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谢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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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骑鹤心里清楚，要想在工商学院这片地界上把“星动传播”的牌子立起来，光有宋之舟教授的赏识和兜里的启动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有些明面上的规矩，哪怕形同虚设，也得先走一遍。 有些庙里的“菩萨”，哪怕再难缠，该拜的码头也一个不能少。 先找到了学院团委书记张同华的办公室。 张同华见到他，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两人是忘年交。 “小张来啦！快坐快坐！创业计划书写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跟老师说！” 张同华一边招呼，一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张骑鹤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张骑鹤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学生气的恭敬笑容，将精心准备的创业计划书和一沓表格双手递上。 “张书记，资料都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请您过目指点！” 接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文件袋底下，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条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硬中华香烟，动作自然而又迅速地将它塞进了张同华半开的办公桌抽屉里，压低声音笑道：“老师辛苦，一点心意，提提神。” 张同华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真挚和浓郁了，他看也没看那条烟，随手将抽屉推回，仿佛只是收下了一本普通的作业本。 拍了拍张骑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张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想法、懂规矩、又踏实肯干的优秀学生！好好干，学校就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以后常来坐，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几分钟后，张骑鹤拿着张同华大笔一挥开具的、盖着鲜红团委印章的“创业项目重点扶持证明”，走出了团委办公室。 脸上的恭敬笑容瞬间收敛，眼神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条“中华”烟，不过是敲开第一道门的“敲门砖”，真正的硬仗，在后头。 果然，当张骑鹤再次踏进后勤处主任方旋的办公室时，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方旋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见到张骑鹤，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哟，这不是我们县状元、大老板张骑鹤同学吗怎么又大驾光临我这小庙了” 方旋故意拉长音调，阴阳怪气地继续道：“您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后勤处庙小，实在接待不起啊。有什么指示，要不您直接去校领导办公室聊聊” 张骑鹤心里早有所料。 面对方旋的刁难，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却冷笑：“果然还是这套。也罢，小鬼难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让你得意一会儿。” 他上前一步，递上证明。 “方主任，您说笑了。我上次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您，今天是特意来向您道歉，并申请创业孵化园办公室的。您看，团委张书记也很支持……” 方旋瞥了一眼那张纸，嘴角撇了撇，显然并没太把团委的证明放在眼里：“小张同学啊，不是我不支持学生创业。学校的困难我上次也跟你说了，经费紧张，场地有限。那么多项目等着呢，总不能因为你有个证明就给你开绿灯吧” 她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张骑鹤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冷笑一声，看来不加点硬料是不行了。 他左右飞快地扫了一眼，确认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然后，他以极快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用信封装着的大红包，顺着桌面，稳稳地推到了方旋的眼皮子底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方主任，我知道您为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科室的老师们买点茶叶，聊表歉意。创业初期，方方面面，还望主任您多多关照。” 张骑鹤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却异常诚恳。 方旋的目光落在那个厚厚的信封上，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脸上那层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放下茶杯，手指看似无意地在信封上轻轻一按，掂量了一下厚度，随即脸上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瞬间绽放出热情甚至略带夸张的笑容。 “哎哟！小张同学！你看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信封扫进抽屉，动作熟练得令人咋舌。 “支持大学生创业，是我们后勤处应尽的责任嘛！你放心，手续上的事，包在我身上！” 方旋立刻拿出登记簿，翻看起来：“让我看看啊……嗯，创业园二楼正好还有两间向阳的办公室空着，虽然旧了点，但面积大，采光好！就批给你了！” 她大笔一挥，签上名字，盖上章，将钥匙递给张骑鹤，并叮嘱三天内将房租交过来。 接着，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老刘，在忙啊！你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对，有个生意，孵化基地这边有两间办公室要装修一下。价格嘛……” 她捂住话筒，转头对张骑鹤笑了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你懂的”的强势。 “小张，刘工他们是学校长期合作的专业队伍，质量有保证。价格方面，可能比外面稍高一点，但绝对省事，也符合规定。你看……” 张骑鹤心里明镜似的，这“刘工”八成是方旋的关系户，这装修费里少不了她的回扣。 他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咂了咂嘴，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一切听方主任安排！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质量和速度！” 他心里补了一句：先让你尝点甜头，咱们来日方长。 拿着办公室钥匙走出后勤处，张骑鹤长长舒了口气。 关键的一步，总算用最“传统”也最有效的方式迈出去了。 虽然花了些冤枉钱，但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后续发展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窗口。 回到409宿舍，其他人还没回来。 打开电脑，登录qq。 他记得辅导员张子欣的嘱咐，搜索并添加了她的qq号。 好友申请几乎秒过。 欣享阳光：哪位 老奶奶扶我过马路：张老师好，我是张骑鹤，有点事想请教您。 寒暄两句后，张骑鹤切入正题，询问起宋之舟教授曾强烈推荐的技术高手，信息管理系的谢青柠学姐。 没想到，张子欣的回复让他颇为意外。 欣享阳光：你说青柠啊她是我闺蜜，我们很熟的。 老奶奶扶我过马路：这么巧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宋教授说她很厉害，我想请教她一些技术问题。 欣享阳光：她最近……唉，遇到点感情上的问题，情绪不太稳定。前几天说是联系了一家外资企业实习，但有没有去，我也不太确定，她qq也不回信息。 感情问题 情绪不稳 失联 张骑鹤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技术核心，可不是理想的合伙人选。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老奶奶扶我过马路：张老师，您有她其他的联系方式吗比如手机号我想试试联系她。 欣享阳光：……好吧，我发给你。不过骑鹤，你联系上她的话，说话一定要注意方式，多考虑她的情绪，她现在很脆弱。 老奶奶扶我过马路：您放心，我有分寸。谢谢张老师！ 张子欣发来一串手机号码，张骑鹤道谢后，立刻按照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张骑鹤以为无人接听准备挂断时，电话通了。 “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个异常沙哑、疲惫的女声，仿佛刚刚哭过，或者很久没喝水了。 这个声音…… 张骑鹤猛地一愣！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沙哑的嗓音，这疲惫的语调…… 和他前几天在凉亭偶遇、并与之“结拜”的那个颓废女生，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对着话筒轻轻问了一句。 “喂……是……大哥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明显的、急促的呼吸声。 接着，那个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反问。 “你……你是……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