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秦淮茹泪洒悔恨路,何厂长一言断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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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四合院。 夜幕刚刚降临,晚风里还带着白天的燥热。 “哐当!” 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道黑影旋风似的卷了进来,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跑得太急,自行车都没扶稳,二八大杠“咣”一声砸在地上,车铃铛发出垂死般的“叮铃”声。 可阎埠贵根本顾不上。 他瞪圆了眼睛,因为激动和嫉妒,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这一嗓子,把院里纳凉的、屋里吃饭的,全都惊动了。 “三大爷,您这又是怎么了让狼撵了” “快!扶我一下!”阎埠贵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指着轧钢厂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景象。 他缓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傻……不是!” 他猛地一拍大腿,改了口。 “何雨柱!何雨柱当上副厂长了!” “第一副厂长!!” 此言一出,整个四合院,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紧接着,是“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副厂长” “三大爷您没喝多吧傻柱能当副厂长他配吗” “真的假的这……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啊!” 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响成一片。 而就在这片嘈杂声中,秦淮茹手里的铝制饭盒,“哐当”一声,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饭盒盖弹开,里面那个她省下来,准备给棒梗当宵夜的窝头,骨碌碌滚了出来,沾满了地上的灰尘。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里像是被一道天雷狠狠劈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副厂长 那个曾经她只要招招手,就乐呵呵跑过来帮她家扛煤球、修屋顶的傻柱 那个只要她稍微掉几滴眼泪,就把自己饭盒里唯一的肉菜,连带着白面馒头一股脑塞到她手里的傻柱 那个她觉得一辈子都会被自己拿捏在手心里的,傻柱 他怎么…… 他怎么就成了副厂长了 那可是副厂长啊! 是她,是整个四合院的人,连仰望都不敢仰望的云端上的人物! 这个认知,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周围邻居们的议论,此刻变得无比刺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滚烫的钢针,扎进她的耳朵。 “我的天,这傻柱是真飞黄腾达了!” “以后见了面,可不能叫傻柱了,得叫何厂长!” “啧啧,秦淮茹这下……唉,错过了一座金山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要是从了傻柱,现在不就是副厂长夫人了” 秦淮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想起那天在厂门口,何雨柱递给她一碗面,那眼神,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想起自己过去那无数次的拒绝,无数次的暗示,无数次的吊着他,把他当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长期饭票,一个可以随时取用的备胎。 悔恨和嫉妒,像两条最恶毒的毒蛇,在她心头疯狂地啃噬着,痛得她几乎要窒息。 “废物!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贾张氏一把将她拽回屋里,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当初我就说,让你跟了他!让你跟了他!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人家是副厂长了!你呢你还是个寡妇!我老婆子还是个老寡妇!小当槐花以后怎么办!” “一座金山摆在你面前,你眼瞎啊!你把他给推出去了!你个有眼无珠的丧门星!” 贾张氏的咒骂,比院里邻居的议论更恶毒,更伤人。 秦淮茹的心,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一股浓重的、咸腥的铁锈味。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以前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他不可能说变就变的! 他现在当了大官,心里肯定还是有我的! 对!一定是这样!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秦淮茹的心中升起。悔恨与不甘交织在一起,驱使着她决定放手一搏。 她推开还在咒骂的贾张氏,冲到自己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最干净,也是唯一一件没打补丁的蓝色卡其布上衣。 她对着镜子,用力地梳了梳头,甚至还用手沾了点水,将自己脸上的憔悴抹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动人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径直走向了何雨柱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 …… 另一头,三大爷阎埠贵一回家,就立刻关上门,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 “都听到了吧”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何雨柱,现在是何厂长了!第一副厂长!” 三大妈还在发愣:“他……他真的……” “这还有假厂里的红头文件都下来了!这可是咱们院里飞出去的金凤凰!”阎埠贵搓着手,两眼放光,“解成,解旷,你们听好了!从明天起,见了何厂长,嘴巴都给我放甜一点!” “爸,不就是个副厂长吗至于吗”阎解成有点不以为然。 “你懂个屁!”阎埠贵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那是一般的副厂长吗那是第一副厂长!管着全厂的生产和人事!他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都够咱们家吃一年的!” 他压低声音,算计道:“我琢磨着,明天我得备点礼,不用太贵,两瓶好酒,一条好烟,显得咱们有心意。你们呢,以后多往何厂长跟前凑,帮着打扫打扫卫生,提提水,这叫感情投资!” 阎埠贵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而此时,被他算计的主角,何雨柱,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拐进胡同口,一道身影就从阴影里闪了出来,挡在了他面前。 是秦淮茹。 她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上是那件干净的蓝布衣,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她就那么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憔悴和柔弱。 何雨柱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何……何厂长。” 秦淮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委屈,眼圈一红,两滴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 “恭喜你……我……我替你高兴。”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楚楚可怜。 “柱子,我知道,你现在是领导了,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家里……家里实在是太难了,棒梗他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外面晃荡,我真怕他学坏了……我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这套说辞,这副表情,在过去,无往不利。 只要她这样,傻柱的心立刻就会软下来,什么都答应她。 但今天,她面对的,是何雨柱。 何雨柱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他静静地听完,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礼貌,且疏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棒梗的工作,你放心。我们和港商合资的新厂区,很快就会面向社会招工,到时候所有人一视同仁,凭本事考试,择优录取。只要他有能力,厂里欢迎。谁都不能例外,我也不能。” 秦淮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预想过无数种反应,或心软,或怜惜,或假装推辞,但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柱子,怎么跟淮茹说话呢!” 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从旁边走了过来,一脸的不赞同。 他先是关切地看了秦淮茹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何雨柱说:“你现在是发达了,当上大领导了,可不能忘了本啊!淮茹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街里街坊的,能帮一把就得帮一把,这叫情分!棒梗是你看着长大的,给他安排个工作,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来了。 熟悉的道德绑架,熟悉的和稀泥。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忽然笑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一大爷的眼睛,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一大爷,您刚才说什么让我利用手里的权力,给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安排工作”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您是让我这个刚上任的第一副厂长,带头破坏厂里和市里定下的规矩,带头搞以权谋私吗” 他盯着易中海,一字一句地反问。 “这个后果,您来担,还是我来担” “我……” 易中海被这一连串的反问,噎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过去那套用了几十年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说辞,在今天,在“何厂长”的面前,竟然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完全失效了! 何雨柱不再看他,也不再看僵在原地的秦淮茹,迈开步子,径直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朝着四合院大门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决绝。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晚风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彻底明白了。 那个会为她掉几滴眼泪就心疼不已的傻柱,真的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何厂长。 一个她再也高攀不起,再也无法掌控的男人。 她和他之间,已经隔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 她,彻底地,永远地,失去了他。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迎面就是贾张氏新一轮的辱骂。 但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默默地走进里屋,坐在床沿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求情,没用了。 装可怜,也没用了。 那条路,被他亲手堵死了。 黑暗中,秦淮茹的眼神,从空洞和绝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而怨毒。 既然软的不行…… 既然他不念旧情…… 那就别怪我,不讲道义了。 一个比过去所有算计都更加阴险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