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密室暗格,旗袍扫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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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合上的声音很轻,但简凝还是听见了。她没回头,手电筒的光停在墙上那行字上——“你终于来了,妹妹。” 纸条被她捏紧,指节发白。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不急不缓,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来人穿的是软底鞋,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回音,只有轻微的摩擦声。 “你不该来的。”那声音说。 简凝转过身。灯光照到对方脸上,她看清了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 简柔站在门口,旗袍是粉蓝色的,袖口绣着细密的花边。她手里没有拿灯,却像能看清一切。嘴角微微扬起,不是笑,是一种更冷的东西。 “你说我不该来”简凝把纸条攥成一团,“可这地库是你留的门,信是你写的字。你现在跟我说我不该来” 简柔往前走了一步,“我是让你来,但不是现在。我给你留了三个月的时间。三月后,风头过去,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真相”简凝冷笑,“你是沈家养女,我是真千金。这就是真相。你还想编什么故事” “你以为真是因为血统才被调包的”简柔突然抬高声音,“你根本不知道娘为什么要换掉你!” 简凝没说话。她盯着简柔的眼睛,那里面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那你告诉我。”她说,“为什么” 简柔深吸一口气,“因为你活不过满月。大夫说你先天不足,最多撑三个月。娘不想让沈家绝后,才用了我。我不是抢你身份的人,我是替你活下去的人。” 空气静了几秒。 “所以后来呢”简凝问,“我活下来了,你为什么不还回来” “我还了!”简柔声音抖了一下,“十五岁那年,我亲口告诉沈夫人,我不是亲生的。可她说外面已经传开我是沈家小姐,如果现在换回去,沈家名声就毁了。她让我继续演,说会给我荣华富贵。” “那你接受了。” “我不接受能怎么样”简柔猛地抬头,“我能去哪儿一个没名没份的女孩,连族谱都进不去!是她逼我留下的,不是我贪心!” 简凝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又熟悉。她们都被困在一个局里,只是位置不同。 “那你写这张纸条,是为了救我”她问。 “是为了拦你。”简柔走近一步,“地库里不止有族谱。还有母亲藏的另一份遗书,上面写着……如果你拿到铁匣,就必须死。” 简凝瞳孔一缩。 “她怕你知道真相后报复。她说你一旦掌权,第一个杀的就是我。”简柔低声说,“所以我必须在你之前拿到它。我要毁掉那份遗书。”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烧了” “我试过。”简柔摇头,“锁死了。只有滴血才能打开盒子,而血必须来自沈家真血脉。” 两人同时看向桌上的檀木盒。 简凝慢慢走过去,伸手按在盒面。她的手指还在渗血,刚才咬破的伤口没愈合。一滴血落在盒盖中央的小孔上。 咔哒。 盒子弹开。 里面没有遗书。 只有一块铜片,和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两块拼在一起,刚好组成一枚完整的钥匙形状。 简凝愣住。 “这不是族谱密钥。”她喃喃道,“这是……军饷库的开启凭证。” 简柔脸色变了,“不可能,军饷库钥匙早就销毁了!” “看来有人没烧干净。”简凝拿起铜片,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庚午年七月,北仓暗库,凭此证支银三十万两。 她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五年前的事。北方大旱,朝廷拨款赈灾,三十万两白银下落不明。最后定性为账目错乱,不了了之。 原来钱根本没丢。 是被人用合法凭证提走了。 而签字人,是沈老爷。 “你父亲用家族血脉做担保,取走了这笔钱。”简凝抬头看简柔,“你们沈家,根本不是受害者。你们是共犯。” 简柔后退一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简凝把铜片收进旗袍内袋,“我会把它交给该交的人。” “你不能!”简柔扑上来抓她手腕,“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裴渊的兵都听谢云启调遣,你一露面就会被灭口!” “那就让他们来。”简凝甩开她,“我从乡下爬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活着站在这儿。” 她转身往门口走。铁门还没完全关死,留了一条缝。 刚迈出一步,简柔突然开口:“等等。” 她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玉佩,递过来。 “拿着。这是沈家主母信物。巡夜的人见了会放行。” 简凝迟疑了一下,接过玉佩。冰凉的玉石贴在掌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 “我不是帮你。”简柔低头,“我是想活着。如果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谢云启不会留知情人。” 简凝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推门出去。 台阶比进来时更滑。她一手扶墙,一手握着手电筒。快到井口时,忽然听见上面传来低语。 是男人的声音。 她立刻熄了灯,贴着墙根往上爬。 祠堂里,两个人影站着。一个穿着绛紫长衫,戴金丝眼镜;另一个是军装打扮,腰间别枪。 谢云启和裴渊。 “东西拿到了”谢云启问。 “陈伯带人在后巷守着,还没动静。”裴渊回答,“不过我让人盯了萧宅,萧砚一直没出门。” “他聪明。”谢云启轻笑,“知道不能亲自来。但他忘了,简凝穿旗袍走路的样子,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裴渊皱眉,“你要动手” “不动手。”谢云启摇头,“我要让她把东西带出来。只要她出了沈府,那就是我的人了。” “你不担心她报警” “她报不了。”谢云启抬起手,戒指在灯光下闪了一下,“京城的警察局长是我表弟。再说……她手里拿的是赃证,不是证据。没人会信一个‘冒牌小姐’的话。” 裴渊沉默片刻,“可万一萧家插手” “萧砚”谢云启笑了,“他要是敢动,我就把他前世怎么死的,告诉他现在的未婚妻。” 简凝趴在井边,听得全身发冷。 她摸了摸旗袍下摆。铜片就缝在裙边夹层里,紧贴大腿。谢云启说得对,她走路时旗袍开衩摆动,布料扫过小腿的动作,确实独一无二。 但她还有一个办法。 她悄悄解开发髻,取下那根珍珠簪子。然后撕开旗袍内衬的一角,把铜片裹进去,用针线快速缝死。 做完这些,她重新盘好头发,将簪子插回原位。 接着,她故意弄出一点响动。 井口的石板刚移开一条缝,她就大声说:“妈,我找到了!族谱在我这儿!” 外面瞬间安静。 她爬上去,刚站稳,谢云启就迎上来,笑容温和。 “这么晚还在忙”他说。 “有点事要查。”简凝平静地回答,把手里的玉佩递过去,“简柔给的,说您可能会问。” 谢云启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点点头,“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她绕过他往外走。 裴渊站在旁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什么也没说。 走出祠堂大门时,雨已经停了。夜风带着湿气吹在脸上。她沿着小路往墙边走,心跳越来越快。 拐角处,陈伯牵着马车等在槐树下。 她加快脚步。 离墙还有五米,身后传来皮鞋声。 她没回头,继续走。 七步,六步…… 脚步声停了。 她推开砖缝,钻进去。陈伯立刻合上暗口。 马车启动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小姐,没事了。”陈伯低声说。 简凝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 她知道谢云启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也清楚一件事—— 那块铜片,不能留在她身上。 她睁开眼,从旗袍夹层里取出铜片,递给陈伯。 “明天一早,送去城西当铺,找姓林的老板。就说……是老顾托付的旧物。” 陈伯接过,藏进怀里。 “您呢” “我去萧宅。”她说,“有些话,该当面说了。” 马车驶入夜色。远处钟楼敲响十二下。 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沈府方向。 灯火全灭。 只有一扇窗透着微光。 那是简柔的房间。 她放下帘子,手指轻轻抚过旗袍下摆的缝线。 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挣扎的虫。 车子颠了一下,铜片在陈伯怀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钥匙不在盒子里,也不在井底。” “在你走过的每一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