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顺藤摸瓜与血腥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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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李观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在皇城的屋顶与巷道间极速穿行。《流云步》在此刻发挥到极致，身形飘忽，落地无声，只留下淡淡的残影。他眉心处的灼热感尚未完全消退，【破妄灵瞳】碎片带来的全新视野，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前方那道正在仓皇逃窜的、萦绕着浓郁阴煞之气的身影轨迹。 那黑影男子显然精通隐匿与遁术，速度极快，且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可能的追踪。但在强化后的破妄灵瞳面前，他体内那团如同黑夜中灯塔般显眼的黑暗能量核心，让他无所遁形。 李观并不急于立刻擒下对方。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执行者，而是他背后的巢穴，以及可能存在的更多秘密。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便离开了权贵云集的东区，朝着皇城更为偏僻、鱼龙混杂的北区潜行。这里的建筑低矮破败，街道狭窄脏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是阴影与罪恶滋生的温床。 黑影男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变得更加警惕，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是否有人跟踪。李观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远远吊在后面，借助破妄灵瞳的超凡视力，甚至不需要过于靠近。 最终，黑影男子在一个不起眼的、挂着破旧“陈记棺材铺”招牌的店铺后门处停下，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有节奏地敲了敲门板。 吱呀—— 木门打开一道缝隙，黑影男子迅速闪身而入，木门随即关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李观悄无声息地落在对面一座废弃阁楼的阴影中，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这家棺材铺。铺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败，但在破妄灵瞳的视野里，整个棺材铺都被一层淡淡的、扭曲视线的能量场所笼罩，这能量场与黑影男子身上的同源，但更加隐晦和庞大。 “棺材铺……倒是会选地方。”李观心中冷笑。以丧葬行业为掩护，确实能掩盖许多不寻常的气息和动静。 他没有贸然闯入。里面的情况不明，敌人数量、实力都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他感应到棺材铺地下，传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令人心悸的阴邪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 他需要更多信息。 李观耐心地潜伏下来，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将灵觉与瞳术结合，仔细感知着棺材铺内外的能量流动和细微动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棺材铺的后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不是黑影男子，而是两个穿着普通苦力衣服，但眼神麻木、行动间略显僵硬的汉子。他们推着一辆覆盖着黑布的木轮车，车上似乎放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沿着狭窄的巷道，朝着北区更深处，那片连巡逻卫兵都很少涉足的废弃区域走去。 破妄灵瞳之下，李观清晰地看到，那黑布之下，掩盖的并非棺材木料，而是……几具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与之前皇城命案的受害者一模一样！而且，这两个推车的汉子，体内也有着微弱的、被操控的蚀心蛊子虫气息！ 他们在转移“材料”！ 李观眼神一凛，立刻放弃监视棺材铺，转而悄然跟上这两个推车的汉子。这或许是找到他们真正老巢的更好线索。 两个汉子推着车，机械地前行，对身后的跟踪毫无察觉。他们穿过如同迷宫般的破败巷弄，最终来到了一片几乎完全坍塌的古代庙宇遗迹前。遗迹大半埋在地下，只露出一些残破的石柱和拱门，入口处是一个黑黢黢的、向下延伸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散发着浓烈的腐朽和阴邪气息。 两人将木轮车停在洞口，费力地将车上的干尸一具具拖下来，然后搬进了那幽深的洞窟之中。 李观没有犹豫，在两人进入后，也如同鬼魅般贴近洞口。《敛息术》与《流云步》完美结合，他收敛了所有气息，甚至连体温都仿佛降低了几分，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洞窟。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石头，勉强照亮了前路。通道向下倾斜，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那种特有的九幽阴煞之气。 越往深处，通道越发开阔，两旁的墙壁上开始出现粗糙的、与九幽祭坛相似的扭曲壁画和符文。隐约间，还能听到深处传来低沉的、仿佛无数人重叠在一起的祈祷吟诵声。 李观的心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摸到了一条大鱼！ 他更加小心，将身形隐藏在通道的阴影中，借助破妄灵瞳，规避着几个简单的警戒符文和陷阱。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空间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比蚀骨沼泽那座更加庞大、更加精致的白骨祭坛！祭坛由无数各种生物的骸骨垒成，顶端悬浮着一颗足有磨盘大小、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鬼火的巨型骷髅头！ 祭坛周围，跪伏着上百名身着黑袍的信徒，他们如同朝圣般，对着祭坛顶端的骷髅头狂热地吟诵着。而在祭坛下方，堆砌着如同小山般的……干尸！正是之前皇城命案的那些受害者，以及刚刚被运来的那几具！ 之前那个从周府逃出的黑影男子，此刻正站在祭坛边，与另外两名同样气息阴冷、穿着黑袍，但修为似乎更胜一筹的身影站在一起。他们似乎在主持着某种仪式。 祭坛上的巨型骷髅头，正缓缓吸收着从下方干尸堆中飘散出的缕缕血红色精气与灰白色的残魂！每吸收一分，骷髅头眼眶中的幽蓝鬼火便旺盛一分，散发出的威压也更加强大一分！ 他们在利用这些被害者的精血与残魂，滋养这件邪恶的法器，或者说……召唤媒介！ 李观甚至能看到，祭坛上空的空间微微扭曲，一道模糊的、通往未知黑暗空间的裂隙，正在缓缓形成！虽然极其不稳定，但那股从中泄露出的、远比袁裂天召唤时更加精纯恐怖的九幽意志，让李观眉心刺痛，系统警告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及神性召唤仪式！能量等级持续攀升中，预计将达到元婴阶临界点！极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即撤离或果断打断！】 不能让他们完成！ 李观瞬间做出了判断。一旦让这召唤完成，哪怕只是降临一丝更强大的九幽意志投影，后果都不堪设想！整个皇城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目光扫过祭坛周围，三名主持仪式的黑袍人，气息都在金丹期，其中两人是金丹中期，那黑影男子是金丹初期。上百名信徒中，也不乏筑基期的好手。 硬闯，风险极大。 但，必须阻止！ 李观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缓缓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那枚刚刚获得的【清心玉佩】，握在手中，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让他的心神更加冷静清明。 同时，他调动起体内所有的灵力，虽然微弱，却高度凝聚。破妄灵瞳全力运转，死死锁定祭坛上那颗正在不断吸收精血残魂的巨型骷髅头，以及其与上空那道裂隙之间的能量连接点！ 那里，是仪式的核心，也是最脆弱的关键节点！ 他需要一击，打断这个进程！ 就在李观蓄势待发，准备不顾一切出手的刹那—— 祭坛上，那名修为最高的金丹中期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射李观藏身的阴影角落！ “有老鼠混进来了！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