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裁缝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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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像只灵活的狸猫，在狭窄冰冷的通风管道里快速爬行。污水的恶臭和铁锈的腥气混杂在一起，直冲鼻腔，他忍不住骂骂咧咧： “这孙子真会挑地方，属耗子的吧！等老子抓到你，非把你塞进马桶里冲走不可！” 管道向下倾斜，很快连接到了更加宽阔的城市主污水渠。这里昏暗潮湿，只有远处维修灯投来微弱的光，脚下是潺潺流动的污水，两旁是可供行走的水泥平台。 青云跳下平台，稳住身形，“秩序”之力微微运转，驱散了些许不适感。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昏暗的通道，很快捕捉到前方一个快速移动的灰色身影。 “裁缝！你这跑路的姿势不太优雅啊，跟你那‘高定’的手艺不匹配！”青云一边发力追赶，一边高声调侃，声音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 前方的“裁缝”身形一顿，显然被这不合时宜的垃圾话气得够呛，但他没有回头，反而跑得更快。 青云嘿嘿一笑，脚下发力，急速拉近距离。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隧道旁边一个废弃的儿童游乐场管理室，门口竟然歪歪扭扭地停着一辆……儿童滑板车 “天助我也！”青云一个箭步冲过去，拎起那辆小小的滑板车，虽然对他这身高来说显得极其滑稽，但总比纯靠腿强。他单脚踩上去，另一只脚在地上猛地一蹬—— 嗖！ 堂堂“守夜人”代号“青鸾”、蓉城东门一带的混混头目程青云，此刻正骑着一辆粉红色的儿童滑板车，在城市地下污水渠里风驰电掣，追击着试图毁灭世界的邪恶组织中层干部。 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前面的模特先生！等等你的专属造型师啊！”青云一边努力保持平衡，避免掉进旁边的污水沟，一边继续他的精神攻击，“我给你设计个新造型怎么样保证引领地下污水系统潮流！” “裁缝”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青云骑着滑板车的诡异景象时，哪怕以他的阴沉，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找死！”他低吼一声，回手甩出几枚闪烁着幽光的金属飞针，带着破空声射向青云。 青云怪叫一声，操控着滑板车一个狼狈的s型走位，险之又险地避开飞针。“叮叮叮！”飞针钉在后面的水泥墙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 “哇！你这人怎么还带随身带绣花针的太不讲究了！”青云大呼小叫，脚下蹬得更快，滑板车的轮子在水泥地上发出嗡嗡的噪音。 两人一追一逃，在迷宫般的污水系统中穿梭。 地面之上，洛雨晴和何林巧坐在疾驰的越野车里，紧盯着屏幕上代表青云位置的光点。 “信号进入污水厂核心区了！”何林巧语气紧张。 洛雨晴眉头紧锁，通过通讯器呼叫：“青云！听到回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隧道里，青云一个漂移过弯，单手扶着（因为另一只手要掌握平衡）耳麦，气喘吁吁却依旧不改调笑本色： “报告领导！情况良好！正在与目标进行友好且深度的城市地下空间探索交流……就是这导游不太专业，老拿绣花针扎人！” 洛雨晴：“……” 何林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捂住嘴。 洛雨晴没好气地回道：“少贫嘴！注意安全！‘裁缝’很可能要去启动那个大阵！” “明白明白！看我这就去把他的阵脚给拆了……”青云话音未落，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市污水处理厂的核心区域——一个巨大的圆形沉淀池底部。这里空间广阔，高达数十米，池壁上是巨大的环形管道和机械臂。 而“裁缝”正站在沉淀池中央的一个控制台上，双手高举，他脚下是一个用暗红色能量线条勾勒出的、覆盖了整个池底的巨大复杂阵图！阵图的能量正通过四周的管道，与整个城市的污水系统相连！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暗红色的光芒将“裁缝”的脸映照得如同恶魔。 “晚了，程青云！”“裁缝”的声音带着狂热与嘶哑，“‘净世之阵’已经启动！以这座城市百万人的生命能量为引，污秽之流为脉，源初核心的通道即将打开！你们，都将成为‘升格’的祭品！” 青云停下滑板车，看着这宏大的（虽然很邪恶）场面，咂了咂嘴： “我说，‘裁缝’老哥，你这审美……是不是太暗黑系了点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弄个红光闪闪的洗脚盆你这‘净世’，听起来跟要用消毒水泡全世界似的，多呛鼻子啊！” 他一边说着垃圾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阵图的能量流动节点，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破阵的关键。 “裁缝”被他的比喻气得差点能量失控，怒吼道：“无知蝼蚁！感受‘窃火者’的伟力吧！” 他双手猛地向下一压，整个沉淀池的暗红光芒大盛，强大的能量威压如同实质，向青云碾压而来！ 地面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污水处理厂方向冲天而起的微弱红光，以及那让人灵魂战栗的能量波动。 暗红色的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液，在巨大的沉淀池底部奔流。空气在震颤，发出低频的嗡鸣，仿佛整座城市的地下脉络都在痛苦地呻吟。“裁缝”站在控制台上，身影在红光的映照下扭曲、膨胀，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感受吧！这才是真正的‘编织’！以众生为线，以地脉为布！”他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共鸣，在整个空间回荡。 强大的能量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朝着青云当头压下！脚下的水泥地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那辆可怜的粉红色滑板车更是“咔嚓”一声，直接被压成了塑料片。 “我靠！我的限量版座驾！”青云怪叫一声，体内“秩序”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开来，银白色的光芒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他护在中心，与那暗红色的能量场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感觉像是扛着一座正在崩塌的大山，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骨骼嘎吱作响。这阵法的力量，远超他之前的任何一次遭遇。 “妈的…玩得有点大啊…”青云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但嘴角那抹混不吝的笑容却依旧挂着，“喂！‘裁缝’！你这阵法…是不是耗电有点猛电费交了吗市政同意你这么搞了吗” 垃圾话也是他战斗的一部分，既是扰乱对手，更是给自己提气。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裁缝”狞笑，双手虚握，暗红能量如同触手般凝聚，化作数条巨大的能量鞭，撕裂空气，朝着青云的银色护罩狠狠抽下！ 啪！啪！啪！ 护罩剧烈波动，银光飞溅。青云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硬抗不是办法！ 他眼神一厉，不再被动防御。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如同逆流而上的银色箭鱼，主动冲入了暗红色的能量洪流之中！ “秩序”之力在他周身环绕，强行在混乱狂暴的能量场中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路。他的目标很明确——控制台，以及控制台上的“裁缝”！ “找死！”“裁缝”没想到青云敢主动冲进来，他操控着能量触手疯狂拦截、抽打。 青云将“秩序”之力凝聚于双拳，每一次挥击都如同银色的炮弹，将袭来的能量触手轰碎。他的动作带着街头打架的狠辣与精准，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快、最有效的打击。 砰！一拳轰散一条触手！ 侧身！躲过拦腰一扫！ 回旋踢！踹碎另一条偷袭的能量鞭！ 他如同在暴风眼中跳舞，险象环生，却又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生机。银白与暗红不断碰撞、湮灭，能量的碎屑如同烟花般在这地下空间绽放。 “没用的！阵法已成，与全市污水系统相连，能量源源不绝！你耗不过我！”“裁缝”咆哮着，阵法的红光越来越盛，甚至开始向上渗透，通过管道影响地面。 地面上，洛雨晴和何林巧已经赶到污水处理厂外围，却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场阻挡在外。 “能量强度还在攀升！必须阻止他！”何林巧看着仪器上爆表的读数，脸色苍白。 洛雨晴尝试用能量刃劈砍能量场，却只是激起一阵涟漪。“青云…！”她紧咬下唇，眼中满是焦灼。 地下，青云也感觉到了压力倍增。周围的暗红能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的“秩序”领域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源源不绝”青云喘着粗气，身上已多了不少被能量擦伤的焦痕，但他眼睛却越来越亮，“那老子就给你来个…堵下水道！” 他不再试图攻击“裁缝”本人，而是猛地调转方向，将所有的“秩序”之力，毫无保留地轰向沉淀池底部那几个最主要的能量输送管道接口！ “你想干什么！”“裁缝”瞳孔骤缩。 “不干什么！”青云大吼，银白色的光芒如同高压水枪，疯狂冲击着那些管道与阵图的连接点，“帮你做个管道疏通！免费的！” “秩序”之力的本质是“梳理”与“规范”。当这股力量以最狂暴的形式冲击阵法能量流动最关键的节点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是破坏，而是…紊乱！ 暗红色的能量流原本有序地沿着阵图运转，此刻被“秩序”之力强行干扰，瞬间陷入了混乱！如同原本顺畅的交通要道被扔进了几十个路障，车辆（能量）开始互相冲撞、挤压、堵塞！ 嗡——！！！ 整个大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的悲鸣！红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控制台上，“裁缝”身体狂震，阵法反噬的力量让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不！不可能！”他惊骇欲绝，试图重新稳定能量，但青云引发的连锁紊乱已经形成，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混乱正沿着污水管道系统迅速蔓延！ “看来你这大阵…质量不太行啊！”青云抓住这宝贵的机会，如同猎豹般再次扑向控制台！这一次，再无足够的能量触手能有效阻拦他！ “结束了，‘裁缝’！你的‘高定’，退货！” 蕴含着全部力量的银白色拳头，撕裂了混乱的能量场，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裁缝”的胸口！ “噗——！” “裁缝”的胸骨传来清晰的碎裂声，他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面的池壁上，然后滑落下来，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随着他这个核心控制者的倒下和能量管道的彻底紊乱，覆盖整个沉淀池的暗红色阵图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闪烁了几下，最终“噗”的一声，彻底湮灭。 那冲天而起的能量波动，也瞬间消散。 地下空间恢复了昏暗，只剩下污水处理设备低沉的运行声，以及青云粗重的喘息声。 他踉跄了一下，扶着控制台才站稳。浑身像是散了架，到处都疼。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裁缝”，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周围，咧了咧嘴： “妈的…下次…下次能不能换个干净点的地方打架…” 说完，他按下耳麦，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一种轻松得像刚撸完串的语气说道： “喂，上面的两位美女…搞定了。下来洗地…哦不，下来收尸吧。顺便…带包烟，再帮我买辆新的滑板车，要…要蓝色的。” 话音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控制台滑坐在地上，望着头顶那个被洛雨晴破开的大洞，以及洞外隐约透进来的、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蓉城的这一夜，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窃火者”的网，还远远没有到彻底揭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