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渐生的好感与莫名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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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的空气依旧紧绷，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连环夜跑强奸案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也让“王玲玲”的每一刻伪装都浸满了冷汗。百货店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李凌波穿着蕾丝连衣短裙，堂妹李依婷说，这样才能吸引色狼注意！他羞红着脸低头重复着扫码、报价的动作，努力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带着点新入职羞涩感的美女收银员。但耳朵却像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店内外的所有声音碎片——关于案件的恐慌，街坊的闲聊。 白天在百货店，表姐夫的身影开始经常出现。 起初，间隔几天，买些日用品。李凌波每次看到他，那份同情便加深一分。他沉默寡言，付钱时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专注，让李凌波想起表姐曾说他“有点书生气”、“人老实”。 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吕刻强不再买了东西就走，有时会在店里稍作停留，目光看似随意扫过货架，最终会停在柜台前。 “玲玲，一个人看店挺辛苦吧”一天下午，他拿起一罐午餐肉，语气温和，像关心晚辈，“老板经常不在” 李凌波（王玲玲）心头微动，按设定回答：“嗯，进货去了。”声音努力自然。 “哦，”表姐夫点点头，目光落在李凌波脸上，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小姑娘家，一个人看店，晚上回家可得当心点。最近……县城里不太安生。”他声音压低，眼神瞥向窗外，黄昏已近。 这份提醒，在李凌波听来，是发自内心的、带着善意的担忧。他感到一丝暖意，回应道：“嗯，知道的。谢谢吕大哥提醒。我晚上……跑步都在人多灯亮的大路上。”他强调了安全路线。 “你还敢夜路啊！真服了你，这段时间就先别跑了，等警方捉到那两个变态，你再跑不迟。”他的语气充满担心。 王玲玲感到暖心：“没事的……现在警方已经加强监控巡逻，他们应该不敢再作案了。我也会小心的。” 表姐夫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赞许的笑容： “小心点好，小心点好。”他没买午餐肉，付了另一件小东西的钱离开。 这份温和与关心，让李凌波对这位姐夫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甚至觉得，表姐夫身上那种沉默寡言和偶尔流露出的、与他朴素外表不太相符的、近乎文艺的谈吐（比如“不太安生”这种略带文气的词），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礼貌和修养。在伪装的压力和夜跑的恐惧中，这份来自“亲人”的、不带杂质的关心，像一缕微光，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偶尔会主动和刻强聊两句家常，比如问问他最近怎么样，语气带着真诚的关切。吕刻强总是简短回应，但眼神温和。 表姐夫来店的频率确实在增加。李凌波虽然注意到这点，但并未深想，只当他是习惯了来这里买东西，或者……是觉得和“王玲玲”这个新邻居聊聊能排解丧妻之痛李凌波甚至有些同情地想：他大概很孤独吧。 …… 李凌波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摘下耳机，疲惫地靠在门板上。扮演女性已经耗尽心力，现在还要像一个真正的卧底探员一样，在看似平常的接触中捕捉可能的恶意信号。他看着镜子里被硅胶假体撑出的、不属于自己的曲线轮廓，一阵强烈的荒诞感和沉重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正义的代价，比坦克履带碾过胸口还要沉重。 李凌波换上运动内衣装束，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那条被精心设计过的路线。夜色如同冰冷的绸缎，包裹着紧绷的神经。他跑动着，调整呼吸，努力控制肢体动作的自然流畅，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跑过第三个街口，靠近那家24小时便利店时，一辆熟悉的、陈旧的深色小车停在路边非停车区的位置，是表姐夫的二手小车。李凌波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吕刻强那张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的脸。 “哎玲玲”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扬起一丝惊讶和温和的笑意，推开车门下来，“这么晚还跑步你这劲头可真足啊！” 他站定在车旁，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李凌波身上，尤其是他因奔跑而略显急促的胸口起伏。 李凌波（王玲玲）猛地刹住脚步，剧烈的心跳和奔跑后的喘息也掩饰不了，脸上自然流露出遇到亲人的欢喜。他调整呼吸：“吕……吕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巧”声音因为气息不稳而微微发颤。 “哦，刚送个同事回家，就住前面小区。”他指了指前方一片居民楼的方向，神态自若，“正准备回去呢。看你跑这么快，一个人跑这条线”他的目光扫过李凌波身后的街道，那里路灯相对稀疏，行人稀少，“天都黑透了，还是小心点为好啊小姑娘。” 关切的口吻一如往常。 “没事的，”李凌波心里有点小感动，被关怀的感觉甚是舒服！他稳住声音，用轻松的语气，“这条路我跑习惯了，前面拐弯就是大路，灯多着呢。谢谢吕大哥关心！” 他边说边在原地轻轻跳着，做出要继续跑的姿势。却没想到胸部的跳动让对面的男人心动，脸上泛起了红晕。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表姐夫点点头，红了脸的他把眼睛从王玲玲身上移开，“那行，你继续跑，注意安全！我也该回去了。” 他转身上车，摇上车窗。小车并未立刻启动，而是静静停在原地。 李凌波感觉对方还有看着他，吓得他匆忙加速向前跑去，后背的炽热却顺着脊椎一路蔓延。他能感觉到车窗后那道目光，像无形的探针，黏在他的背上，直到他拐过路口，跑进明亮的主干道才消失。 “这对可恶的硅胶义乳！……这可恶的男扮女装……这可恶的连环案！”李凌波越跑脸越红，忽然一个惊心动魄的念头闪出——万一表姐夫爱上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吓自己……”他立把注意力转向周围，引出连环案犯人，才是他男扮女装的原因！ 前面的道路有些阴暗，路灯间隔有点远。一对情侣牵手走着，幽暗中带点浪漫。希望不是强奸犯！李凌波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