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边关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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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锋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太医党的归心亦在发酵，一道裹挟着北境寒风的紧急军报，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狠狠砸在了大夏朝堂之上，也精准地落入了某些人精心编织的罗网之中。 军报称：休屠部小王子率八千精骑，突袭北境重镇“铁山堡”。守军浴血奋战，关键时刻，军中配发的、由兵部统一调拨的新式火铳，竟在激战中接连发生炸膛！不仅未能杀敌，反伤及众多夏军士卒，导致防线出现缺口，铁山堡外城一度被攻破，守将力战殉国，军民死伤惨重！虽最终凭借兵力优势勉强击退敌军，但损失极大，军心浮动。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火铳炸膛，非同小可！这已不仅仅是战败，更是严重的军械事故！ 早已等候多时的大皇子一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蜂拥而上。依旧是那位王御史，手持笏板，痛心疾首地出列弹劾： “陛下！军械乃国之重器，岂容儿戏！铁山堡之败，败于我大夏军械自毁！据臣所知，此批新式火铳，其锻造之法，乃至部分关键部件的监造，皆与靖王府‘天工院’脱不了干系！若非靖王殿下好大喜功，以未经验证之‘奇技’滥用于军国大事，岂会酿成如此惨剧此乃渎职误国之罪！请陛下严惩靖王，以慰阵亡将士英灵，以正国法！” 这番指控，比之前的“苛待军械”更为狠辣致命！直接将前线将士的伤亡与李岩的“奇技淫巧”挂钩，瞬间将李岩推到了风口浪尖，引发了大量不明真相官员的愤慨。 “父皇！”大皇子李琏也适时出列，语气“沉痛”，“六弟钻研格物之心，儿臣佩服。然军国大事，关乎万千将士性命，岂能如儿戏般试验此次铁山堡数百将士枉死，皆因火铳之弊！六弟……难辞其咎啊！” 龙椅之上，老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北境战事不利，军械竟又出如此纰漏，还牵扯到自己正欲重用的儿子！他锐利的目光看向李岩，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靖王，王御史所言，你有何话说那批火铳，与你‘天工院’有何关联” 李岩踏步出列，神色平静，并无半分被指控的惊慌。他早已通过韩猛的渠道，知晓了铁山堡火铳炸膛的些许内情，更清楚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回父皇，”李岩声音沉稳，“王御史所言，半真半假。” “哦何为真何为假” “真者，铁山堡守军所用火铳，其锻造之法，确与儿臣有关。”李岩坦然承认，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连老皇帝都皱紧了眉头。 然而，李岩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铿锵：“然，儿臣献于兵部之锻造法，乃是经过千锤百炼、万次试验的成熟精炼之法！所产钢材，强度、韧性远超旧法！按此法所造之兵刃甲胄，如今正装备于北境边军，可有听闻轻易断裂、破损者” 他目光如电，扫向王御史和大皇子：“而铁山堡炸膛之火铳，据儿臣所知，乃是兵部下属‘将作监乙字柒号坊’所出！此坊主事，若儿臣没记错，正是大皇子殿下母族旁系子弟，因其人贪墨工料、以次充好，早已被儿臣于月前弹劾，如今正在刑部候审！如此蛀虫监管之下所出之劣质火铳，炸膛何奇之有此非儿臣之法有误，乃是人之祸！王御史不追查罪魁祸首，反而攀诬儿臣，是何居心！” 这一番连消带打，直接将矛头引回了大皇子及其外戚身上！证据确凿，让人无法辩驳！ 王御史脸色瞬间煞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大皇子李琏更是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李岩反应如此之快，情报如此精准！ “你……你休要转移视线！”李琏强自争辩，“纵然工坊有责，但你之法若真无懈可击，岂会如此轻易被钻了空子” “皇兄此言差矣。”李岩冷笑一声，“再好的法子，也需正直之人执行。难道因菜刀可杀人，便要治罪于所有铁匠吗” 他不再与李琏纠缠，转身面向老皇帝，躬身道：“父皇，北境不稳，宵小之辈却仍忙于内斗构陷，儿臣心寒！为证清白，更为扬我国威，儿臣愿亲赴北境调查此事，并以战功洗刷污名！” 说着，他猛地从袖中取出一物，赫然是一把造型精巧、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连发弩！与他之前献给皇帝观看的样品相比，这把弩更加紧凑轻便，机括却显得更为精密。 “此乃儿臣‘天工院’根据实战反馈，最新改进之‘惊鸿’连发弩！比旧弩轻三成，射速快五成，可在八十步内破轻甲！儿臣愿携此弩，及麾下护卫，前往北境，寻那休屠小王子，小试牛刀！若不能挫敌锐气，儿臣愿受军法处置！” 他手持轻弩，身姿挺拔，目光坚定，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与不容置疑的决心！ 亲赴边关！小试牛刀！ 以王爷之尊，亲临险地，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勇气与担当！更何况，他还拿出了足以改变局部战场格局的新式武器作为底气！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李岩这突如其来的刚烈反应震慑住了。就连大皇子一党，也一时语塞，找不到理由反对——难道还能阻止一位皇子去为国征战吗 老皇帝看着台下手持劲弩、主动请缨的幼子，再看看那些只会争权夺利、构陷兄弟的臣子与其他儿子，心中天平彻底倾斜。北境确实需要强心剂，而老六，似乎总能带来惊喜。 “准奏！”老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声音斩钉截铁，“封靖王李岩为北境巡边使，持节，可便宜行事！携王府护卫，即日启程，前往北境！望你谨记今日之言，扬我国威，以血洗冤！” “儿臣，领旨！谢父皇！”李岩重重叩首，眼中精光一闪。 小试牛刀不，他要用休屠部的血，让神机营之名，响彻北境！也让这朝堂之上的魑魅魍魉，彻底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