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册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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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帝那声留牌子的余音好像还在耳朵边嗡嗡响，蔓萝跪在那儿，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有点软了，不是吓的，是激动的。 一直到旁边那个笑得一脸褶子的太监总管梁九功虚扶了她一把，尖着嗓子又说了一遍：“董鄂姑娘，您快请起吧，这边儿还要记档呢！”蔓萝才像是魂儿被叫回来一样，赶紧磕了个头，嘴里喊着谢皇上恩典，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哎哟喂，可算是过了明路了！她心里那叫一个美，恨不得当场转个圈儿。五十点加一百点！整整一百五十点天威值！这波简直是血赚！果然啊，风险投资回报率高！康熙老板大气！ 她强压着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努力摆出一副我很镇定我只是走了点狗屎运的乖巧模样，跟着那个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引路太监，往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偏殿走去。 这一路上，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跟探照灯似的钉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羡慕、嫉妒、难以置信、还有明晃晃的敌意，简直能把她后背烧出几个洞来。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极轻又充满酸气的声音飘进耳朵，不用看，肯定是那个镶黄旗的伊尔根觉罗氏。 蔓萝心里哼着小调，根本没理她。姐凭本事和系统挣来的名额，酸死你！ 到了记录的地方，刚才那个差点给她评了丙中的笔帖式，这会儿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拿着笔的手还有点抖，在董鄂氏那栏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了留牌俩字，写得那叫一个用力，恨不得描粗十倍。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您真是好福气，好造化！”笔帖式点头哈腰的，“您这边稍候片刻，待会儿所有留牌的人到齐了，奴才再领各位出去。” 蔓萝矜持地点点头，走到旁边划出来的一块区域站定。这里已经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秀女了，个个不是家世显赫就是容貌拔尖，看到她过来，那眼神唰地一下，复杂得能开染坊。 有打量，有好奇，有漠视，当然，最多的还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和不爽。 尤其是那个章佳云珠，就是路上用眼神鄙视过她、刚才又出声酸她的那个，此刻正死死盯着她，那眼神，要是能杀人，蔓萝估计自己已经原地去世八百回了。 蔓萝才懒得搭理她，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的小人早就开始蹦迪了。她偷偷呼出系统界面，看着那变成162.66/的天威值，笑得牙花子都快藏不住了。 发财了发财了！这下能换点好东西了吧 又等了好一会儿，期间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秀女被引过来，有的喜气洋洋，有的明显是勉强过关，脸色发白。终于，一个管事太监拿着本名册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秀女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的名册。虽然站在这儿的都是过了初选和御前眼的，但最后这宣读名单，仿佛才是最终的判决。 太监展开名册，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儿拖腔的尖细嗓音开始念： “镶黄旗，伊尔根觉罗氏，留牌！” 站在前面的伊尔根觉罗氏下巴扬得更高了，得意地扫了周围一眼。 “正黄旗，马佳氏，留牌！” “镶白旗，西林觉罗氏，留牌！” …… 一个个名字念过去，每念一个，就有一个秀女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或激动或克制的喜悦。 蔓萝也跟着有点紧张起来，虽然康熙亲口说了留牌子，但这名单万一有啥变故呢古代这通讯基本靠吼的，搞错了咋整 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终于，“正白旗，董鄂氏，留牌！” 来了！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正式宣读出来，蔓萝的心还是猛地落回了肚子里，一股实实在在的喜悦涌了上来。 她赶紧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奴婢在。” 那太监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也带着点儿探究，显然也是听说了刚才御前那点事儿，继续往下念。 念到后面，开始出现撂牌子的名字了，被念到撂牌子的秀女，脸色瞬间惨白，有的甚至当场就低声啜泣起来，被旁边的嬷嬷低声呵斥着带了出去，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蔓萝心里小小地同情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为自己庆幸。还好还好，她这只现代来的蝴蝶，总算没被一巴掌拍死在封建社会的门槛上。 等所有名字念完，留牌的秀女差不多有二十人左右。那太监合上册子，脸上又堆起程式化的笑容：“恭喜各位姑娘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各位姑娘可先行回府，内务府不日自有安排。奴才在此预祝各位姑娘前程似锦。” 众人齐声谢恩。 跟着引路的太监往外走，气氛就变得有点微妙了，刚才还一起站着等的秀女们，此刻隐隐分成了几个小圈子。家世好的自然凑在一起，低声谈笑，眼神时不时瞥向蔓萝这种家世一般却意外留牌的。 蔓萝乐得清静，独自走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去是不是让春喜弄碗冰镇酸梅汤庆祝一下。 “董鄂妹妹。”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假模假式的热情。 蔓萝回头一看，是章佳云珠，她脸上挤着笑，但那笑意怎么看怎么别扭。 “章佳姐姐。”蔓萝也挂上营业式微笑。来了来了，找茬的虽迟但到。 “妹妹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章佳氏走到她身边，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刚才在皇上面前那番话，真是胆识过人，姐姐我都听呆了呢。” 这话明褒暗贬，就差直接说“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忽悠皇上”。 旁边几个秀女也放慢了脚步，竖着耳朵听，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蔓萝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笑得越发单纯：“姐姐过奖了，妹妹只是心中实在敬畏天威，又感念皇上垂问，一时紧张，说了些蠢笨的大实话罢了。皇上仁德，不同妹妹计较，已是天大的恩典，实在当不起姐姐的夸赞。” 她把自己姿态放得极低，一口一个蠢笨、大实话，又把康熙夸了一通，显得特别真诚，倒把章佳氏那句带刺的话给堵了回去。 章佳氏被噎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两声：“妹妹倒是谦虚，只是这宫廷不比家里，往后啊，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次是运气，下次可未必了。”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记住了。”蔓萝乖巧点头，心里补了一句：姐的运气就是好，气死你。 章佳氏见她油盐不进，自觉没趣，哼了一声，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伊尔根觉罗氏那群人了，估计又去说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