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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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看这丫头可行” 平日里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的牙婆刘月笑得一脸谄媚，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眉颔首、恭敬地问候主位上的贵妇人。 夸张的是，她连身子都不敢完全地抬起，半蹲着示意。 “这些都是我最近新招到手的丫头，里面就属这个叫‘宝珠’的最标致了。” “您别看她现在小脸蜡黄，养两天，就长开了，美得嘞！” 刘月卖力地推销，说的话倒是不假。 提到宝珠这个丫头，她还怪舍不得推出去的，就她那俊俏的小模样，若是卖到勾栏里去，保不齐狠赚一笔！ 但细想侯爷夫人亲自来她这里要一个干净的人儿，她挑个最好的，得个顺水人情，再多个侯府的照拂，可不是能用简单的金钱衡量的。 “抬起头来。” 脱俗淡雅的女声响起，带着贵女独有的气场，沈文欣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宝珠，别傻愣着呀！赶紧抬头，叫你呢！” 刘月比谁都着急，得到了侯爷夫人的许可，便恨不得自己替宝珠应下来。 温宝珠一愣一愣地看着刘月“表演”，她不曾见过什么世面，但张牙舞爪的刘月都变得拘谨小心，让她明白上座女子的身份定是不同寻常。 她听话地抬头，不染尘埃的双眸里透着一股清亮，瞧着甚是喜人。 沈文欣黛眉紧蹙地打量温宝珠，待瞧仔细她的全貌后，蹙着的眉皱得更深了。 面前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赤，眉不画而翠。腰肢纤细，上围丰腴。蜡黄的脸色让她的颜色稍减了几分，但就像牙婆刘月说得那般，养两天，美貌就复原了。 “姓甚名谁家中都有几口人……” 沈文欣拾起帕子，遮掩地放在鼻间，沉下眸色，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刘月暗暗地向温宝珠使了个眼色。 温宝珠心领神会，恭敬地自报家门。 “回夫人，民女姓温，名宝珠，家中有五口人，分别是父亲、母亲、兄长、幼弟和吾。” “可曾读书写字” 温宝珠点点头，惶恐得不知自己所答是否让这位夫人称心。 在准备来当丫鬟之前，她就略有了解达官贵人们对丫鬟的喜好，丫鬟会读书写字算不上加分项，却也不算劣势。 思前想后，她就如实作答了。 “可以了！” 沈文欣起身，抛下这一句，在仆从的搀扶下就准备离开。 温宝珠以为没看上自己，迫于生存的压力，她焦急忙慌地证明自己:“夫人，宝珠很能吃苦的，再苦再累的活，宝珠都能干……” 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差事，在富裕人家当几年的丫鬟就可以暂时地解决她家面临的窘境。 似是没见过像温宝珠这样质朴实诚的人，沈文欣被逗乐，眸色闪了闪，别有深意道：“我要的可不只是能吃苦耐劳的人，她还要听话！” 屋子里站了一群面生的女人，早在沈文欣坐在主位上的时候，她就不经意地扫了一圈。 除了现在开口的这位叫‘宝珠’的丫头，个个都是不安分的角色，若是贸然带入府中，可不得搅个天翻地覆。 当下，她就有了主意，宝珠是个好拿捏的主，姿色上乘，为人愚笨，她用起来也放心。 “夫人，宝珠听话的！” 温宝珠惊喜于她的要求，她原以为会很苛刻，没想到就简单的两点，都是她可以做到的。 她本就是包子性格，没有多大的主见，让她听话就证明不需要她多动脑子，有人给她安排，她乐意至极。 “当真” 面前的女子天真纯善，心中所想皆写在了脸上，果真是印证了她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沈文欣敛敛眉，试探出声。 “是的，夫人。” 温宝珠还不知这一声应答意味着什么，重重地点头，实诚地允诺道：“宝珠只听夫人的。” 她没有别的想法，就只是想要拥有这份丫鬟的差事，养活她自己，接济她的家人即可，多余的心思，以她的智力和能力，她也不敢有。 “好！” 乱中有序，沈文欣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原本相中的就是温宝珠，在见了她表忠心之后，愈发满意了。 她可以接受她，但假以时日，若是被她发现她纯善的外表下包藏祸心，她定不会手软。 沈文欣隐下笑意，犀利的眼神由温宝珠身上过渡到她旁边的女子身上，开口道：“宝珠，本夫人可没说不要你，你旁边的那位绿衣女子也随你一同入侯府。”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当即，温宝珠就俯身弯腰感谢了。 …… “宝珠丫头，好造化呀！” 牙婆刘月手脚利落地推开门，见温宝珠和叶英正在收拾行装，忙不迭地笑着迎上去。 “月姨！” 温宝珠微笑着轻声唤了一句，而与她只有一臂之遥、同样被挑中入府的叶英愣是没吭声。 “诶！” 刘月拉住温宝珠的手，精明的双眸发着光，感慨地拍了拍，再三重复了几声“好造化呀！宝珠丫头，你可得把握住机会。” 温宝珠听得一头雾水，惊讶于刘月的兴奋劲。 什么好造化 是指她能去侯府当差吗 侯府出手阔绰，给丫鬟们的工钱不低，若要论起来，高低也算是一个好造化。 温宝珠似懂非懂地想着。 “这还得多亏了月姨您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温宝珠深谙其道，灵动的双眼转了转，说着漂亮得体的话:“要不是您给我俩引荐，我俩哪里有这个机会” “找月姨您办事，就是靠谱！” 温宝珠竖起大拇指，打从心眼里地感激刘月，她没忘记刚才堂前刘月是怎样尽心尽力地推荐她的。 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哄得刘月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刘月笑眯眯地看着温宝珠，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闪烁的眼神待转向叶英时，嫌恶地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