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6 逆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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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天空，一如往年那样灰蒙蒙的。 乌云在山后堆积，远处湖面的薄雾被风轻轻卷开，露出一点亮光——那是开学的早晨。 “真奇怪，”潘西在船上眯起眼睛，“我每次回来都觉得这雾像是活的。” “那是因为它确实活着。”德拉科耸耸肩，“霍格沃茨的雾是古代魔法阵的一部分，用来迷惑外人。” “可惜，连学生都被迷惑。”哈利在一旁插话。 “那说明你本来就该留在麻瓜世界。” “闭嘴，德拉科。” “你们两个又开始了。”西尔维娅叹了口气，伸出魔杖一挥，船底轻轻一震，滑得更快了。 清风掠过她的侧脸，带着咸味和草木香。 霍格沃茨的城堡轮廓终于从薄雾中浮现。 比往年更暗一点，也更安静。 …… 入学仪式一如往常，米勒娃麦格教授带着小巫师们走进点燃蜡烛的；礼堂——只是入学的小巫师数量少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伏地魔的归来让许多巫师们惶惶不安起来。 分院仪式结束后，大门缓缓打开，邓布利多从外面缓缓走进礼堂——他身旁，一个银发的高大身影引起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那是——” “不会吧格林德沃” “他不是被关在纽蒙迦德吗” “欢迎回家，孩子们。”邓布利多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我想为你们介绍本学年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 礼堂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长桌里瞬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只剩连烛火摇晃着。 格林德沃从容地走上前，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 “我不需要你们的欢迎，各位。”他说，“我只要求你们的警惕。魔法不是正义，也不是邪恶，它只会服从使用者的心。”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 “我希望教会你们的，不是咒语，而是对力量的敬畏。”他那双一亮一灰的眼睛扫到斯莱特林长桌时停了停，西尔维娅正注视着他。 他们的目光短暂相撞，在空气里擦出一瞬的火花。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了一声，笑意重新浮上嘴角。 “好了，那么现在我宣布，我们的晚宴正式开始。” …… 夜晚，城堡的灯火一点点亮起，西尔维娅坐在地窖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巨乌贼。 她的魔力在一天里波动得比以往更明显，像呼吸一样急促。 潘西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你又在发呆。诺，加过蜂蜜的——” “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晕得像上次那样”潘西皱眉。 “不会那么严重。”西尔维娅接过杯子，微微笑着。 其实她骗了她。 自从回到霍格沃茨，身体就像被某种无形的线牵引着。魔力流动的方向不再稳定，时快时慢，有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时间的回流感”——就像空气倒流，像整个人被拉回过去。 她知道这是不祥的信号。 “潘西，我想去一趟地窖办公室——” ……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西尔维娅走进了地窖办公室。 “教授，晚上好。” “如果你还记得‘晚上好’这种礼貌用语，我确实该高兴。” 斯内普冷冷地走近，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一瞬。 “体内魔力紊乱。”他说，“自从你回来就一直在下降。” “我没打算瞒您——但是您怎么知道”西尔维娅走到了圆形矮桌边的单人椅上。 “你从来都打算瞒我——”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从一摞厚厚的论文中抬起头，视线直直对向西尔维娅的蓝色异瞳。 空气僵了几秒。 “你应该知道我碰巧会一些炼金术，那个魔力监测的机器——” 西尔维娅忽然轻声说：“教授，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魔法式样，一个有求必应屋里的旧手札。” “又在乱翻” “如果我说或许我的魔力可以恢复，但是需要一些小小的代价——您觉得怎么样” 斯内普的眉心微微一蹙。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或许可以有一个法阵恢复我的魔力。” “你确定” “我不确定。”她轻声笑了一下，“但那份手稿上记载的是时间法阵的变体，一种能……补充魔力的阵式。” “你在玩火。” “我是在试着救自己。” 斯内普没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你总是要赌。” 他捏了捏眉心，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肩膀。 “我继承了您的坏毛病。” “那是邓布利多的。” “代价是什么”斯内普站起身，走到了西尔维娅面前，拉过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我不知道，教授。” “不知道就不要去尝试——”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着，“任何法阵都有背后的代价，更何况是时间法阵的变体……” 他的声音顿了顿，“别总让自己陷入危险，西尔维娅。” …… 几天后，格林德沃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他站在讲台上，整个人矜贵而又优雅，黑檀木魔杖被他别在羊绒风衣的内侧口袋里。背后是一排被魔法点亮的符阵。 “防御黑魔法的第一条原则，”他语调平稳，“不是防御，而是理解。” 他的魔杖轻轻一转，空气中出现了一串缓慢旋转的符号——时间咒的残片。 “任何力量的本质都是循环。”格林德沃说，“时间也是。它不是线，而是环。有人试图打破它，于是被它吞噬。” 他停下，目光从学生群里掠过。 “比如——” 格林德沃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搅动。 西尔维娅胸口一紧，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倒。 潘西惊呼一声。 “出去透气，格林德沃。”讲台上的格林德沃冷静地说道。 西尔维娅点点头，捂着胸口走出教室。 她靠在石墙上，指尖轻轻发颤，她的指尖似乎感受到了石墙上的热意——因为她的指尖冰凉。 魔力像潮水一样退去，又猛然涨回——那种熟悉的“回流”再一次出现。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她看见了湖面。 风、夜、还有那个梦里的光阵。 一个金发的身影站在光阵中间望向她，模糊着，她看不清她的脸庞。 她的呼吸一点点失去节奏。 那不是幻觉。 那是来自未来的线索。 “看来，时间终于要追上我了。”她低声呢喃，风卷起她的发丝，远处传来钟声。 格林德沃的课还在继续，学生们在讨论着“循环”的定义。 而在走廊尽头，那个身影微微一晃，像要被时间的波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