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远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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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返校的大巴车，陆临依然没有问出那个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路上，而是被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所占据。 哪怕罗森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试图用他那套“恋爱兵法”来安慰陆临，但陆临的内心深处依然被紧张情绪紧紧包围。 他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麦栀栀可能会说出的那个答案。 那个他既渴望知道，又极度恐惧的答案。 理智告诉他，哪怕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能够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不用再这样悬着心了。 但感性却在疯狂地抗议，在内心深处反复上演着各种被拒绝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都让他心痛不已。 他很害怕被拒绝…… 这种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心情就这样复杂地纠缠着，直到回到熟悉的教室，陆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听讲。 虞溢在讲台上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大脑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地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也许是虞溢早就察觉到了陆临对麦栀栀的那份特殊感情，又或者是她作为班主任的敏锐直觉，在这最后一次的大扫除安排中，她巧妙地让陆临和麦栀栀一起去倒垃圾。 这个看似平常的任务安排，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有深意。 其他同学都已经完成了各自的清洁任务，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教室，期待着中考结束后的暑假，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许多。 陆临和麦栀栀各自拿着装满垃圾的袋子，沿着熟悉的校园小径向垃圾房走去。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那种温柔的光线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都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辉。 整个校园都沐浴在这份温柔的黄昏光影中，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随着两人距离垃圾房越来越近，陆临心中那种烦躁的感觉也愈发强烈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向刑场的囚犯，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恐惧。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似乎想要尽快结束这种煎熬的等待。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 “陆临！” 麦栀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脆而带着一丝颤抖，瞬间让已经走出几步的陆临停下了脚步。 陆临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麦栀栀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只见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那个小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似乎正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鼓足勇气。 “陆临，其实……”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垃圾袋被她自然地背在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陆临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混合了洗发水和肥皂的干净味道，让人感到安心又心动。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陆临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砰砰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就像是战鼓在擂动。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这片橘红色的黄昏中轻轻回响。 “对不起……” 这三个字又一次轻飘飘地从麦栀栀口中说出，却如重锤般狠狠砸在了陆临的心上。 此话一出，陆临的心猛地一沉，那种感觉就像是从高空坠落，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在一瞬间破碎。 夕阳的余晖似乎也在此刻黯淡了几分，周围的橘红色光芒不再温暖，反而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凄凉。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痛苦，但他努力强装镇定，依然保持着看向麦栀栀的目光。 他明白的，其实在体育中考之前，因为关系重归于好所带来的喜悦让他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些细节。 也因此他不知道为什么麦栀栀要道歉！ 但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他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麦栀栀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那种晶莹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那个小动作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愧疚。 一阵微风适时地吹过，扬起了她额前的那缕碎发，也似乎在吹散着他们之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和可能性。 陆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异常干涸，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教学楼、梧桐树、夕阳，统统都失去了焦点，只剩下麦栀栀那张略带歉意和痛苦的脸庞，在他眼中渐渐放大，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两人在这样的沉默中对视了几秒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悲伤。 最终，还是陆临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缓缓伸出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把袋子给我吧……” 但麦栀栀没有动，当陆临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垃圾袋时，她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个动作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对不起，我是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麦栀栀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陆临的耳中，“和你聊天我感觉真的很好，很舒服，所以……”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啦，我知道的，”陆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帮朋友扔个垃圾怎么了，就几步路的事情……” “真的吗”麦栀栀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渴望得到确认，渴望知道他们的友谊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真的！”陆临用力点了点头，尽管心中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真的不会因为我第二次拒绝你的表白彻底和我断联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麦栀栀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和恳求，那种害怕失去珍贵友谊的恐惧让她显得格外脆弱。 陆临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痛苦、失落、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友谊的珍惜和对麦栀栀的理解。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虽然带着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和温柔。 夕阳的光影在他的发梢跳跃着，为这份难得的释然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栀栀，你看这夕阳，”他抬头看向西边那轮即将落山的太阳，声音轻柔而充满哲理，“虽然它终将西下，消失在地平线后面，但明天它还会重新升起，不是吗我们的友情也一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消失的。袋子给我吧，朋友之间，帮忙扔个垃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表情更加坚定和真诚。 而麦栀栀看着他眼中的真挚，终于不再犹豫，缓缓将手中的垃圾袋递给了他。 陆临接过垃圾袋，快步走向垃圾房，动作干净利落。 当他处理完垃圾转身回来时，发现麦栀栀还站在原地等着他。 “你先走吧，我想先去上个厕所……”陆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麦栀栀，声音平静地说道。 “我……”麦栀栀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真的不会想不开吗我知道我的一些行为可能让你产生了误会，也知道应该早点和你说的，但因为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你的中考，所以我才选择中考完和你说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眼中满含着愧疚和担忧。 她害怕自己的拒绝会对陆临造成心理创伤，更害怕自己会影响陆临未来找对象。 陆临看着眼前这个为他担忧的女孩，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他轻轻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麦栀栀的头，那个动作充满了宠溺和理解。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好洒在他的笑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温暖和从容。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看我这精神状态，像是会想不开的人吗我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中二起来的人啊！再说了，被校花拒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着，他还夸张地摆了个类似动漫里主角的战斗姿势，那副搞怪的样子瞬间打破了沉重的气氛，逗得麦栀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轻轻拍掉陆临放在她头上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欣慰。 紧张凝重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往日那种无话不谈、轻松愉快的好友时光。 “那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对吗”麦栀栀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好朋友！”陆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真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勉强或者虚假，“永远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