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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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之下，两人登台。 相隔百里，遥遥对立。 一边，是青衣墨发，眼神冰冷如冰，周身魔气若有若无的魔道圣子，白夜！ 另一边，是白衣胜雪，手持折扇，如沐春风，仿佛不是来赴死战，而是来游山玩水的仙道书生，莫寻欢！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这座擂台之上，形成近乎撕裂般的对立！ 全场的气氛，在这一刻，压抑到极致！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衡。 莫寻欢手中玉扇“唰”地展开。 他笑了。 笑得温文尔雅，人畜无害。 “白夜道友。” “你我虽是初次见面。” “但在下，却对道友，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恰到好处。 那语气充满暗示，更充满……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此言一出！ 白非凡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骤然一缩！ 但他没有说话。 更没有回应。 那张冷硬如冰的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漠然。 下一刹。 他动了。 没有真元流转，他只是抬起脚，朝前踏出。 一步。 不快，也不慢。 莫寻欢脸上笑意依旧。 “哦看来道友是个急性子。” 白非凡不语，踏出第二步。 咚！ 整座道台，猛然一震！ 以他落足之处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百丈！ “后来这种熟悉感，愈发浓烈了，”莫寻欢眼神一缩，摇扇的动作停下，折扇“唰”地合拢。 遥遥指向那道踏碎虚空而来的身影，“让我想想……是在哪里呢” 话音未落！ 他那温和的笑容，骤然一敛！ 眼中迸射毒蛇的阴冷与狠厉！ 他并指如剑，对着白非凡，遥遥一指点出！ “嗡——！！！！！” 一根由无尽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金色巨指，凭空出现！ 那巨指之上，圣人经文环绕，天道纶音唱响！ 充满堂皇、正大、镇压一切邪魔的无上威势！ 正是当初在蓝星上，他用来对付白非凡的第一招！ 看似神圣，内里却蕴含着腐蚀神魂，歹毒无比的阴暗之力的…… 浩然镇狱指！ 白非凡，不闪不避！ 甚至，他前行的步伐，骤然加速！ “有意思。”莫寻欢的笑容微微收敛，手中的动作却快如幻影，双手已然开始飞速掐动法印！ “那位故人，也和你一样，有着这幅不自量力的眼神。” 哗啦啦啦啦——！！！！ 九天之上，虚空洞开！ 一条奔腾咆哮，不知其源，不知其尽的璀璨天河，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临！ 那河水奔腾咆哮，每一滴，都重若山岳，朝着白非凡当头砸落！ 九曲天河印！ “我始终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他......” 莫寻欢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尽显混杂着暴怒与杀意的狰狞！ 他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冲霄而起！ 轰！ 一尊高达万丈，头戴帝冠，面容威严的昊天法身，在他身后轰然凝聚！ 那法身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主宰穹苍、寂灭万物的无上威压！ “直到……我看到那个该死的虚影！！” 莫寻欢的声音，徒然变得亢奋！ 他那张俊逸的脸上，充满掌控一切的冷漠与癫狂！ 那尊万丈法相缓缓抬起右手，一只完全由最纯粹的寂灭法则所凝聚而成的……灰色巨掌，笼罩整片苍穹！ 寂灭苍穹印！！ “是你！！！” “是你！！！” “是你啊——白非凡！！！” 随着这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只足以抹杀一切生机与概念的寂灭巨掌，朝着那道无尽天河，当头拍下！ 一道不带丝毫感情，如天道审判的声音，响彻整个道台！ “既是故人相见，岂能……不以旧礼相待！” 三道灭世杀招，层层叠加，化作一道必杀之局，朝着那道逆行而来的身影，轰然镇落！ …… 在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中。 在全场亿万观众的注视下。 白非凡依旧不语！ 他只是抬起头，眼里燃起两簇猩红火焰！ 他的脚步，从踏步，化作奔袭！ 浩然镇狱指，到了！ “嘭！” 巨指点在他的胸膛，无数蕴含着阴毒死气的浩然正气化作万千恶鬼，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要啃食他的道心！ “嗷——！！！” 一声声比它们自身还要凄厉亿万倍的惨嚎，从白夜体内传出！ 那些怨魂，仿佛闯入世间最恐怖的炼狱！ 只见一颗鸿蒙玄黄色的金丹在他丹田微微一震，不朽道韵流转。 亿万怨魂当场被碾成最精纯的神魂本源，被金丹一口吞下！ 他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 轰！！！ 他直接用肉身，撞碎那根金色巨指！ 漫天金光爆碎中，他冲了出来！ 紧接着，无尽天河，当头砸落！ 哗啦——！！！ 他整个人，瞬间被那足以压塌万古的天河洪流，彻底淹没！ 场外惊呼四起！ 莫寻欢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便骤然凝固！ 因为，下一息！ 那滔滔大河之中，一道身影骤然显现！ 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顶着亿万钧的恐怖压力，逆流而上！ 天河之水疯狂冲刷着他的肉身！ 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悲鸣！ 可他，依旧在跑！ 在那灭世天河之中，疯狂奔跑！ 那双猩红眼眸，穿透无尽大河，死死锁定天穹之上的那张脸！ 轰——！！！！ 他冲出了天河！ 衣衫破碎，却势不可挡！ 然而，刚出天河，那遮天蔽日的灰色巨掌，已接踵而至！ “给我死！！！”莫寻欢癫狂怒吼！ 面对这足以寂灭万物的最终一击！ 面对这足以让元婴真君都为之绝望的苍穹之印！ 白非凡的奔跑，彻底化作快若奔雷的……冲锋！ 他抬起了头！ 他抬起了手！ 那只毫发无伤的右手上，无尽法力疯狂汇聚，最终却凝聚成一个与那遮天巨掌相比。 渺小到不成比例的……赤红色的小小手掌！ 然后。 一拳！ 对着那片灰色的天！ 捅了上去！ 那只渺小如蝼蚁的赤色拳头，与那片足以抹杀一切的寂灭苍穹，轰然相撞！ 一秒的死寂。 咔嚓——！！！ 一声脆响，自灰色巨掌的中心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被打碎的镜面，以拳头为中心，瞬间布满整只遮天巨掌！ 下一瞬！ “嘭——！！！！！” 天，碎了！ 漫天寂灭法则，轰然爆碎！ 那道魔神般的身影，顶着破碎的法则洪流，势头不减反增！ 化作一束贯穿天地的赤色光柱，悍然洞穿万丈法身！ 目标，是那张因极致震惊与不敢置信而凝固的……脸！ “不……” 莫寻欢的“可能”二字还卡在喉咙里。 一只燃烧着赤色火焰的拳头，在他的瞳孔中，极速放大！ 最终。 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脸上。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令人牙酸的巨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莫寻欢那张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形态，瞬间……扭曲，变形！ 高挺的鼻梁，当场塌陷！ 洁白的牙齿，混杂着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万丈法身，当场崩碎！ 莫寻欢整个人双脚离地，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无比凄美的…… 抛物线！ 静。 死一般的静。 混沌道台之上，只剩下那道赤裸着上身，浑身散发着滔天赤焰的伟岸身影。 他缓缓收回拳头，看着在空中滑翔的莫寻欢。 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