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返皇城与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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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飞舟敛去光华，如同寻常鸟雀，穿梭于云层之下。下方山河依旧，阡陌纵横，但李观的心境，却与一年前离开时截然不同。 那时，他是被迫逃离皇城的献祭皇子，前途未卜，性命堪忧。如今，他是玄天宗真传首席，筑基巅峰修士，身负混沌道体，手握关乎此界存亡的星图秘钥。 飞舟速度极快，不过两日工夫，大玄皇朝那熟悉的疆域便映入眼帘。越是靠近皇城，李观的目光便越是沉静，破妄灵瞳扫过下方大地，将一切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皇城外围的村镇似乎比以往萧条了些许，田野间劳作的农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官道上往来的商队护卫神色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甚至在一些偏僻角落，李观隐隐感知到了极其微弱的、与血莲教同源的血煞之气，虽然稀薄，却如杂草般顽强存在。 “看来，秦啸将军和赵文渊丞相虽然稳定了朝堂，但血莲教的余孽并未肃清，仍在暗中活动。”李观心中明了。九幽的触角，岂是那么容易彻底斩断的。 为避免打草惊蛇，飞舟在距离皇城百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降落。 “收敛气息，分批入城。林雪、赵铁，你们带五人随我先行。钱多多，你带剩余四人，一个时辰后入城，于西市‘听风茶楼’汇合，打探近期皇城内外所有异常消息。”李观迅速下达指令，沉稳干练，已颇具领袖风范。 “是，李师叔（师兄）！”众人齐声应命，对这位年轻的首席心服口服。 李观换上一身普通的锦缎长衫，容貌在《幻形无影术》下也做了细微调整，显得平凡无奇，唯有那双眸子深处的深邃与偶尔流转的混沌之色，彰显着不凡。林雪、赵铁等人也各自施展手段，伪装成游历的修士或商贾护卫。 一行人混入官道的人流，朝着那座巍峨的皇城行去。 越是靠近，那股熟悉的、属于皇权的威严与厚重气息便扑面而来。高达数十丈的暗金色城墙巍然矗立，其上禁制符文隐现，守卫森严。城门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看似与往日无异。 但李观的破妄灵瞳，却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皇城上空，那原本代表着国运昌隆、万民信仰的淡金色气运华盖，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稀薄，边缘处甚至缠绕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灰黑色厄气。整座皇城，仿佛一个病弱的巨人，虽骨架依旧雄伟，内里却已显颓势。 “国运衰减，厄气缠身……看来我离开这一年，大玄并不太平。”李观心中暗忖。 缴纳了入城税，一行人顺利进入城内。街道依旧繁华，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但细看之下，行人神色间少了几分以往的从容，多了几分警惕与匆忙。巡逻的城防军士兵数量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人群。 李观没有直接前往皇宫，而是带着林雪等人，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穿行，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他去了几个记忆中的地方——曾经偷偷溜出宫品尝小吃的老街，观摩散修摆摊的广场，甚至远远看了一眼那座囚禁过他、如今已修缮一新的紫极殿。 物是人非。 曾经需要小心翼翼隐藏身份、仰人鼻息的落魄皇子，如今已能以平常心俯瞰这座承载了他太多复杂记忆的城池。 “师叔，我们去哪”林雪低声问道。她能感觉到李观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与这座皇城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先去一个地方。”李观目光投向皇城西北角，那里是勋贵聚居区，永昌侯府旧址便在那边。“确认一些事情。” 他要去看看，那个被他和秦啸捣毁的血莲教据点，如今是何光景。这能帮助他判断血莲教在皇城的残余势力，以及……那位潜逃的暗影魔君，是否还有踪迹。 然而，当他们拐过几条街巷，接近永昌侯府原址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李观目光一凝。 原本被战斗波及、化作废墟的永昌侯府，此刻竟被一道高大的围墙圈起，围墙内似乎正在大兴土木，建造着新的府邸！工地上工匠忙碌，车马进出，一派繁忙景象。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新建府邸的门楼雏形上，李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令他瞳孔微缩的家族徽记——那是仅次于皇族的顶级世家，“镇国公”府的标记！ 镇国公府，为何会在此地重建府邸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 李观站在街角阴影处，破妄灵瞳穿透围墙，扫视着那片工地。工地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工匠也都是普通人。但在那新建的地基深处，他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强大力量掩盖过的……空间波动残留！以及一丝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暗影魔君的阴冷气息！ 果然！这里果然还有问题！暗影魔君或许早已离开，但他留下的某些东西，或者他与镇国公府之间的联系，并未完全切断！ “走。”李观不动声色，带着众人转身离开。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打草惊蛇。 一个时辰后，西市，听风茶楼。 钱多多等人已经在此等候，带来了打探到的消息。 “李师兄，皇城最近确实不太平。”钱多多压低声音，“据传，三个月前，皇陵区域曾发生过一次轻微的地动，之后便有守陵士兵报告听到怪异声响，看到模糊鬼影。陛下曾派钦天监官员前去查探，却一无所获。近来，更是有数名靠近皇陵边缘的猎户和村民莫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陵异动！村民失踪！ 李观眼神一凛，这与星图指引完全吻合！九幽或者其爪牙，果然已经将目标对准了皇陵！ “还有，”林雪补充道，“我们打听到，镇国公府近半年来势力扩张极快，不仅接手了永昌侯府的部分产业和地盘，其门下招揽的客卿修士也数量大增，其中不乏一些来历不明、气息阴冷之辈。” 镇国公府……皇陵异动……血莲教余孽……暗影魔君…… 一条条线索在李观脑海中飞速串联。 “看来，我们这位‘镇国公’，所图非小啊。”李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仿佛穿透了茶楼的墙壁，望向了那座隐藏在皇城深处、关乎此界命运的古老皇陵。 计划，需要稍作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