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余果、命名与新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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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松在门口闭了闭发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才推开屋门，方才院外的喧嚣与争执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屋内，妻子张青樱正搂着两个儿子，轻声安抚着。小果果则坐在床边，小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安，扁着小嘴，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一见爹爹进来，果果立刻滑下床，迈着小短腿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把小脸埋了进去，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爹爹……呼呼……” 这是平日里她摔疼了或是委屈时，家人安慰她的话。此刻，她用它来安慰爹爹。 林文松的心瞬间被女儿这稚嫩的关怀填满，酸涩与暖流交织。他蹲下身，将果果整个抱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爹爹没事，果果乖。” 大儿子林毅和二儿子林睿也靠了过来贴着父亲，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对父亲的依赖和支持。 张青樱走上前，温柔地把手覆在丈夫抱着女儿的手臂上，目光坚定而温暖：“过去了。咱们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言语，简单的拥抱和陪伴，足以抚平一切波澜。一家五口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屋外残留的些许纷扰被彻底隔绝。 等他们整理好情绪再次走出屋门时，院子里的气氛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更加融洽。苹果已被尽数摘下，整齐地码放在几个干净的竹筐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二姑奶奶家的大儿子，如今担任乡书手（相当于现在的乡村会计和师爷，是里正二哥林文柏的好帮手之一）的李文石，正拿着个小本子，朗声向老族长林守业和里正林文柏汇报： “大舅，二哥，果子清点完了。一共结了一百二十个。咱们先前尝鲜吃了十六个，预留出给二嫂娘家、柳姐家和梅姐家各送六个，共是十八个。咱们村现有五十三户，除去咱们自家五户（里正家、文松家、我家、我妹李文慧嫁的刘家、我弟李文远家），刚分给了其余四十八户，每户一个，分出去四十八个。这么算下来，筐里还剩……三十八个。” （注：总户数53 - 自家5户 = 48户，分出去48个。120 - 16（吃掉） - 18（送礼） - 48（分村民）= 38个剩余。） 林守业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安排道：“好。文柏，晚些你亲自把果子给你老丈人家送去。文柳那边的，文石你跑一趟平安村。文梅在镇上，文远（李家三郎，也跟父亲一样当了货郎，15岁就能自己独立挑着货担爬山涉水，走街串巷了）你常去镇上，顺路给你梅姐送去。就说是咱平华村自家种的果子，头年结果，送几个给他们尝尝鲜。” “果子装在篮子里，用布盖着，一是体面，二是咱们这果子太打眼，注意点，免得招惹是非。”二姑奶奶也接上嘱咐道。 小果果在一旁仰着小脑袋，听得似懂非懂，努力想学大爷爷说话也嘱咐一番，小脸都憋红了，最后奶声奶气地蹦出几个词：“自己的……平果……尝尝鲜！” 孩子们一听，顿时觉得有趣，纷纷跟着学舌： “平果！平果” “是平果！是平果” “红平果！” 果果见大家都学她，有点不好意思，把小脸埋进了身旁大爷爷林守业的裤腿上。林守业哈哈一笑，弯腰抱起她，用胡子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咱们果果说得对！这果子就是咱们平华村的‘平果’！这名字起得好！” （从此，“平果”这个名字就在平华村叫开了，后来随着名声远扬，逐渐传成了“苹果”，这是后话。） 孩子们围着筐子，看着里面还有那么多红艳艳的“平果”，眼里又冒出馋光。 林文柏家的小儿子，最爱听故事的林怀勇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二叔（他叫林文松），这果树……是不是就像婶婶讲的故事里，是那天宫里的仙树啊听说仙果要三千年才结一次呢！咱们这棵树，明年……明年还能结果吗”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大人们都愣住了。是啊，这树如此神奇，它的生长规律岂是寻常果树能比的明年还会结果吗众人心里都没底，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喜悦中不禁掺入了一丝不确定的阴霾。 这时，小货郎李文远家的小儿子，孩子中的机灵鬼，也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忧心忡忡地补充道：“还有还有！如果是神仙的果树，这种子能种活吗我特意把果核里的黑籽籽留起来了！”见他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颗黑色的苹果种子。 这个问题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那些小小的黑色种子，仿佛在看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 就在这片沉默中，小果果看着李家小哥哥手心里的黑籽籽，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眨巴着大眼睛，下意识地用意识“想”了一下那个只有她能感受到的、亮亮姐姐送的小袋子。（因为她是在识海里见到玖玥的，玖玥当时是由闪烁的光符形成的影像，所以小囡囡觉得这是“亮亮姐姐”。） 她刚“想”到那个小袋子，下一秒，她的小手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抓出了一小把截然不同的种子！这些种子颗粒饱满，形态各异，有的扁圆，有的细长，散发着淡淡的、健康的生命气息。 果果举起小手，将这把种子展示给大家看，小脸上满是天真和好奇： “种子这些黑籽籽是种子吗怎么种呀果果这里也有好多不一样的种子呀！”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从那些平果籽，聚焦到了果果小手中那把来历不明、却显然非同寻常的新种子上！ 院子里鸦雀无声。 方才关于平果树明年能否结果的担忧，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更大的谜团所覆盖。 果果……她手里的这些种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它们……又能种出什么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