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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盯着的还是镖车,李昭觉着同个部族的南北两派各怀私心是说得通的,但将目标都放在这一趟镖上,却有些说不通了。 沈五福没胆子‘一女许二夫’这个结果他接不住。 那就是两样东西,一个是漠北要的,一个是漠南要的。 魏然对这个推断表示认同。 …… 沈五福送回家中的银子当真不少,多到魏然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沈家老宅的四房一年的挑费确实不少,这般奢华的生活也确实需要不少银子,但余阴县毕竟是个小地方,沈五福又是一年多次往家送东西,王知县也主动说了沈家可是置办了不少田地,吃喝上不用太多花销,再看送回来的首饰,都不是洛京城最时兴的,而是最废金银玉石的,四房夫人倒好罢了,小姐们怕是不喜欢戴,而那些摆件更是金玉都有,摆哪 这一切貌似沈五福对老宅里的家人甚好,可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爹娘可没在宅子里。 魏然的随从在挨个拆解首饰和摆件,也有人在逐个检验银锭。 因东西实在多,眼瞅着太阳西下了,才刚查验过半。 魏然的疲惫已经藏不住了,王知县倒是想要张罗一桌席面,可魏然不敢吃,他让自己的随从上街买了些吃食来,吃完之后再坚持不住,在院子里随便找了间屋子便睡下了。 睡之前魏然还不忘嘱咐李昭:“你放心,我的人会看好这院子,只要里面不再有事便会无事,明日你们便可离开回洛京城了,只是,裴空得留下。” 李昭没有争辩,她觉着不是争辩的时候,她怕只说了两句,魏然便站着睡着了。 …… “他还是不信我。” 烛火下裴空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阿水借着烛光做针线活,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日日与你在一起,知道你的脾气秉性,我也不信你,可你姐姐说的对……” “你姐姐!” “诶呦你个臭小子,咋的她还做不得你姐姐了她对你可比对自己亲弟弟好!你别不知足。说实话,你这脑子没比我大多少,他们要是让你来做点啥,那必定是他们走投无路了。” “虽然你这句话我不爱听,但,你都能想明白的事,那傻官为啥想不明白” “他想留你也不能说是他不信你,可能……是需要跟上面有个交代吧。” “他之前不是还想着用我做饵呢嘛不用了功劳也不要了” 阿水停下手里的针线,歪头想了想说:“他们这些人脑子跟咱们长得不一样,一会儿一个主意,可能是在沈家老宅的收获已经够了,用不着再用你了。” 裴空低头不语。 “诶呀,这也挺好,你想啊,就算你现在想明白是非曲直,可真说让你亲自将那些人引来而后被抓,你心里多少也会难受,这不怪你,等你知道恨他们了,也就不会再难受了,你姐说过,这需要时间,说偏了,你说你要是真的跟着魏推官了,那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份难受了你姐也不用因为你与魏推官脸红脖子粗的,大家皆大欢喜,等到了洛京城,你认祖归宗后,可以来镖局找我们玩,我们镖局厨娘做的红烧肉,哎呀,好吃的不行,每次出来我都……” “他不可能只是个推官!”裴空打断阿水。 阿水咽了下口水说:“我也知道他肯定有来头,可眼下也只能这么称呼他。” “你是七岁来的镖局”裴空低声问。 阿水一愣,问:“咋了” “那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我” “这不是废话吗镖局上下可能有人不知道我阿水,可没人不知道有个娃娃叫裴空!” “哪来的娃娃!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偷偷跟我说过,我祖父救过她祖父和父亲对吧” “是啊,干啥偷偷说,好像我骗你一样,你一会儿自己去问她,或者到了洛京城直接问李叔,问爷爷也行,只是爷爷清醒的时候少……”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救过他们,他们是不是得有点……报恩的举动” “废话!李叔知道你爹娘加上你要被流放,便跑去接下了这趟洗罪镖,还被官府逼着签了十年文书,你要知道洗罪镖可不是啥好买卖,银子赚不了多少不说,那可是死镖!镖局稳稳当当的不好吗还不是为了你们一家三口一路上能多少舒坦些,能护着你们周全,这不是报恩是啥” “就……没有别的报恩法子了” “聊啥呢脸都快扎进烛火中了。”李昭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裴空正探身低声问话,但没有听清。 “他问……” “你咋回来了不需要盯着了”裴空大嗓门遮住阿水的声音,还不断的朝阿水使眼色。 阿水眨了眨眼,继续低头做针线,不再说话。 “赵叔盯着呢,其实不用看着,他能安心睡觉便说明那些人信得过,我不过是想先找到漠南漠北那些人想要的东西,不能说先找到,是先看到,明日咱们就得出发回洛京城了,我怕那个姓魏的知道了也不告诉我。”李昭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裴空忙问:“他不是说让我留下吗” “你都说是他说了,我又没答应。”李昭喝了两口茶,又说:“按理说他是官,我是民,他要非要如何我也不能硬来,但你是谁是我们镖局当年丢的,现下被我找回来了,我将你带回洛京城再合理不过,他是官也得讲道理。” “可……” 李昭摆手说:“他不过是想留下一句让我睡不好觉的话罢了,他眼下两只胳膊两条腿都不够用的,哪来的精力再照顾到你的安危他早就说过,你是裴老将军唯一的血脉,若是没找到还好说,如今找到了,决不能让你出事。” “他会不会……认为是我……” 李昭摆手道:“除非你不是裴空,不然……” “万一我不是呢”裴空有些着急了:“你只说我额头上的胎记,还有长相像谁,除了这些还有啥” 李昭突然抬手摸了摸裴空的额头,裴空定在哪里一动不动。 “胎记不是假的,想要找个与裴叔长得很像,又在同一个位置有胎记,年龄还差不多十八,怕不是难易的问题,你莫想那么多,早点睡,苏伯等你呢,快去!” 裴空只得离开。 …… 李昭等着等着睡着了,再睁眼,天已蒙蒙亮了。 她赶紧出门,急匆匆走到镖车存放之处,看到魏然已经在了。 东西是全部拆分,查验完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魏然背着手盯着地面正在沉思,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李昭匆匆走来,即刻换做一张笑脸,问:“你猜找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找到。”李昭没好气的说:“你看看周围这几人都是一副什么表情找到了还能这样再说,真说找到了什么,你早便翘着二郎腿等着我去找你询问了。” 李昭说着站定,转头看了看院子周围,说:“也就是沈家能有这么大的院子,昨晚留在这里查验的人,都喝碗姜汤吧,夜里冷的很,就这么站在院中,可别冻病了。” “这不是你的主意吗你觉得箱子太多,搬进屋耗时,一间屋摆不下,查验不方便,还容易……而在院中一目了然,所以……他们要的本身就是这些金银” 李昭笑了,说:“至少漠北的人要的是这些东西,漠南的人,可能要的只是……你的命!” 魏然挑了挑眉,朝李昭走过去。 “你是说,他们用上裴空,用上你们镖局,目的只有一个,只是想要了我的命”魏然站到李昭面前,指了指李昭眼角的眼屎。 李昭低头揉了揉眼睛,重新抬头说:“我昨晚梦里都在琢磨这件事,他们养了裴空那么多年,就这么轻易还给我了连裴空自己都不信,总要因为点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何沈五福敢一女许二夫,他觉着杀你是半路上做的事,而这趟镖最终还是要到余阴县老宅的,他可不认为自己会露出来,自然是一举两得。” “他们如何保证我会上当” “若是我跟裴空都是用来引你出来的,这件事便说的通了吧” 魏然哼了一声,笑着问:“若非你爱管闲事,你我想要遇到,很难。” “对!这就是他们没想到的地方,便也就算错了裴空出手的地点,他们知道裴空的脾气,算准了裴空追上来我们会在何处,但他们也太不了解我了,他们想要的是裴空在城外偷袭我,而后我认出裴空……” 李昭歪头想了想:“我和裴空遇见的地方,应该会依据你身在何处,你是何时到青城府任推官的” 魏然严肃了,他探究了看了看李昭,说:“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李昭倒是笑了,魏然既然这么说便是认可她的推断了。 魏然转身,和李昭并肩而战,看着院中铺满一地的箱子,说:“在他们的计划中,你抓住裴空后,他们会想法子露些消息给我,裴空当年被劫走的事,别的地方不知如何,洛京城可算是人人皆知,一旦我得了消息……而后我会带人截住你们,想要查清裴空是不是就是裴空,我必定会要求将裴空带走,你为了护住裴空,可能会硬抗……” “咱们打在一处,他们便可像十八年前那般,趁虚而入,杀了你!”李昭说罢扭头看向魏然继续说道:“若果真如此,这趟镖可能要耽搁些日子,但张松暂时得救,他们安排的很多事都可照常进行,可造化弄人,偏张松家里出了命案,偏你将这命案摆到台面上,偏我是个多管闲事的,他们可能很后悔那时只设计让裴空蹦出来杀我,你帮我挡了一刀,若是出面的人是他们的人呢多好的机会,所以说嘛,你运气很好。” 魏然眯着眼睛看了看东面渐渐明亮的天,说:“我没有怀疑裴空,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而是我知道那一刀,他收力了,他若是金帐部派来的,那一刀只会捅下去再一挑,我便没命了,再有,他出手的很不是时候,那时候张松刚刚被抓。” 李昭点头,问:“感觉他们知道你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对你,至少对你的行踪很是了解,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惜动用养了十八年的裴空,时间上算的也没差多少,可见……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官职在绣溪府的时候,也有个魏推官,也是刚刚任职的,我知道你们认识,为何都姓魏” 魏然沉默片刻,说:“因为……我们都是卫!” 李昭眨了眨眼,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魏然,张大嘴巴。 魏然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昭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 魏然摆手道:“你之前如何与我作对,之后照旧便可,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再如何也是办差的,可办差太过枯燥,有人拌拌嘴也能平添些乐趣。” 这时的李昭可没心思找魏然言辞中的不妥当,更不会回怼,她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 当今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五个贴身侍卫,传说最初是七个,夺嫡的过程中死了两个,所以继位后只剩下这五人,这五个人很是神秘,新皇登基后,该封赏的封赏,该洗罪的洗罪,却未曾对这五个人有任何安排,但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人都知道,这五个人的功劳可说封侯都不为过,那真是用命送皇上当皇上。 可皇上继位后,这五个人便没了消息。 所以李昭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五个人,却不知这五个人现下在何处任职,当然,她也没工夫打听。 “你们五个……全都出来了”李昭小心的问。 魏然扭头看了一眼李昭,这时候的李昭表情上多了一点小心翼翼,倒是显得有点俏皮,魏然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所以啊,这次必须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