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指印信,密文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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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停稳,萧砚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外面雪还没停,地上一层厚积,踩上去发出闷响。他绕到另一边,扶简凝下车。她的脚刚落地就晃了一下,他伸手托住她胳膊。 裴渊坐在车里没动,只把烟头掐灭,说了句:“西区归我了,你们别乱跑。” 萧砚点头,关上车门。 车子开走后,他才看向身边的人。简凝脸色发白,墨绿旗袍沾了灰和血,袖口撕了一道口子。她抬手拢了下头发,动作很慢。 “能撑住”他问。 她嗯了一声,“就是腿有点麻。” 两人往巷外走。街灯昏黄,照出长长的人影。走到路口,萧砚拦了辆黄包车。 拉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看见他们衣着不整,犹豫了一下才停下。 “去萧宅。”萧砚丢出两枚银元。 车夫接过钱,没再说话,低着头往前拉。 车上,简凝靠在木板座椅上闭眼休息。萧砚坐在她对面,一直盯着她的手。那只右手小指有道疤,此刻正轻轻搭在膝盖上。 他想起谢云启说的话——“她太聪明了,总想把所有人都算进去”。 可她到底在算什么 黄包车停下时,天已微亮。萧宅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兽被雪盖住半边。萧砚敲了三下,陈伯很快来开门。 看见他们回来,他松了口气,“小姐昨晚没回,我正准备派人去找。” “先让她进屋。”萧砚扶着简凝跨过门槛。 厅堂里炉火还燃着,暖意扑面。萧晚从侧间冲出来,一眼看到简凝,直接扑过去抱住她。 “你没事吧哥说你被谢云启抓走了!” 简凝拍了拍她肩膀,“我没事。” 萧晚抬头看她,眼睛红了,“那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她这才察觉自己左颊有道擦痕,大概是挣扎时撞到什么东西留下的。她笑了笑,“小事。” 萧砚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她点头,由丫鬟扶着往内院走。 萧砚转身进了书房。陈伯跟进来,顺手关上门。 “查到了。”陈伯压低声音,“昨夜运汽油桶的不是别人,是沈家马车。” 萧砚站在桌前没动,“哪个沈家” “沈夫人名下的私产车队。” 萧砚冷笑一声。他早该想到,谢云启背后不止一个帮手。 “还有,”陈伯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这是从仁济旧院捡到的,挂在地下室铁门上。” 他展开布,里面包着一枚铜片,上面刻着半个指印,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血指印”萧砚拿起来细看。 “不是普通的印。”陈伯指着边缘,“你看这里,有一圈纹路,像字又不像字。” 萧砚把铜片翻过来,在灯光下仔细辨认。背面确实有细线刻痕,排列古怪,但隐约能看出某种规律。 “这不是现代的文字。”他说。 “像古篆。”陈伯说,“但我没见过这种写法。” 萧砚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金石录》,快速翻页。几分钟后,他停在某一页。 纸上画着一枚印章图案,与手中铜片极为相似。旁边注释写着:“密文传信,以血为引,唯亲族血脉可解。”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忽然问:“简凝的母亲是谁” “原配夫人林氏,难产而亡。”陈伯说,“听说留下一块玉佩,但后来不见了。” 萧砚合上书,“她不知道自己是真千金” “应该不知道。”陈伯摇头,“沈家封锁消息很严,连府里下人都不清楚。” 萧砚把铜片放进抽屉锁好,“等她洗完澡,叫她来一趟。” 陈伯应声退出。 半个时辰后,简凝来了。她换了件素色旗袍,头发重新挽起,脸上伤痕上了药膏,颜色淡了些。 她进门时脚步很轻,站定后看着萧砚,“你说找我” “坐。”他指了下椅子。 她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是不是关于昨晚的事” “是。”他从抽屉取出铜片,放在桌上推过去,“你看看这个。” 她拿起铜片,目光落在血指印上。手指突然收紧了一下。 “你怎么有这个” “从仁济旧院找到的。”他说,“你知道它是什么”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把铜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用拇指蹭了蹭指印位置。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她说得很轻,“小时候见过一次。她说,只要滴血上去,就能显出字。” 萧砚盯着她,“你试过” “试过。”她点头,“五岁那年,她让我咬破手指按上去。当时显出四个字——‘山河重光’。” 萧砚皱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摇头,“第二天她就把铜片藏了起来,再没让我碰过。” 萧砚沉默片刻,“你母亲有没有提过别的比如谁给她的” “只说过一句。”简凝抬眼看他,“她说,这东西关系到一个秘密,要是被人知道她是真千金,全家都会死。”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萧砚缓缓开口:“所以你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不是养女” “我一直怀疑。”她声音平静,“十五岁被接回沈家,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们看我的眼神像在防贼。后来我发现,真正的简柔根本不会写字,可她却能在宴会上念诗。” 她顿了顿,“我开始查。查到奶娘二十年前失踪,查到母亲临终前喊了一个名字——‘阿阮’。” “阿阮是谁” “我母亲的贴身婢女。”她说,“也是把我抱走的人。” 萧砚忽然想到什么,“谢云启为什么抓你” “不只是因为我和他合作。”她摇头,“他想拿到这个。”她举起铜片,“他知道它重要,但他解不开。” “所以他让你活着,是为了逼你交出来。” “对。”她点头,“但他没想到我会装傻这么久。” 萧砚盯着她看了几秒,“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借萧家势力” 她没回避他的目光,“是。” “现在呢” 她沉默了几秒,“现在我不知道。”她低声说,“我以为我只是在利用你,可昨晚你冲进火场的时候,我突然怕了。” 萧砚没说话。 她抬起头,“你说你不信我,但你还是来了。你明明可以等天亮,让裴渊的人去搜,可你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 她苦笑一下,“我演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演下去。” 萧砚起身走到窗边。天已经亮了,雪还在下,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 “你想解开这个密文吗”他问。 “想。”她说,“我想知道母亲到底留下了什么。” “那就试试。”他转过身,“现在。” 她愣了一下,“在这里” “越快越好。”他说,“谢云启不会善罢甘休,沈家也不会。我们没时间等。” 她低头看着铜片,慢慢抬起右手,用牙齿咬破食指指尖。 一滴血落下去。 正好盖住那个血指印。 刹那间,铜片微微发热。原本模糊的刻痕开始变化,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线条逐渐清晰。 两人凑近看。 那些纹路重组成了字。 四行小字,整齐排列: “沈园西井,石下藏匣。 钥在发簪,勿信沈氏。 血启三更,门开一刻。 若见杜鹃,速离莫测。” 简凝念完最后一句,脸色变了。 “杜鹃” 萧砚立刻反应过来,“谢云启办公室那盆白花。” 她猛地站起来,“我们必须马上去沈园。” “等等。”萧砚按住她手腕,“你确定要现在去万一有埋伏” “我没得选。”她看着他,“这是我母亲用命护住的秘密。如果错过这次,可能永远都解不开了。” 萧砚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松手,“我去准备车。” 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下。 “萧砚。”她背对着他,“如果你发现,我最终的目的会伤害你……你会杀我吗” 他站在原地没动。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死。” 她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两人坐上马车出发。陈伯悄悄跟在后面,远远吊着。 马车驶向城南。沈园位于偏僻巷道,已有多年未修缮,门口杂草丛生。萧砚让车夫在街角等候,他和简凝翻墙进入。 园内荒凉,枯树横斜。他们直奔西井,井口被石板盖着,长满青苔。 萧砚搬开石板,井底黑漆漆的。他摸出手电筒照下去,看见角落有个铁匣,锈迹斑斑。 他跳下去取上来,递给简凝。 她接过铁匣,仔细查看。匣子没有锁,但边缘有一处凹槽,形状奇特。 “钥在发簪……”她喃喃道,拔下发髻上的珍珠簪子。 簪子底部是空心的,旋开后掉出一枚小铜片,正好能嵌入凹槽。 她把铜片插进去,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 匣盖弹开。 里面是一叠文件,最上面那份写着三个字: “遗诏书” 简凝的手抖了一下。 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 纸上的第一行字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林氏所出之女,乃朕亲封嫡脉,继统之位,当归其人。” 风从井口吹进来,掀动纸页。 第二张纸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个穿龙袍的男人,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胸前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 “帝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