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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错愕的，我没有想到，一向乐观开朗的奶奶，会说出这样的话...... “您说什么呢......奶奶，咱们不聊这些，您还是好好吃药吧，剩下的交给我。” “刘绎，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我怕......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我慢慢地、慢慢地就把这些事情忘了。” 奶奶好像已经快要流泪，我不知道刚刚奚洛和奶奶说了什么，可一定有能让奶奶动容的事情，不然，她不会这样感性。 “你说吧，奶奶，慢慢说，我不着急......” 我随意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们一老一小，就这么开展了一大段对话，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房间内的氛围感直接上升了一个层次，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我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好像家里有几个老人，在我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所以我对这种感觉很陌生...... 同时，我也很恐惧，因为，老一辈还在的时候，我对于死亡的感知还是很少的，但是等老一辈离去的时候，就等于打破了和死亡之间的一层屏障，我们只面死亡，那时候，死亡就变成了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奶奶没有着急开口，给我沏了一壶茶。 我来到窗边看了看，刚才还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人们，被小雨赶回了屋子里面，外面空无一人，只有远远的院墙外面，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奶奶的茶罐上面写着龙井茶三个大字，可是泡出来的茶不是龙井的味道，由此也能看出来，这个茶罐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大概十年前......小彤生了一场病，小彤就是奚洛的母亲，当时我们全家都在扬州生活，村里的中医给看了看，说没什么事情......但是小彤的病就是一直拖着不好。” “东城四处打听药方，可是村里没人能治这个病，没办法，东城想带小彤出来治病，当时我们村里有个人来武汉了，干得不错，手上有点小钱......” “他就让东城带着小彤来武汉，我和老头子当时还能干，就一起来了，奚洛当时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还在上学，只能把她转来这边的学校。” “老头子就在我经常去的那个工厂上班，给小彤凑药费，奚东城跟着那个人干，但是当时发生了好多事情，扫黑除恶的时候，那个人就坐牢了......那个人叫成武，他有个二把手，他不知道以什么手段，让东城娶了他女儿，不然就拉着东城一起坐牢，没办法，东城为了不坐牢，只能和小彤离婚。” “自从那以后，小彤的病很快就恶化，不久人就没了......小彤是奚洛的钢琴启蒙老师，所以奚洛一直坚持着弹钢琴，也做了钢琴老师，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听完这番话，我感慨良多，但是，我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奚洛一直对奚东城爱搭不理的了，在奚洛眼里，是奚东城的离婚，才导致自己母亲的去世...... 而我也知道，奚洛的钢琴技巧这么精湛，也是因为有了母亲的熏陶...... 奶奶说完这些之后，说自己困了，所以奶奶直接睡下了，把我晾在一边……我满腔的话也无人可以诉说了，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接到了老刘的电话。 我有点意外，老刘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同时，我也忘记了这回事儿。 “刘绎，清明回来吗” 老刘没怎么和我寒暄，直奔主题。 “有时间就回……” “嗯。” 简单三句话之后，我们就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刘绎，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有，有事情说。” “我也有，那你先说吧。” 老刘也有事情和我说我有些奇怪……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老妈头疼的问题，不会严重了吧 我不自觉地往坏的方向想去，这也不赖我，老刘的语气就模模糊糊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谈恋爱了……和你说一声，她很好。” “哦…姑娘是哪里人” “扬州的。” “挺好，挺好，这次是真的吧” 我有点无语：“这次是真的。” “呵呵，开个玩笑……” 虽然老刘说这是个玩笑，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也不好笑，我也没笑，他也没笑，估计没人笑。 “你刚才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小绮的事情。” 谢小绮我记得，自从上一次我们谈完之后，基本就没怎么联系，上一次她和我说的事情，我现在还记着。 “小绮怎么了” “小绮带着她父亲离开青岛了……”老刘沉默了一会儿，“她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还是我和你妈有一天想去她家串门，才发现她不见了，打电话一问才知道。” “哦……” 这番话，一听我就感觉有点疑惑，按理说，青岛的医疗条件还算先进，谢小绮的父亲还病着，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转院的。 其实，我对谢小绮还是有很多话想说的，碍于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总是很难实现。 “爸，她去哪里了” “没说，我们问了，她没说。” “行。” “你和我妈怎么样，我妈头还疼吗” “最近还好……你妈还是挺想你，清明记得回来……能行的话，带着女朋友回来，我和你妈看看。” 我胡乱应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脑子挺乱的，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就好像，我的人生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篇章一般，突然涌现了很多新的东西。 我试着给谢小绮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给我转进了语音留言箱……还好没有被拉黑或者删除，近来，我已经被好多人拉黑删除，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故事太过于复杂，让我们感觉连保持联系都是一件再也做不到的事情。 我从未用过这个所谓的语音留言箱，只能说一句有空回电话便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