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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欣、李天和张晨三人再次来到了贺立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清晨时分,大楼里还显得有些冷清,大部分公司都尚未开始一天的忙碌。 然而,当他们向前台表明身份后,却被告知贺总已经在办公室了。这个情况让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虑。 “这么早”李天压低声音,对方欣和张晨嘀咕道,“他一个公司老总,至于清晨六七点就跑到办公室来这作息也太‘勤奋’了点吧” 张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分析的光芒:“或者说……他是不是预料到我们可能会再次上门,所以特意提前来这里‘等着’我们为了应对可能的突然袭击” 这个猜测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如果贺立军真是有意为之,那说明此人的警惕性和反侦察意识远超常人。 “先别妄下结论,记住我们这次的任务。”方欣低声提醒,将两人的思绪拉回正轨。无论对方为何在此,他们此行的核心目的不能动摇。 在秘书的引导下,他们再次走进了那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贺立军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衣着整齐,发型一丝不苟,手边甚至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仿佛早已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他的状态与昨天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同样的从容不迫,同样的带着一丝商业化的客气与疏离。 “几位警官,真是早啊。”贺立军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露出与昨天如出一辙的、恰到好处的疑惑笑容,“今天再次光临,是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的吗” 他的镇定自若,几乎无懈可击。 但方欣的脑海中清晰地回响着龙傲天的指令:开门见山,施加压力,观察反应。 她上前一步,不再像昨天那样迂回铺垫,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直视着贺立军,用清晰而平稳的语调,直接抛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 “贺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核实一起关于您身份的问题。” 她刻意在“身份”二字上做了微不可查的停顿,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在一起案件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令人困惑的线索,这些线索指向十年之前,并与您本人密切相关。我们有必要直接向您了解,关于您十年前的具体经历,以及是否存在任何……身份信息被他人冒用,或者您对自身过往记忆存在不确定的情况。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直接砸向了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不再有商业往来的掩饰,不再有片区开发的借口,核心矛盾被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身份,十年前。 方欣说完,便不再多言,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起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开始全方位扫描贺立军的每一丝反应——他的眼神变化、面部肌肉的细微牵动、呼吸的频率、手指无意识的小动作……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成为撕开他完美伪装的裂痕。李天和张晨也屏息凝神,从不同角度紧紧盯着贺立军。 办公室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方欣的问题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核心。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绷紧,连一旁待命的李天和张晨都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然而,贺立军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甚至连瞳孔都没有骤然收缩。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脸上那恰到好处的疑惑加深了一些,仿佛听到了一个既荒谬又无稽的问题。 “身份问题十年前”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关键词,语气里带着一种被无端冒犯的无奈,甚至发出一声极轻的哂笑,“方警官,您这个问题……恕我直言,实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态依旧放松,眼神坦然地迎上方欣审视的目光。 “我的身份,就是贺立军,立军建材的创始人、法人代表。这一点,工商登记、银行信息、社保记录,乃至我身边所有的同事、朋友、家人都可以证明。我不知道您所谓的‘线索’具体指什么,但我想,这其中一定存在某种误会。” 他的反驳逻辑清晰,语气平稳,直接将问题的性质定义为“误会”。 方欣没有退缩,继续施加压力,抛出了更具体的疑点:“那么,关于您十年前,也就是公司发展关键期那段时间的具体行踪和经历,您是否能提供更详细的说明比如,某些特定日期您身在何处,与何人接触” 这是一个试图寻找时间线漏洞的问题。 贺立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情,却没有任何迟疑:“警官,您也是专业人士,应该明白,十年前的琐碎行程,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件,否则谁能事无巨细地记得清楚我只能说,那段时间我全身心都扑在公司业务上,不是在跑项目,就是在见客户。如果您有具体的日期和事件,或许我还能借助一些记录回忆起来,但这样笼统地询问,我实在无法给出让您满意的答案。” 他巧妙地将记忆模糊的责任推给了时间的久远和问题的宽泛。 方欣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说话时,曾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但频率稳定,更像是一种思考时的习惯,而非紧张的表现。 “不过,我们目前调查的这起案件,”方欣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冷峻,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贺立军,“发现死者的身份信息,与你有太多的重合点,或者说,经过我们初步的技术鉴定,死者就是贺立军本人!”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谈判桌上投下了一颗炸弹,彻底撕破了之前所有的试探与迂回。“死者就是你!”——这是最直接、最锋利的指控。 贺立军脸上的从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他的嘴角那抹职业性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紧拧起,眼神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透露出明显的不悦甚至是恼怒。但他强大的控制力依旧在起作用,语气虽然沉了下来,却依旧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范围内,没有失态: “警官!您这话就说得太不对了吧”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被严重冒犯的姿态,“我,贺立军,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呼吸、说话、处理公司事务。您却言之凿凿地说什么死者是我这未免太过荒谬!请问,一个死人该如何做到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他的反驳基于最简单的事实,充满了逻辑的力量。 方欣毫不退让,迎着他带着怒意的目光,语气严肃,一字一句地加重压力:“我们通过包括dna在内的多种技术手段进行交叉比对与鉴定,得出的科学结论指向明确——那具骸骨的身份,就是贺立军。你可以质疑是我们的技术出了问题,是我们的判断出了错。” 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定贺立军的双眼: “但是,如果问题不在我们身上,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你了!” 方欣原本以为,如此强硬、近乎摊牌的指控,结合科学鉴定的权威性,至少能让对方产生一瞬间的慌乱,哪怕只是眼神的闪烁,也能为她提供宝贵的分析素材。 然而,贺立军的反应,再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短暂的沉默和对峙后,贺立军脸上那抹不悦的神色反而渐渐收敛了。他缓缓地从宽大的办公椅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然后迈步,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到了方欣、李天、张晨三人面前站定。他的身高带来一丝压迫感,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底。 他没有咆哮,没有辩解,反而露出一种近乎悲愤和无奈的冷笑。 “好,很好。”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三名警官,“既然各位警官如此笃定,掌握了所谓的‘科学证据’,认定我这个大活人是个‘死人’。” 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让三人都猝不及防的动作——他缓缓地、极其配合地,向方欣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手腕并拢,掌心向上,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等待被铐的姿势。 “如果你们有确凿的、能够经得起法庭检验的证据,证明我犯了法,或者证明我根本不是贺立军,”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有恃无恐的冷静,“那么,我绝不会反抗。现在就可以给我戴上手铐,我跟你们走。” 他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极具攻击性,话锋也随之一转: “但是!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证据,仅仅依靠一些尚不成熟的‘技术推测’和‘主观判断’,就在这里反复纠缠,甚至以诈唬、恐吓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合法商人……”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那么,为了维护我个人的名誉和公司的正常运营,我也将不得不考虑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各位滥用职权、诽谤诬陷的责任!” 这一手以退为进,反将一军,用得极其老辣!他主动要求被拷,看似配合,实则是在将军——逼警方拿出无法反驳的铁证。同时,那明确的法律反制威胁,也像一盆冷水,提醒着方欣他们行动的边界和风险。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贺立军这出乎意料的强硬反击,瞬间变得无比紧张和微妙。方欣、李天、张晨三人站在原地,面对那双伸过来的、空空如也的手腕,一时竟有些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