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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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欣走后，温宝珠蔫蔫地靠在椅背上，魂不守舍。 她该如何自处 她离家本意只是为了赚钱，却误打误撞，变成了侯府的姨娘。 听夫人的意思，是不会轻易放她走了，她该怎么办 “宝珠，你还好吗” 瞅见温宝珠虚浮的状态，叶英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原以为凭着宝珠直率勇敢的性子，当断则断，她会向侯爷夫人说出其中的隐情，或许还能有一两分的转机，但事实证明，并没有。 “叶英，你说，姨娘好当吗” 温宝珠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情况，反倒是问起了当姨娘的好处。 “” “宝珠，你这是想好了” 叶英惊讶于短时间内她态度的转变，震撼得有些说不上话来。 “想好能怎样，没想好又能怎样，”温宝珠苦涩一笑，无奈地摊开手，“后果终究都是我一个普通女子承担不起的。”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在侯爷夫人未过来之前，温宝珠只想到了自己，她不愿做小伏低地困在后宅里勾心斗角，她只想当自由的鸟儿，无拘无束地自在一生。 但，等回过味来，她同样也深刻地意识到她得罪不起侯府，更不能得罪侯府。 要是侯府因为她的事，引咎到她家人的身上，那她的罪过就大了——今年兄长温岩要参加科举考试，容不得任何的影响。 温宝珠的双眸闪了闪。 兄长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希望。 也正是因为温岩的缘故，温家已经被掏得山穷水尽了，可还是没能凑够赶考的盘缠和开销。 迫于无奈的现实，留下一封信件给父母后，温宝珠只身选择了来投靠刘月，就是希望她能给她介绍一份差事，贴补家用，暂时地帮助家里共度难关。 向刘月借的十两银子已经在到家的路上了，她从未想过她能骗她，后果还如此得严重！ 眼下，她拿不出钱，也没有钱。 后知后觉中，她犹豫了。 “宝珠，姨娘好不好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侯府的姨娘应该是不好当的。” 叶英环顾四周，待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偷摸地附在温宝珠的耳边小声说道：“外界一直通传，侯爷和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成婚多年来，侯府的后宅也就只有夫人一人，没有旁的妾室和通房。” “宝珠，你若是想好了，就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被冷落是小，以后怕是得孤独终老了。” 温宝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晶莹的双眸，脸上的神色更是变了又变。 竟还有这等好事 “叶英，你没打听错吧” “若是侯爷和夫人恩爱有加的话，为何还要夫人帮着纳妾” 见叶英小心得紧，温宝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见识有限，实在是想不明白宅院里的弯弯绕绕。 “估计是为了应付老夫人。”叶英不确定地说着，眉宇微皱，“你想，侯爷夫人一直未有所出，保不齐就是……” “保不齐什么” “叶英，你倒是把话说完呀！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着实得吊人胃口。” 最终，叶英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她抿紧了唇，隐下‘借腹生子’四个字，眸色异样得紧，连忙支支吾吾地改口：“宝珠，你若是不介意未来的夫君对你不上心，只想着荣华富贵，入侯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遇。”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能靠着情情爱爱过活” “眼下的温饱才是最靠谱的，再者，你已然入府，实在是没有旁的出路，唯有接受了。” 叶英的话说到了温宝珠的心坎里。 在清楚自己出不了侯府后，她的心就开始动摇，她急需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姨娘的身份。 可光是兄长赶考的盘缠就已经够让她的心倾斜一大半了。 那十两银子够用吗 会不会不够 兄长学富五车、颖悟绝伦，多年来，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眼下距离科举考试的时日不多了，家里连上路赶考的银钱都尚未凑齐，这不是叫他寒窗苦读的心血白白得流失吗 不，不行！ 兄长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 她的脑海里很快就闪现了侯爷夫人的话。 她当姨娘的月钱是五十两，每月按例发放，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银钱，就摆在她的眼前，她何不将自己卖得更彻底点毕竟当丫鬟也才不到一两。 是她过于天真了，若是真成了丫鬟，怕是这辈子都凑不够兄长想要的数目。 温宝珠的心动摇得厉害！ 孰轻孰重，高低立下。 再者，依照叶英的说辞，她当姨娘后的情况也不会那么得糟糕，而以兄长的才华，也定能发挥她靠卖自己得来的钱财的最大价值。 她即将做出的牺牲貌似也合理了起来。 眼下她走又走不了，倒不如。 “宝珠！” “宝珠！” “……” 叶英唤了温宝珠好几声，见她一动不动地呆滞着，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可话又说回来，她才十六岁，出生贫苦，见识有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叶英想想，便释怀了。 “你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你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温宝珠摇了摇头，睫羽轻颤，试探地问出：“叶英，你说，若是我成了姨娘，我以后还有机会离开侯府吗我还能见到我的爹娘吗” “离开” 自动地忽略了她话里的后半段，想到沈文欣的做派，叶英头都大了，她只能故作轻松地撒谎安慰：“宝珠，这我也不清楚。你才刚过来，还是先不要考虑以后离开的事了。” 只怕是你到时候想要留在这里，夫人都不会留你。 这话，她自是不会说出来，因为杀伤力十足，直接不给人希望了，只适合埋在心底。 见叶英遮遮掩掩的，不似她的风格，温宝珠的心霎时沉了下去。 叶英不像她，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女子，其中的利弊自是一清二楚，之所以不道出，想必有她自己的原因。 但眼下她心意已决，容不得退缩了，“叶英，这姨娘，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