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深渊召唤与神之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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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数据在特制的平板屏幕上无声流淌，最终定格在那幅令人心悸的画面——翻滚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暗，以及核心处那顽强闪烁的白金色光点。舰桥内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超越认知的图像而凝固了。 霍临深死死攥着平板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站在璃璟那间略显空旷的公寓客厅里，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从船厂一路疾驰而来的风尘仆仆，以及强行压制却依旧在眼底翻涌的激动与恐惧，让他那张惯常冷峻的面孔，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他献上的，不是常规探测数据，而是一份……来自“深渊”的窥视。一份以他的灵魂和那艘尚未完工的“方舟”为媒介，窃取到的、关于那个火山岛在另一个维度下的真实碎片。 他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是赞许是斥责还是……更不可预测的反应 璃璟坐在窗边那张唯一的旧沙发上，姿态依旧闲适。她没有立刻去看平板，目光反而先落在了霍临深身上，平静地扫过他微乱的发梢、沾染着些许油污的袖口，以及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你看起来很疲惫。”她轻声说，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单纯的陈述。 霍临深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为了能给您带来……有价值的东西。”他将手中的平板，如同进献圣物般，又往前递了递。 璃璟这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平板。她的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目光落在那幅诡异的画面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霍临深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惊讶凝重甚至是……一丝他渴望见到的、属于“兴趣”的光芒 然而，什么都没有。 璃璟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最深沉的古井。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眸底倒映着屏幕上那黑暗与光点交织的景象，深邃得让人无法窥探其分毫。 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霍临深感到不安和……恐惧。他感觉自己倾尽所有、甚至冒险触及未知领域才换来的“贡品”，在她眼中，或许依旧……不值一提。 就在霍临深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时，璃璟终于动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点向了屏幕上那黑暗的核心，那个白金色的光点。 没有接触屏幕。 但在她指尖落下的瞬间，霍临深胸口那片幽蓝羽毛，猛地传递出一阵清晰而强烈的共鸣！与此同时，他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平板屏幕上那原本静止的黑暗与光点，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仿佛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微不足道的涟漪。 “有趣的干扰。”璃璟收回手指，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霍临深的心脏狠狠一跳！ 干扰她用了“干扰”这个词！这意味着，她确认了那图像的真实性！并且，她感知到了其中蕴含的……某种力量！ “这……这是什么”霍临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璃璟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回他脸上，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直视他灵魂深处因为触碰未知而产生的恐惧与兴奋。 “秩序的残响，”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虚空，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追忆或者说，确认“与……混沌的余烬。” 秩序混沌 霍临深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两个过于宏大且抽象的词。秩序的残响，是指那个白金光点吗混沌的余烬，是指那翻滚的黑暗这座火山岛，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那里曾发生过……神明层面的争斗！ 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却又兴奋得浑身战栗！ “它对您……有用吗”霍临深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声音因为渴望而嘶哑。 璃璟没有直接回答。她将平板随意地放在身旁，目光重新聚焦在霍临深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更加明显。 “你如何看到这些的”她反问。 霍临深心中一紧，知道关键的考验来了。他不敢隐瞒，也无法隐瞒，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如何利用羽毛共鸣，如何借助“深渊方舟”的雏形作为放大器，如何在那瞬间“窥视”到这幅景象的过程，尽可能清晰地描述了出来。他甚至没有掩饰自己在那一刻感受到的、来自灵魂层面的悸动与恐惧。 他说完后，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宣判。 璃璟静静地听着，眸中流转着难以捉摸的神光。当霍临深提到那艘“船”时，她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那艘船……”她轻声问，“你赋予了它什么” 霍临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谨慎地回答：“我倾注了……我能调动的一切资源，最顶尖的科技，最坚固的材料，还有……我的全部……执念。” 他最终还是用了“执念”这个词。在她面前，任何虚伪的掩饰都毫无意义。 璃璟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弧度极其微妙，介于了然与一丝极其淡薄的……或许是“认可”之间。 “执念……”她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城市的阻隔，遥遥望向了南方那片无尽的海洋，“有时，也能成为……不错的催化剂。” 催化剂 霍临深的心跳再次失控！她肯定了！她肯定了他的做法！甚至……肯定了他那不容于世的、疯狂炽热的“执念”！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混合着更加深沉的敬畏，席卷了他！ 就在这时，璃璟缓缓站起身。 她走到窗边，与霍临深并肩而立，俯瞰着脚下那座由凡人建造的、喧嚣而脆弱的钢铁丛林。她的目光，却仿佛已经落在了遥远的天际线之外，落在了那片隐藏着“秩序残响”与“混沌余烬”的未知海域。 “准备好你的船，霍临深。” 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同最终的神谕，清晰地烙印在霍临深的灵魂深处。 “时机将至。” “我将亲自……去看看。” 话音落下，她不再言语，也不再看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测算着风云的轨迹。 霍临深僵立在原地，浑身血液因为这句承诺而彻底沸腾！他成功了！他真正地，用凡人的方式，撬动了神明的意志！他将追随她的脚步，踏入那片连她都称之为“有趣”的未知深渊！ 他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 “是！船……很快就能准备好！” 他看着她静谧而遥远的侧影，知道这次的会面已经结束。他恭敬地、几乎是倒退着，离开了这间公寓。 房门关上的瞬间，霍临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兴奋的汗水。他紧紧捂住胸口那片灼热的羽毛，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光芒。 时机将至…… 他必须更快！必须将“深渊方舟”打造成真正配得上她身份的、无懈可击的座驾！ 他拿出通讯器，几乎是吼着对周骁下达命令： “通知船厂！所有系统，最后校验！七十二小时！我只给他们七十二小时！” “延误者，后果自负！”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疯狂的冲刺，在遥远的南太平洋船厂，再次拉开序幕。 而公寓内，璃璟依旧站在窗边。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玻璃上，轻轻勾勒出那个白金色光点的轮廓。 秩序残响……会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对抗“虚无”的……另一把钥匙的碎片吗 亦或是……一个更加危险的陷阱 她的眸底，深处，一丝极淡的、属于神明的探究与谨慎，悄然闪过。 这场由凡人开启的旅程，终将驶向何方，连她，也无法完全预知。 未知，才有趣，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