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宅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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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宸的车停在了一处远离市区的半山腰。 眼前不是预想中的顶级餐厅，而是一座气势恢宏、透着岁月沉淀感的中式宅院。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门口两尊石狮子不怒自威，无声地彰显着顾家深厚的底蕴。 林薇薇心里咯噔一下。顾家老宅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下车。”顾宸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率先推开车门。 林薇薇定了定神，拢了拢身上那件为了“晚餐”而精心挑选的、既不失性感又带点优雅的小黑裙，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穿过曲径回廊，一路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佣人见到顾宸，都恭敬地垂首避让，目光却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间灯火通明的花厅外。还未进门，里面隐约的谈话声便传了出来。 顾宸脚步未停，直接推门而入。 花厅内，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家具，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顾家的定海神针，顾老爷子顾鸿昇。他手里盘着一串紫檀佛珠，目光如电，扫过来的瞬间，林薇薇感觉脊背一凉。 旁边坐着一位穿着旗袍、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是顾宸的母亲，周婉。她端着茶杯，姿态优雅，看向林薇薇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打量，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还有几位旁系的叔伯姑婶，目光各异，好奇、轻蔑、观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她笼罩。 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三堂会审。 “爷爷，妈。”顾宸淡淡打了声招呼，自顾自地在空着的主宾位旁坐下，甚至没有要向家人介绍林薇薇的意思。 林薇薇站在门口，瞬间成了全场焦点。那一道道目光，比聚光灯还刺眼。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以及脑海里系统微弱的提示：【环境压力指数高！请宿主保持冷静！】 她掐了掐掌心，疼痛让她迅速镇定下来。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 她扬起一抹无可挑剔的、带着适当羞涩与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顾爷爷好，伯母好，各位长辈好。冒昧打扰了。” 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顾老爷子没说话，只是继续盘着佛珠，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顾宸，带着询问。 周婉放下茶杯，唇角挂着标准的社交微笑，语气却疏离：“这位小姐是” “林薇薇。”顾宸替她回答，言简意赅。 “林小姐，”周婉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过于精致的妆容和凸显身材的裙装上扫过，“倒是……很少见阿宸带朋友回家吃饭。不知林小姐府上是” 来了。经典查户口。 林薇薇维持着笑容，心里飞速盘算。她的家世是最大的短板，父母是底层挣扎的小市民，甚至还有赌债，绝对上不了台面。 “伯母叫我薇薇就好。”她避重就轻，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坦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在老家。我能来京市读书工作，全靠自己努力。” 她刻意强调了“自己努力”，既回答了问题，又暗示了自己并非完全依附他人的菟丝花，甚至隐隐塑造了一个独立自强的人设。 周婉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笑容淡了些：“哦那林小姐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目前在一家画廊做艺术顾问，主要是凭借自己对艺术的些微理解和审美，为客户提供一些建议。”她将系统为了包装她而安排的、实则清闲无比的工作，说得颇具格调。 “艺术顾问”一位旁系的姑姑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听起来倒是挺风雅的。不过，这行当收入……能支撑林小姐这身行头吗”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林薇薇的手包上，那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 这话几乎是在明指她被人包养了。 花厅里的气氛瞬间更加微妙。 林薇薇感觉顾宸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审视。 她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被冒犯的委屈，但很快又被坚强取代：“姑姑说笑了。女孩子爱美，省吃俭用买一件心仪的物品奖励自己，不是很正常吗我对自己的消费能力还是有规划的。”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顾宸，带着一丝依赖和无奈，声音软了几分，“而且……阿宸也说过，喜欢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样子。” 她巧妙地把问题引回顾宸身上，既化解了刁难，又暗戳戳地秀了一把“恩爱”，点明是顾宸“喜欢”。 顾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没承认，也没否认。 周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还想再问。 “开饭吧。”一直沉默的顾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佣人们开始安静有序地上菜。 这顿饭，林薇薇吃得如同嚼蜡。每一道精致的菜肴都失了味道，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席间顾家人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她的学业、经历、对未来规划……每一个问题都暗藏机锋。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真话掺着假话，既不能显得太蠢，也不能显得太精明，既要维持独立人设，又要适时流露出对顾宸的倾慕和依赖，尺度拿捏得极其困难。 她能感觉到，顾宸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但一直在听。他的态度，将决定她今晚能否过关。 饭后，佣人送上茶点。 顾老爷子擦了擦手，看向顾宸，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在认真交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林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向顾宸。 顾宸放下茶杯，动作优雅，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老爷子审视的视线，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不然呢”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郑重承诺，只有三个字，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瞬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林薇薇暗自松了口气。够了，有他这句话，今晚就算过关了。 周婉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再说什么。 离开顾家老宅，坐回顾宸的车里，林薇薇才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表现不错。”驾驶座上，顾宸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薇薇愣了一下，侧头看他。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情绪。 “顾少过奖了。”她扯了扯嘴角，“不过是尽力不给您丢脸而已。” 顾宸没再说话，只是脚下油门加深，车子加速融入夜色。 林薇薇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目标人物顾宸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5%！】 【检测到宿主成功应对“家族初探”考验，奖励积分+1000！】 好感度在涨，积分在增加。可她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对前路更深的忌惮。 顾家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而她的“筹码”，似乎还远远不够。 她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 那里，或许是她接下来，最重要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