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林家双珠归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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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高，林家主宅愈发喧闹起来。刚送走一波来拜年的村民，就听得门外车马声响，伴随着一阵洪亮欢快的说笑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嗓音。 “林老哥！文柏贤侄！老夫携不肖子前来叨扰，给您拜年啦！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不是平安村的老黄里正又是谁 只见院门口，老黄里正精神矍铄地迈步进来，脸上带着老顽童般的狡黠笑容。他身后，黄少里正扶着额头，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旁边是抿嘴笑的林文柳和三个兴奋的半大小子。 林守业和林文松闻声迎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黄老弟/老里正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大过年的……” 老黄里正把胸脯一挺，振振有词：“哎！林老哥，上回在你家吃了那顿神仙菜，你不是亲口说的‘得空常来’老夫我可是个讲礼的人，君子一诺千金！过年了，自然要亲自来给亲家老哥拜年，全了礼数！”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飘出香味的堂屋里瞟。 黄少里正在一旁小声拆台：“爹，您明明就是馋我岳父家的好吃的了……” “逆子！休得胡言！”老黄里正老脸一红，作势要打，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这老少活宝一来，气氛瞬间更加火热。 黄少里正一进来，鼻子就使劲吸了吸，然后夸张地一拍大腿：“哎呦喂！这味儿！岳父大人，你们这年过得也太香了吧！我在院门外就闻着了，又做啥新吃食了哎呀呀，馋死我了！”他这副毫不掩饰的馋嘴模样，逗得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林文柳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嗔怪道：“瞧你这点出息！爹，二姑，姑父，别理他，他就是个馋鬼！”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却满是笑意，显然早已习惯丈夫这般作态。 三个小子也机灵，立刻上前给外公、姑奶奶等一众长辈磕头拜年，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林守业和二姑奶奶乐呵呵地分发红包，场面热闹非凡。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动静。是林文梅和赵衙役带着一儿一女到了。 与黄家的热闹不同，赵家一行显得更斯文些。赵衙役穿着体面的衙役常服，言行得体；林文梅温婉秀气，拉着孩子们的手；两个孩子也显得乖巧知礼。 “爹，二姑，姑丈，新年好。”林文梅柔声问好，赵衙役也拱手行礼。 “好好好！文梅，女婿，快进来坐！”林守业见到小女儿，更是开心。 两拨人马汇合，林家堂屋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却也更添了十倍的热闹。孩子们很快玩到一处，大人们则围坐说话。 午饭时分，盛宴开场。林守业率先举起酒杯，郑重地对赵衙役道：“女婿，这第一杯酒，得敬你。年前村里这菜能顺利搭上会仙楼这条大船，你居中牵线，功不可没！林家、平华村都记着你的情！” 赵衙役连忙起身，谦逊道：“岳父言重了。小婿不过是递了个话，实在是咱平华村的菜品质非凡，才能入得了樊掌柜的眼。反倒是会仙楼因这层关系，对我和同僚们都格外客气，每次去都面上有光，是我沾了村里的光才对。”他话说得漂亮，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黄少里正自然是气氛担当。他吃着郑秀娘端上来的辣味拼盘（腊肠、泡菜、辣酱），赞不绝口，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感叹豆腐盒子的神奇，一会儿夸胡瓜的爽脆，最后重点全落在了这辣味上。 “岳父！二姑，这辣果子真是神物！”他吃得额头冒汗，却无比畅快，“这东西开胃、提神、下饭！好东西啊！我看比茱萸强十倍！这东西要是能多种点，不光自己吃，拿去卖，绝对抢手！平安村那边要是也能种上就好了……”他话说得直白，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几分认真的试探。 李文石笑着给他斟茶：“姐夫喜欢就好。这种子今年刚试种，量少，开春后村里会统筹规划，看怎么扩大种植。到时候若有余力，肯定先紧着咱们自家人。” 这话既给了希望，又守住了规矩，滴水不漏。黄少里正也是个明白人，立刻笑着点头：“明白明白！有啥需要帮忙的，你们这边尽管开口！咱平安村别的不说，力气有的是！” 席间，林文梅也柔声对家人道谢：“家里之前送去的平果和胡瓜，我们送了点给栋儿的先生，他极为喜爱，对栋儿愈发上心了。还有送来的那对小兔子，小玉喜欢得不得了，天天和堂兄妹们一起照料，都快成孩子王了。”她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孙氏一听，立刻接话：“小兔子是她们几个小姐妹商量着要送给小玉的。上次送过去的泡菜吃着还顺口吧听文远回来说你们都爱吃，我都骄傲起来了。” 这话又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赵衙役也笑着点头：“是的，弟妹这手艺，确实一绝，我爹娘都赞不绝口。” 饭后，孩子们的礼物时间到了。林毅代表兄弟们，将那个编好的小背篓和桃红色手帕、头花送给了表妹赵小玉。两个小姑娘——赵小玉、林果果——齐齐背上了专属的“限量版”小背篓，手帕在背带旁随风轻扬，小模样又神气又可爱，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哎呦！真好看！” “这手真巧！谁编的” “咱家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水灵了！” 大人们毫不吝啬地化作“夸夸团”，纷纷竖起大拇指。 林文柳和黄少里正的三个儿子看着两个妹妹都得了哥哥们送的礼物，自己却没能参与，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互相使了个眼色。 三个半大少年一咬牙，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红包掏了出来，学着大人的样子，走到两个小姑娘面前，颇为豪气地每人发了两个红包，粗声粗气道：“给！哥哥们补的！买糖吃！” 小果果接过红包，条件反射般地挺起小胸脯，脆生生地大声喊道：“谢谢哥哥！恭喜发财，福如东海……” 稚嫩的童声配上老成的祝词，这反差萌瞬间击中了所有大人！满屋子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连一向矜持的赵衙役和老黄里正都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黄少里正一边笑一边拍着林文松的肩膀：“文松……哈哈哈哈……你们家……你们家果果真是……哈哈哈哈……是个宝啊！” 阳光洒满院落，食物的香气、家人的笑语、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林家老宅的这个年初二，因为至亲的归来，而显得格外圆满、温暖、生机勃勃，充满了令人艳羡的烟火气与幸福感，以及对未来无限的美好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