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骂是轻的,要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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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 旋律响起,演出进行。 钱沱沱是第一次看真人歌剧表演,看得十分投入认真。 不过嘛,零零后差不多都有一个本事,那就是专注某件事的时候,大脑还能开小差。 她想到现代居然有大学生说:喜儿为什么不选择黄世仁! 黄世仁有钱呀,跟着他不用吃苦! 什么他还有别的姨太太,那不就更好 有钱又不用侍候老公,这样的日子还挑啥 对此,钱沱沱只想说两个字:呵呵。 这种荒谬的话背后,暴露出的正是对历史不了解甚至是亵渎。 将压迫者的暴力浪漫化,是对历史苦难的轻慢,更是对无数曾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普通人的猥亵。 她们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地主有多狠! 别说小妾了,好多正房太太都有吃不完的苦! 不用侍候老公 只管享受锦衣玉食 咋不美死你! 在这些剥削者的眼里,姨太太不过是个玩意儿,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 喜欢的时候,宠一下。 不喜欢了,打骂是轻的,要命是真的! 扯回来。 钱沱沱准备的手帕很快湿了。 呜呜,演员们演得真是太好了,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哭腔都像刀子般划开岁月的帷幕,把旧社会的血泪摊开在她眼前。 她忽然明白,艺术的真正力量不在于强调苦难,而在于让人直视深渊时不退缩。 “唉,别掉金豆豆啦。” 陈旅长也看得心里发酸,扭身安慰她。 “吸。我也不想的……就是忍不住……” 钱沱沱吸吸鼻子,没有不好意思。 陈旅长还想再安慰她两句,异变突生! 演员们真的演得太好了,有代入感的人也太多了! 看到“黄世仁”欺压喜儿父女丑恶嘴脸时,台下有战士红着眼睛站起来大喊: “打倒黄世仁!” 马上喊打声一片。 台上的演员们都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继续演了。 团长在台侧急得不行,又是打手势又是小声提醒他们继续演。 演员们硬着头皮继续演。 好么,刚才大喊的战士因为气愤更激动了,下意识就要拿枪“毙了这个狗地主”,一拿没拿着,才想到班长交待不许他们带枪看演出。 可他的思维仍陷在“打死这个狗地主”上,一急之下竟直接朝舞台冲过去。 有同样想法且冲动的战士不止他一个。 瞬间起码有二十来个战士冲向舞台。 这可把他们的班长急得哟,赶紧跑去阻止。 “哎呀!” “别打,这是演出!” 还是有人冲破防线,揪住“黄世仁”就是一通老拳。 演黄世仁的演员抱着头叫救命,一个劲说这是演出,不是真的! 好在情况很快控制住,“黄世仁”并没有被打死。 陈旅长不知道他是应该生气发火,还是该欣慰——战士们眼里的血性没有褪去,他们是敢和剥削阶级斗争的响当当的汉子。 但违反纪律殴打自己同志是绝对不行的! 他问了文工团团长和成员,得知他们仍坚持演出后没有反对。 等演出结束他再处理这事! 敬业的演员们继续演出,“黄世仁”愣是拖着受伤疼痛的身体演完整场戏——台下再无人喊打,却响起此起彼落的抽泣声。 演出结束。 演员们谢完幕后,陈旅长板着脸走上台。 “刚才的演出好看吗” 台下的战士们和乡亲们大声回答:“好看!” 陈旅长仍是板着脸:“可我觉得,不好看!” 战士们和乡亲都呆了,怎么会不好看呢好看呀! 陈旅长声音带着沉痛:“在这里,这是演出。可是在全国,这不是戏!这是真实的事情!” “有千万个黄世仁!有千万个喜儿受压迫!” “最可恨的是,这些黄世仁在外敌入侵、国难当头的时候,不仅不想着保家卫国,只想着在侵略者脚下苟活!” “只想着继续高高在上当大老爷,继续压迫千千万万的苦难同胞!” “我们不仅打倒黄世仁,更要消灭侵略者!” 陈旅长眼里有泪光,“所以,我觉得不好看!我希望我们能努力,消灭侵略者,消灭黄世仁!以后的演出,都是欢声笑语而不是苦难!” 山呼海啸的声音响起,“消灭侵略者!打倒黄世仁!” 钱沱沱也被感染到了,喊得那叫一个大声。 等大家都停了,陈旅长脸色也缓和了些:“刚才冲上台打人的,给我站出来!” 约三十来个战士红着脸红着眼睛站起来。 “我知道你们是入戏了,恨黄世仁。” “这点,我很欣赏,你们都是勇于反抗的汉子!” 旅长没骂他们,反而夸了一句。 但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开骂了: “但是!你们不够冷静!作为一名战士,不够冷静是致命的!” “罚你们加练!每个人写五百字检讨!” “还有,给文工团演员道歉!人家好好给你们演出,鼓掌没见着,老拳倒是尝到了!” “记得赔偿人家医药费!” 后面两句让演黄世仁的演员“噗”一下笑出声。 他挨揍的时候也觉得委屈极了,凭啥打他呀 后来转念一想,他挨打,不正是因为他演得太好了吗 这是对他演技的认可。 挨打就挨打吧,下次小心些,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跑。 演出结束,陈旅长演讲也结束。 他带着眼睛肿了一圈的钱沱沱去给她安排的小小院子——时间太晚来不及赶回指挥中心,他们在76九团部休息一晚。 她单独一个小院子,旁边另一个小院陈旅长和他的警卫员住。 “哎哎,瞧瞧我们的猫熊。” “笑吧笑吧,说得好像你没哭似的。” 钱沱沱撇嘴,这是感动,懂 闲话几句,陈旅长见她心态恢复这才放了心,准备回去继续工作。 睡觉 不存在的,他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有时候还会大通宵。 “旅长,我怎么觉得今天看演出的人,就是和战士们坐一起的不像是咱们的战士” 钱沱沱想起之前的观察那些人坐姿松散,而且眼神游移,穿的也不是八路军装。 可他们又偏和战士们坐一块儿,这让她觉得奇怪。 陈旅长笑道:“你观察很仔细嘛。他们暂时不是我们的战士,但很快有一部分就是了。” “啥意思他们是谁呀” “他们呀,是前两天和我们打得起劲的晋绥军。” 钱沱沱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晋绥军严老抠的人” 陈旅长知道暂时不能去工作了,算了,工作挤一挤时间总能完成,还是先和她说明,免得她不知道情况瞎着急。 “事情是这样子的……” 他仔细把事情经过和她说了,末了敲下她的头道:“咱现在严重缺人。我得想办法多增加人呀!你说的嘛,人口红利!” 钱沱沱很想和他争辩,所谓的人口红利是……算了,还是不说了。 现在咱的确是严重缺人,种地缺,工厂缺,还有医护等等,都需要人。 “他们都靠得住吗我就怕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点可以放心,我们也不是白吃饭的。再说他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思想改造好了自然就知道谁对谁错。” 钱沱沱相信我兔的思想改造能力,也就不再担忧。 她安安心心睡觉,缩在山卡卡里的严老西都快气疯啦! 哦,还有被陈旅长摁着揍的小鬼子,也气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