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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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完海边戏份，剧组转到德雅中学，立刻就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一辆载着器材和人员的货车停在校门口， 穿着各色工作服的剧组人员进进出出，架设灯光，铺设轨道， 那副专业的架势，让平日里宁静的校园瞬间变得像个热闹的片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喂！你听说了吗电影公司的人来了！” “当然啦！我刚才在走廊看到了，好多人，还有大摄像机！” “听说，我们学校有两个同学是主演啊！” “是不是真的啊谁啊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李月仙和那个刚转学过来的关嘉慧咯！” 李月仙和关嘉慧的名字，瞬间成了全校女生议论的焦点。 当李月仙穿着那身特意定制的、显得她青春活泼的戏服， 在一群剧组人员的簇拥下走进教学楼时， 几乎所有从教室里探出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红地毯上的大明星， 下巴不自觉地扬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 她甚至还特意挺了挺胸脯，朝着关嘉慧所在的班级方向，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而关嘉慧，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虽然也被同学们围着问东问西， 但她只是淡淡地应付着，眉宇间带着一丝与这喧嚣格格不入的疏离。 学校方面更是给予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那位校务处主任，自从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王天霖的儿子， 投资人是《寻秦记》的作者，而且还会在邵氏院线上映后， 就差把陈启和王金当成财神爷供起来了。 不仅拍摄场地一路绿灯， 甚至还主动帮忙协调，组织了一百多个学生充当临时演员，并且再三强调—— “不收钱，就当是支持艺术，为我们德雅中学扬名！” 在这种几乎是全校总动员的热烈气氛下，《开心鬼》的校园部分拍摄正式开始。 “action！” 王金坐在导演椅后，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拍摄的效率，远比想象中要高。 陈启的剧本写得太详细了， 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场景，甚至演员的每一个微表情，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王金也展现出了他“快枪手”的潜力， 调度场面，指导演员，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李月仙的表演充满了灵气，虽然技巧生涩， 但那份本色出演的活泼娇憨，反而让角色更加生动。 而最让人惊喜的，是关嘉慧。 她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在镜头前展现自己， 那份清冷的气质在镜头下被无限放大， 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一个淡淡的蹙眉，都充满了故事感， 连王金都忍不住在监视器后连声赞叹：“叼，这女仔天生吃这行饭嘅！” 原本计划七天的室内戏份，在剧组高效的运转下，竟然只用了五天就全部拍完了。 剩下的，就是运动会那场需要大量临时演员的大场面戏。 这天，剧组在学校操场上忙碌地布置着。 几十个穿着运动服的“临时演员”——德雅中学的学生们， 正兴高采烈地在场边叽叽喳喳，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气氛一片大好。 就在这时，王金脸色难看地找到了正在和摄影师沟通的陈启。 他把陈启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胖脸上满是晦气。 “扑街，有麻烦了。” 陈启皱眉：“怎么了” “有人来收保护费了。”王金的脸色非常不好。 陈启愣了一下：“不是交了吗我记得我们来之前就给了和胜和那边啊。” 港岛拍戏，拜神和拜码头是两件必须要做的事。 前者求心安，后者求平安。 陈启虽然不信鬼神，但这些规矩还是懂的，早就让王金去处理了。 “叼！就坏在这里！”王金烦躁地骂了一句。 他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选的这间德雅中学，这地方邪门得很，” “刚好在三个帮派势力的交界处，三家经常在争。” “现在争得最厉害的就是和胜和跟14k，现在来的，就是14k的人。” 陈启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起来。 他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这次向14k交了钱，那下一次，是不是还有第三个帮派会冒出来 他们这部戏总投资就一百万，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哪来那么多经费去填这些无底洞 “走，带我去看看。”陈启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王金点点头，领着他朝着操场入口走去。 只见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精壮汉子， 正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嘴里叼着烟，一脸不善地看着忙碌的剧组。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延伸到嘴角的刀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凶悍。 剧组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动作都慢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李魁更是远远地对陈启使着眼色，满脸都是担忧。 陈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和王金一起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