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苹香满村与人心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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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平华村的小路上，映照着村民们一张张洋溢着喜悦与期待的脸庞。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红艳艳、香喷喷的大“平果”，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那诱人的香气一路飘散，勾得沿途遇到的每个人都忍不住狂咽口水。就连平日里最持重的老人家，也忍不住频频侧目，喉结滚动，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这感觉，比过年分到三斤肥肉还要让人兴奋！ 然而，再大的一个果子也终究只有一个。对于许多几代同堂、尚未分家的大家庭来说，如何分配成了甜蜜的烦恼。 “爹，娘，您二老先尝！” “当家的，你干活累，你多吃点。” “给娃儿们也分点，瞧把他们馋的！” 家家户户都上演着谦让与分享的温馨场面。刀子被磨得飞快，果子被切成尽可能多的小瓣，确保每个人都能尝到那梦寐以求的滋味。 一些平日里家风严苛、甚至有些重男轻女的大家长，此刻也格外“大方”起来。倒不是突然转了性，而是心里都绷着一根弦——老族长说了，这是全村的福气，家家有份。若是自家苛待了媳妇、孙女，传了出去，惹恼了老族长和里正，下次再有这等好事，怕是就没自家份了！为了长远的“福利”，暂时收敛一下，似乎也很划算。 于是，那些平日里难得吃到零嘴的媳妇、女娃们，也终于分到了一小瓣香甜的果肉。放入口中那一刻，极致的清甜与幸福感瞬间涌上心头，仿佛连日来的辛苦都被抚平了。襁褓里的娃娃，被母亲用小刀刮下一点点果泥抹在唇上，竟也咂摸着小嘴，露出了“无齿”的甜美笑容。 这神奇的“平果”，以其无可抗拒的美味，悄然润滑着村里有些紧绷的家庭关系，给每个人都带去了一丝慰藉和甜美的希望。 吃着果子，话题自然就引到了这果子的来源上。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族人聚在一起，边回味边唏嘘。 “唉，现在想想，守业大哥这些年是真不容易啊！”一位老者感叹，“原来当年文松落水不是意外！是守成那混账……唉！真是造孽！要不是文柏那孩子拼死相救，林家就没了这根好苗子了！” “可不是吗！”另一人接口，“我一直以为是意外呢！守业大哥真是仁至义尽了，要是按老祖宗当年的规矩，林守成早就该被逐出族了！还能让他在村里待着” “就是，老族长还在的话，不逐他出族，也要请家法打他个皮开肉绽！以后都警醒着点，谁敢学他那黑心肝，咱们第一个不答应！” 年轻人们则更多是对林文杨一家表示不齿。 “啧，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想，好像真从来没听林文杨和林文桂喊过文松哥一声‘哥’！” “占了便宜还卖乖，出了事就把爹娘推出去顶缸，真是……” 而被众人议论的中心——林守成家，此刻却是气氛压抑。 林守成失魂落魄地坐在门槛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大哥林守业的话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原以为自己当年的行为人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大哥看得一清二楚！难怪这些年大哥和二姐对他越来越疏远……想起父母在世时，哥姐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吃穿都先紧着自己，再对比如今的形同陌路，巨大的悔恨啃噬着他的心。 王氏心里也有些发虚，但不多。反正当年推人的是林守成，虽然是她暗示和怂恿的，但没人知道啊，在外人面前还可以装无奈，这个世道都是男人当家的，她一个弱女子不能置喙当家人的决定嘛……她内心更多的还是不甘和算计，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才能再从林文松那里捞点好处。 林文杨和林文桂两兄妹则是又羞又恼，还有点害怕，生怕这事会影响自家孩子在村里的名声和将来的婚嫁。 他们是有点悔意，也是不多，这些年他们占尽了便宜，但在外人起来，恶事又不是他们做下的，他们当年也半大无知的孩子，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至于后来不跟林家那边的人来往，不打招呼，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顶多就是不懂礼，可以说是父母不让打招呼嘛，一切锅给爹娘背就对了…… 就在大人们各怀心思、沉默不语时，孩子们可等不及了。林文杨的大儿子，平日里被爷爷奶奶宠上天的小霸王，瞅准机会，抱起桌上那个红果子，“啊呜”就是一大口！ 其他几个孩子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闹声！ “哇！哥哥咬了我的果子！” “奶奶！他偷吃！” 孩子们的哭闹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王氏下意识地护住孙子，但看着那个被咬了一大口的果子，闻着那勾人的香气，她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行了行了！别哭了！”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诱惑，一把拿过果子，“切了！大家都吃！本来就是咱家的！” 果子被切开分食。那无与伦比的美味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味蕾，也让他们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原本，这整棵树的果子，都可能是他们的啊！ 短暂的满足后，是更深切的懊悔和贪婪。大人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开始低声商量着该如何“挽回”…… 与此同时，村里的“小机灵鬼”们，尤其是那些听过林怀勇讲的“天宫仙果树三千年一结果”故事的孩子们，也开始向大人发出了灵魂拷问： “爹，这果树明年还会结果吗” “娘，怀勇哥说仙果要等好久好久呢！” “咱们把籽留下来，自己能种活吗” 这些问题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村民中荡开涟漪，从孩子传到大人，从一家传到另一家。 对啊！ 这树如此神奇，它明年还会结果吗 这些留下来的种子，能种出同样的树吗 巨大的喜悦之后，一种关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淡淡忧虑和更深切的期待，开始在全村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里正林文柏家，以及那棵如今已没有果实、却依然挺拔的苹果树。 它的下一次花开，将会在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