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跳梁小丑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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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明副主任感觉自己最近像是走在薄冰上。起初只是脚下有点凉，现在，那冰面已经开始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凌云那边，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似乎效果越来越有限。那小子像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吵不闹，就闷着头按他的规矩来，反而让他有种无处下嘴的憋闷感。而《我的夏国心》在海外引发的反响，以及隐约传来的、文化部层面可能关注到的风声，更让他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他安慰自己，没事，都是捕风捉影。自己在文工团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张团长就算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只要抓不到实质把柄，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有些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掉的。 这天下午，王建明刚审完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正准备泡杯茶缓缓神，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他头也没抬，习惯性地端起官腔。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团里的人。为首一人，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得像能把人剥开。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王建明心里咯噔一下，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他认识为首那人，是军区纪委的杨处长，平时极少露面，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 “王建明同志。”杨处长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据有关规定，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组织调查。” 办公室里空气瞬间凝固。 王建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茶杯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嚓一声脆响，瓷片和茶水四溅，弄湿了他锃亮的皮鞋和笔挺的裤脚。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杨……杨处长，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我一直兢兢业业，恪守纪律……”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是不是误会，调查清楚了自然会给你结论。”杨处长的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茶杯碎片，又落回王建明惨白的脸上，“请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两名年轻的纪委工作人员上前一步，一左一右，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那无形的压力已经将王建明牢牢锁定。 王建明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半请半架着带出了办公室。走廊里，几个恰好路过的文工团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迅速扩散开来。 王建明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目光，那平日里精心维持的威严和体面，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狼狈和恐慌。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有震惊，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文工团。 “听说了吗王副主任被纪委带走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肯定犯事了呗！平时就看他不顺眼，趾高气扬的！” “活该！让他整天给人穿小鞋！”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与王建明走得近的几个人，如孙宇之流，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惶惶不可终日，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凌云是在排练间隙听到这个消息的。来告诉他的是刘晓，小伙子兴奋得满脸放光，压低的声音都带着颤：“凌云！王副主任！他被纪委带走了！听说问题不小！” 凌云正在擦拭吉他琴弦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平静，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并没有像刘晓那样表现出明显的兴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擦拭着琴弦，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刘晓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有些不解。 凌云抬起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他确实不意外。从张团长和吴政委力挺他开始，从王建明依旧不死心、变着法子刁难他开始，他就知道，上面绝不会任由这种内部蛀虫继续胡来。清除障碍，扫清道路，这是最基本的管理逻辑。只是他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这么干脆利落。 这不仅仅是处理一个王建明。这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是做给团里所有还在观望、甚至心怀不轨的人看的——凌云，是团里，乃至更高层面要保的人，谁再敢伸爪子，王建明就是下场！ （国家支持lv1.5，清除内部蛀虫，体现得淋漓尽致。） 几天后，团里召开了全体干部大会。张团长亲自主持，吴政委出席。会场气氛严肃。 张团长没有绕弯子，直接通报了关于王建明同志的初步调查情况：利用职务之便，在资源分配、经费报销、人事安排等方面多次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并存在收受礼品、礼金等问题，严重违反纪律。经上级批准，对其予以免职，并进一步接受组织审查。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尤其是在那几个平时和王建明走得近的人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那几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同志们！”张团长声音陡然拔高，“文工团是培养文艺人才、创作优秀作品的地方，不是某些人搞歪风邪气、以权谋私的温床！我们要坚决清除害群之马，营造风清气正的创作环境！要把资源和机会，留给真正有才华、有品德、肯吃苦的同志！” 他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会议结束后，团里的风气为之一清。那些原本对凌云若即若离、甚至暗中使绊子的目光，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明显的热情和尊重。后勤处那边，之前卡着凌云报销的干事，主动找上门，赔着笑脸把手续办得妥妥帖帖。创作组也立刻给凌云协调了一间采光更好、更安静的新创作间，效率高得惊人。 孙宇更是彻底老实了，见到凌云远远就绕开，偶尔避不开，也是点头哈腰，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障碍被扫除，道路被铺平。 凌云走在文工团的大院里，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如洗，几缕白云悠然飘过。 他知道，王建明的倒台，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胜利，更意味着他获得了更稳固的根基和更广阔的空间。来自国家的支持，不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行动。 但他心里并没有太多轻松。王建明不过是第一个跳出来、段位也不算高的对手。未来的路还长，肯定还会有更隐蔽、更强大的阻力出现。汪海那样的舆论攻击不会停止，资本的力量尚未正式交锋，海外的文化偏见更是根深蒂固。 他握了握拳，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扫清了内部的绊脚石，是时候把目光投向更远的未来了。 他回到新的创作间，坐在宽敞明亮的窗边，铺开了空白的五线谱。《青花瓷》那婉转悠扬的旋律，已在他心中酝酿成熟。 是时候，让夏国风，席卷而来了。 而此刻，文化部，一份关于王建明被调查处理的简要情况通报，被秘书小周整理好，放进了陈建国副部长办公桌上那个标着“凌云-相关动态”的文件夹里。 陈建国拿起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拿起红笔，在清除内部障碍，优化成长环境一行字下面，轻轻划了一道线。 然后，他将报告放回文件夹，目光投向下一份待阅文件。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