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轮回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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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散去，虾献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奇异的空间。脚下是虚无，四周是流淌的、由无数生灵记忆碎片与因果丝线组成的彩色洪流。墨渊、血厉、虎煞以及其他几名被选中的修士，也各自出现在这片空间的不同方位，彼此相隔甚远，皆是一脸惊疑不定。 那宏大淡漠的声音再次响彻每个人的识海： “轮回试炼第一重：问心。” “直面尔等过往之因，承受尔等当下之果。沉沦者，魂飞魄散；超脱者，方可前行。” 话音刚落，虾献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血色的清晨——临海村，父母惨死于青云宗仙师剑下，妹妹被强行掳走，自己坠入无尽深渊……那刻骨铭心的痛苦、绝望与仇恨，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比记忆中更加清晰，更加撕心裂肺！ “不……阿爹！阿娘！苗苗！”虾献发出痛苦的嘶吼，双目赤红，几乎要沉沦在这无尽的悔恨与愤怒之中。这是他的心魔，是他道心上最深的一道裂痕！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都陷入了各自的问心幻境之中。 墨渊眼前浮现的是他为了争夺副门主之位，暗中算计、亲手斩杀同门师兄的景象，那师兄临死前难以置信和怨毒的眼神，如同梦魇缠绕着他。 血厉则回到了他为了修炼血刀，屠戮一城凡人，引得怨气冲天，自身也险些被反噬成只知杀戮的怪物的那一刻。 虎煞看到的，则是他在争夺族长之位时，设计害死前任族长，也是他亦师亦友的兄弟的残酷过往…… 每个人内心最不堪、最脆弱、最愧疚的一面，都被这轮回试炼无情地放大、呈现！ “问心……问心……”虾献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意识几近模糊。但就在他即将被心魔彻底吞噬的刹那，胸口那滚烫的玉佩再次传来一股清凉气流，脑海中那苍老印记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响起： “坚守本心！过往不可追，仇恨可为力，而非枷锁！汝之道，在脚下，在未来！” 如同醍醐灌顶！ 虾献猛地清醒过来！他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冰冷与坚定。 “是的……仇恨不是让我沉沦的理由，而是让我前进的动力！阿爹，阿娘，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苗苗，哥哥一定会守护好你！” 他猛地抬头，眼神穿透了那血色的幻象，仿佛看到了幻境之后那冷漠的轮回规则：“我的道，是逆天而行，是于毁灭中新生！区区心魔，也想阻我给我破！” 一股强横的意志自他识海爆发，混合着《献祭天功》的吞噬特性，竟直接将那困扰他的心魔幻象强行撕碎、吞噬！化作一股精纯的精神能量，反而让他的道心更加稳固剔透！ “轰！” 问心幻境破碎，虾献第一个挣脱出来，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彩色洪流之中，但前方出现了一道向上的光梯。他毫不犹豫，一步踏了上去。 而在他身后，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名血刀堂的筑基巅峰弟子，无法承受内心杀戮带来的恐惧和愧疚，道心崩溃，神魂直接在幻境中湮灭，身体化作光点消散。 紧接着，一名黑煞门的金丹初期长老，也因为早年的一桩背叛之事心魔深重，未能挣脱，惨叫着被幻境吞噬！ 轮回试炼，残酷无比！仅仅第一重，便淘汰（抹杀）了近半之人！只剩下虾献、墨渊、血厉、虎煞以及另外两名心智极为坚韧的金丹修士（分属黑煞门和万妖山脉）。 那宏大声音再次响起： “通过问心者，可入第二重：炼魂。” “承受轮回之力冲刷，淬炼神魂本质。支撑不住者，魂飞魄散。” 不等众人反应，四周那彩色的记忆与因果洪流，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地刺向他们的神魂！这痛苦，远比肉身凌迟更甚千百倍！ “啊！！”虎煞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他虽是妖族，肉身强横，但神魂相对较弱，在这炼魂洪流中，他的神魂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眼看就要熄灭。 血厉和墨渊也是脸色惨白，全力运转功法，固守神魂，但依旧感觉神魂在被一点点剥离、消磨！ 唯有虾献，在炼魂洪流及体的瞬间，虽然也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但他识海中的暗蓝灵根却再次展现了其霸道之处！它仿佛一个贪婪的黑洞，不仅强行抵御着洪流的冲刷，更是主动吞噬着那些蕴含着轮回意境的精神能量！ 痛苦依旧，但他的神魂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淬炼、壮大！神识变得更加凝练，感知更加敏锐，甚至对那玄之又玄的轮回之力，都有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此子……究竟是何种怪物！”墨渊等人看到虾献非但没有痛苦之色，周身反而散发出愈发强盛的神魂波动，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轮回试炼，对他们而言是劫难，对此子而言，竟仿佛是……大补药！ 虾献无视他人惊骇的目光，一边吞噬炼化着炼魂洪流，一边迈步踏上第二道光梯。他的目标，始终是那祭坛顶端的轮回源气！ 当他踏上第二层平台时，炼魂洪流的威力骤然增加数倍！虎煞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神魂彻底崩散！那名万妖山脉的金丹妖修也随之步了后尘。 平台上，只剩下虾献、墨渊、血厉和那名黑煞门金丹长老四人。 而那宏大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第三次响起： “最终试炼：争渡。” “唯一人，可登顶，得见源气。余者……皆为轮回资粮！” 话音未落，四人之间的空间骤然凝固，一股无形的杀机弥漫开来！最后的试炼，竟然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能登顶！ 墨渊、血厉和那名黑煞门长老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不约而同地，全部锁定了气息最为悠长、表现最为诡异的——虾献！ 显然，在他们看来，这个筑基巅峰的“噬仙魔”，才是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