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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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送行时，予安把一本德语常用短语手册塞进父亲的行李：“爸爸，这个可能用得上。” “谢谢儿子。”顾辰翊感动地接过，“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陆云瑶为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注意安全，每天记得报平安。” “放心吧。”顾辰翊握了握她的手，“你也是，别太拼命。” 飞机起飞后，陆云瑶直接回到了研究所。ifac的论文截稿日期临近，她必须抓紧每一分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仿佛回到了在德国留学时的状态。实验室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咖啡成了最好的伙伴。有时为了一个数据的准确性，她要反复验证到深夜；有时为了一个观点的表述，她要查阅大量文献。 但不管多忙，她都会准时回家给孩子们做晚饭，检查予安的作业，听予乐讲学校的趣事。这是她对孩子们的承诺，再忙也要兑现。 一天深夜，她在修改论文时遇到了难题。系统在极端环境下的性能数据，用英文总是表达不够准确。正当她苦恼时，收到了顾辰翊从德国发来的邮件。 邮件里除了报平安，还附了几张德国工业博物馆的照片。在一张老旧控制系统的展品前，顾辰翊写道：“看到这些，更加理解你工作的意义。从机械控制到智能系统，我们正在见证历史。” 这段话突然给了陆云瑶灵感。她重新组织语言，从技术发展的历史视角切入，果然让论文增色不少。 四月底，论文终于完成。当她点击发送按钮时，窗外已是晨曦微露。整整二十个日夜的奋战，换来了这篇凝聚着她多年心血的论文。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顾辰翊从德国打来的。 “云瑶，考察提前结束了。”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却难掩兴奋，“德国同行对我们的指挥系统很感兴趣，希望能开展合作。” “太好了！”陆云瑶由衷地为丈夫高兴，“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的飞机。”顾辰翊顿了顿，“正好能赶上安安的模拟考试。” 挂断电话，陆云瑶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春天，虽然忙碌，但一切都值得。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顾辰翊如期归来。晚餐时，他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予安得到了一套精密的德国模型，予乐收到一盒慕尼黑的彩铅，陆云瑶则是一本德文的自动化专着。 “这是我在斯图加特大学书店找到的。”顾辰翊对妻子说，“作者是你的德国导师施密特教授。” 陆云瑶惊喜地翻开扉页，上面有施密特教授的亲笔签名和赠言：“致我最有才华的学生，期待在苏黎世相见。” “你们要重逢了”顾辰翊问。 “嗯。”陆云瑶点点头，“施密特教授是这次大会的程序委员会主席。” 这晚，夫妻二人在书房长谈。顾辰翊讲述了德国之行的见闻，陆云瑶分享了论文写作的艰辛。当他们谈到未来的规划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 “下个月，我可能要常驻南京一段时间。”顾辰翊说，“集团军要在那里建立信息化培训基地。” “去吧。”陆云瑶轻声说，“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 “可是你的国际会议……” “我会安排好的。”她微笑着打断，“这些年，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在这个春夜里，他们又一次达成了默契——互相支持，互相成就，为了共同的理想，也为了这个家。 第二天，陆云瑶收到了ifac的确认邮件。她的论文不仅被接收，还被选为大会最佳论文候选。与此同时，予安也带来了好消息：他在模拟考试中取得了全校第一的成绩。 看着儿子骄傲的笑容，陆云瑶知道，这个春天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前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家人同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一九八五年的初夏，北京城笼罩在一片燥热中。六月的阳光已经开始发威，透过国家自动化研究所茂密的梧桐树叶，在红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云瑶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刚刚拆开的电报。这是顾辰翊从南京发来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忙碌中匆匆写就：“基地建设遇阻，需延长驻守，归期未定。”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电报仔细折好，放进制服口袋。桌上还摊开着ifac大会的最终日程表，她的主题报告被安排在会议第二天上午——这几乎是最高规格的礼遇。 “主任，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小陈推门进来，看到她站在窗前出神，轻声提醒道。 今天要去国家计委汇报“七五”项目的中期进展。这是项目执行过半的关键节点，汇报结果将直接影响到后续资金的拨付。 陆云瑶转过身，整理了一下白色衬衫的领口。镜中的自己，虽然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目光依然清澈坚定。“材料都准备好了” “全部按您的要求整理好了。”小陈递过厚厚的汇报材料，“特别是鞍钢和首钢的实际效益数据，我们都做了可视化图表。” 下楼时，陆云瑶特意在研究所门口停留片刻。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盛，粉的、红的、黄的花朵在阳光下争奇斗艳。她想起去年此时，也是在这条路上，顾辰翊送她去参加西安会议。如今，他又在另一个城市为理想奋斗。 汇报会在计委大楼的第三会议室举行。当陆云瑶走进会场时，发现今天的规格比预想的还要高。除了计委的领导，还有科工委、国防科工局的代表，甚至连国务院科技领导小组都派人参加了。 “陆主任，请开始吧。”主持会议的计委副主任温和地说。 陆云瑶打开演示文稿，深吸一口气：“各位领导，在过去的一年半里，我们的多传感器融合系统不仅完成了预定目标，更在多个领域实现了突破性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