行礼。“姜格格，这些记录尚未整理完毕。” “无妨，我只是想了解病情。”姜岁晚接过记录册，故意翻动几页，“这里记载的症状似乎与寻常时疫不同。” 官员凑近查看，“格格说得是，下官也觉奇怪......” 趁官员分神之际，姜岁晚迅速将袖中水样转移到银针包夹层。她动作极快，却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侍卫发现了异常。 “格格在做什么” 侍卫大步上前，一把按住她手腕。银针包从袖中滑出一角，姜岁晚立即用另一只手按住。 八爷胤禩摇着折扇走近，目光扫过她袖口。“姜格格袖中藏了什么” 姜岁晚指尖轻颤，面上却笑道：“不过是银针罢了，八爷要试试吗” 说话间，她将银针抵在侍卫虎口。侍卫吃痛松手，银针包重新滑回袖中。 胤禩眼神微冷，“格格好身手。” “略懂皮毛，让八爷见笑了。”姜岁晚收起银针，“若八爷没有其他吩咐，妾身告退。” 胤禩抬手拦住，“且慢。既然格格精通医术，不如随我去看看几个重症病患” 姜岁晚心知这是试探，但她不能拒绝。“八爷请带路。” 他们来到医棚深处，这里确实有几个病情较重的患者。姜岁晚仔细检查，发现这些人的症状与水源中毒极为相似。 “如何”胤禩站在她身后问道。 “症状古怪，需要进一步查验。”姜岁晚起身，“我需回府取些特殊药材。” 胤禩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点头。“那我派人护送格格。” “不必劳烦，十三爷就在外面等候。” 听到十三爷也在，胤禩神色微变。“既然如此，格格请便。” 姜岁晚行礼告退，快步走出医棚。她感觉到胤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转过拐角才消失。 十三爷果然等在医棚外，见她出来立即迎上。“怎么样” “回去再说。”姜岁晚低声道，示意他快走。 他们登上马车，姜岁晚立即取出银针包。在夹层中，她不仅摸到水样瓷瓶，还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 “这是什么”十三爷凑近问道。 姜岁晚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今夜子时，行宫东侧角门。 字迹与胤禛之前那封信相同。 “是四哥的字迹。”十三爷确认道。 姜岁晚将纸条收好，“看来他已有安排。” 回到驿馆，姜岁晚立即开始检验水样。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试药工具，将水样滴在特制的试纸上。 试纸迅速变黑，证实了她的猜测。 “水中确实有毒，但毒性不强，只会引起类似时疫的症状。” 十三爷皱眉，“八哥这是想制造恐慌” “不止如此。”姜岁晚分析，“皇上若因时疫被困行宫，朝政必然受到影响。届时八爷便可趁机动作。” “我们必须尽快告诉四哥。” 姜岁晚看向窗外，“等今夜子时。” 夜幕降临，姜岁晚和十三爷悄悄离开驿馆，前往行宫东侧角门。这里守卫相对松懈，他们很轻易就避开了巡逻的士兵。 子时刚到，角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黑影向他们招手，正是胤禛。 “跟我来。” 他们跟着胤禛穿过几条僻静的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似乎是废弃的侍卫住所，院内杂草丛生。 进屋后，胤禛点亮油灯。他看起来比昨夜更加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 “水样查验结果如何” 姜岁晚将试纸递给他，“确实有毒，但剂量控制得很精准，只会引起轻微症状。” 胤禛接过试纸看了看，“果然如此。八弟买通太医署的人，在供水系统中做了手脚。” “皇上可知情”十三爷问道。 胤禛点头，“皇阿玛早有察觉，这才命我暗中调查。但现在情况有变，八弟似乎发现了什么，加强了监控。” 姜岁晚取出那张纸条，“这是你放的” “不是我。”胤禛皱眉，“我原本约定与你们在驿馆见面。”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有人设局。”十三爷低声道。 胤禛立即吹灭油灯，“快走！” 他们刚冲出屋子，院外就亮起无数火把。八爷胤禩带着大批侍卫将院子团团围住。 “四哥，这么晚了，在此处做什么”胤禩微笑着问道。 胤禛上前一步，“八弟才是，深夜带兵围堵兄长，意欲何为” “有人举报此处有可疑人物，弟弟特来查看。”胤禩目光扫过姜岁晚，“没想到姜格格也在。” 姜岁晚行礼，“妾身随十三爷前来探望四爷。” “探望需要鬼鬼祟祟从角门潜入”胤禩冷笑，“四哥，你私自离开隔离区，这可是违抗皇命啊。” 胤禛面不改色，“我有要事需面见皇阿玛。” “什么要事不能明日再奏”胤禩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众人皆惊，纷纷跪地迎接。康熙在侍卫簇拥下走来，面色阴沉。 “都在这里做什么” 胤禩抢先道：“回皇阿玛，儿臣接到举报，说四哥私自离开隔离区，特来查看。” 康熙看向胤禛，“老四，你怎么说” 胤禛抬头，“儿臣确有要事禀报，关于行宫时疫真相。” “哦”康熙挑眉，“说来听听。” 胤禛看了眼姜岁晚，她立即取出水样和试纸。“皇阿玛，行宫所谓时疫实为有人投毒所致。这是从供水系统取样的水样，经检验含有特定毒素。” 康熙接过试纸看了看，“朕已知晓。” 众人皆惊，连胤禩都露出诧异神色。 “皇阿玛早已知道”胤禛问道。 康熙点头，“朕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他转向胤禩，“老八，你可知罪” 胤禩跪地，“儿臣不知皇阿玛何意。” “太医署的王太医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他在供水中投毒。”康熙声音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说” 胤禩脸色煞白，但仍强自镇定。“儿臣冤枉！” “冤枉”康熙冷笑，“那你今夜带兵围堵兄长，又作何解释” 胤禩语塞，额头渗出冷汗。 康熙叹了口气，“朕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执迷不悟。” 他挥手示意侍卫，“将八阿哥带下去，严加看管。” 胤禩被带走时，狠狠瞪了胤禛一眼，眼神中充满怨恨。 待其他人退下后，康熙才对胤禛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儿臣不敢居功，多亏姜格格及时发现证据。”胤禛看向姜岁晚。 康熙这才正眼打量姜岁晚，“你就是老四府上那个懂医术的格格” 姜岁晚恭敬行礼，“妾身姜岁晚，参见皇上。” “起来吧。”康熙语气缓和了些，“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姜岁晚抬头，“妾身别无他求，只愿四爷平安。” 康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对胤禛道：“你找了个好格格。” 胤禛低头，“皇阿玛过奖。” “时疫既已查明，明日即可解除戒严。”康熙吩咐道，“老四，后续事宜交由你处理。” “儿臣领旨。” 康熙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胤禛明显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紧张让他显得格外疲惫。 “终于结束了。”十三爷感慨道。 胤禛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八弟虽被囚禁，但他的党羽还在。” 姜岁晚想起那张纸条，“那个设局引我们前来的人，还没找到。” 胤禛神色凝重，“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深夜。胤禛对姜岁晚道：“今夜你们先在行宫住下，明日再回驿馆。” 他唤来一个侍卫，吩咐带他们去住处。 分别前，胤禛低声对姜岁晚道：“谢谢你来。” 姜岁晚微笑，“我说过会守住王府，等你回来。” 胤禛目光柔和，轻轻握住她的手，“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府。” 姜岁晚点头，随侍卫离开。走出很远后，她回头望去，见胤禛仍站在原地目送她。 月光下，他的身影挺拔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