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哥的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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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如同细腻的金沙，透过公寓客厅那面占据整堵墙的巨幅落地窗，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在浅灰色哑光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而明亮的光毯。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悠然舞动。 苏晚晚刚刚结束为期一小时的晨间体能训练，【格斗术（精通级）】与系统强化的身体基础素质，让她此刻只觉得通体舒泰，精神奕奕，额角与鼻尖仅渗出些许细密的、健康的汗珠，呼吸平稳悠长。 她穿着一套舒适的深灰色运动服，更衬得身形挺拔利落。正站在窗边，端着一杯温水，俯瞰着脚下如同精密模型般缓缓苏醒、车流开始汇聚的城市脉络，门禁系统的可视电话却出乎意料地发出了清脆而持续的嗡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苏晚晚有些讶异地转身，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她走到玄关处的智能面板前，高清显示屏上清晰映出的来访者影像，让她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轻轻挑起——竟是苏墨琛。 她这位向来以冷面阎王着称、公务繁忙到以分钟来精确计算行程、甚至连家庭聚餐都时常缺席的大哥，竟然会在这个寻常工作日的清晨，毫无预兆地亲自出现在她这间离婚后独居的公寓楼下 这几乎是破天荒的、从未有过的第一次。苏晚晚心中瞬间了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能让苏墨琛亲自上门的事情，绝不会是小事。 她迅速收敛了脸上因运动带来的松弛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警惕，按下通话键，声音透过内部对讲系统传出，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大哥” “是我。” 苏墨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带着他惯有的冷肃，但似乎少了些以往的疏离感，“方便上来谈谈吗”他没有寒暄，直接道明来意，风格一如既往。 “稍等。” 苏晚晚挂断通话，顺手解除了门禁。她快速走回客厅，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岛台上，整理了一下因运动略显随意的家居服，将长发随意拢了拢，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审慎。 她并不打算为这位不请自来的大哥特意营造什么欢迎氛围。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苏晚晚走过去，打开了厚重的实木防盗门，苏墨琛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系着一条藏蓝色领带，面容冷峻。 然而，当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这间装修风格极简现代、色彩冷静克制、却处处透着不俗品味和舒适生活气息的公寓内部时，苏晚晚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与他预想中可能存在的“离婚落魄”或“奢靡无度”都不相符的讶异情绪，一闪而逝。 “请进。” 苏晚晚侧身让开通路，态度是不冷不热的礼貌，既没有受宠若惊的热情，也没有刻意表现的疏远，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预约好的访客。 苏墨琛迈步走进客厅，锃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目光快速而有效率地环视了一周——开放式的厨房与客厅相连，岛台上摆放着新鲜的果蔬和一台高端咖啡机；靠墙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类书籍，其中不乏一些艰深的金融、科技类原着；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敞的书桌，上面并排立着三台显示器，其中一台还停留在复杂的代码界面。 整个空间整洁、有序，充满了一种冷静而高效的能量场，与他印象中那个只会关注奢侈品和派对的妹妹形象，格格不入。他没有坐下，就站在客厅中央，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的打算，这倒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你最近，闹出的动静不小。”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是褒是贬，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苏晚晚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重新拿起自己的水杯，又慢条斯地往里添了些温水，并没有打算给这位不请自来的大哥也倒一杯水或冲泡咖啡的意思。她倚靠在光滑的岩板岛台边缘，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语气淡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清理一些挡路的蚊虫而已，过程或许不太雅观，倒是让大哥和家里看笑话了。” 苏墨琛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重新评估的锐利。“笑话”他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能在短短时间内，让林家那丫头身败名裂，还能在顾氏集团股价那场突如其来的波动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选择了更直接的，“……精准地抓住机会，并且看来收获不菲。这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清理蚊虫’就能概括过去的。魄力，手腕，对时机的把握能力，一样都不缺。” 他这番话，几乎是明确地肯定了她在这次舆论和金融双重风波中展现出的手腕。这对于向来眼高于顶、对家人也极少夸赞的苏墨琛而言，已经是极高的评价。 苏晚晚没有接话，也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流露出任何得意或谦逊，澄澈的目光依旧平静地回望着他，仿佛在说：“然后呢”她在耐心等待着他亲自登门拜访的真正核心意图。 苏墨琛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苏氏旗下，有一家主营人工智能算法、云计算和大数据服务的全资控股科技子公司，‘星瀚科技’，你应该知道吧” 苏晚晚点了点头。这家公司是苏氏近年来重点布局高科技产业的核心之一，投入巨大，被寄予厚望，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她自然是略有耳闻。 “最近，‘星瀚’遇到点麻烦。” 苏墨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核心研发数据库，在两周内遭遇了三次不明来源的、高强度的网络攻击。 虽然防火墙暂时抵挡住了，但部分非核心但关键的测试数据被窃取，导致一个重点项目进度受阻，直接和间接损失，初步估计在这个数。”他报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中型企业伤筋动骨的数字。 “安全团队加上高价聘请的两家业内排名靠前的外部网络安全公司，联合调查了这么久，都束手无策”苏晚晚问道，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 “内部团队和聘请的两家外部安全公司，都查不到攻击的确切源头，更别提追踪和反制。”苏墨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对方的渗透手段非常高明，而且……很有针对性。”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苏晚晚，那眼神不再是兄长看妹妹，更像是商业领袖在审视一个潜在的合作者或解决方案提供方：“我看了你处理林薇薇那件事的手法，干净利落，尤其是在网络信息追踪和证据锁定方面。” 他停顿了一下，抛出了真正的目的，“你有没有兴趣，来‘星瀚’做个临时的网络安全顾问不需要你坐班，只负责在关键时刻，找出问题的根源，并且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邀请。这是在苏晚晚展现出惊人能力后，来自苏氏集团实际掌舵人、她血缘上的大哥，递出的一根极具分量的橄榄枝。 是家族核心业务对她能力的正式认可和一次意义重大的试探。接受，意味着她将正式借助苏家的资源起步，但也可能被打上更深的家族烙印，甚至受到掣肘。 苏晚晚握着水杯，指尖感受着玻璃传来的微凉。她没有立刻回答。大脑飞速运转，冷静而迅速地重新梳理、权衡着每一个利弊得失。 是借助家族这艘巨轮，更平稳、更快地驶向目标的彼岸还是坚持独自驾驭着自己那艘刚刚打造好的、灵活却略显单薄的小船，在“客户z”和杨薇所代表的、充满未知却也无限可能的广阔海洋中，闯出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作为背景。苏墨琛也并不催促，只是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平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他知道，眼前的苏晚晚，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安排、无需考虑其自身意愿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