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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明镜坊的青铜镜就映出了第一道晨光。沈惊鸿,不,现在该叫苏镜了,已经站在验尸房门口,手里捧着萧玦昨晚给的卷宗——里面是刘安和李侍郎的初步尸检记录,字迹潦草,结论含糊,只写着“死因不明,疑似被厉鬼所害”。 “苏文书来得挺早。”守在验尸房门口的老仵作王伯叼着旱烟,见她来了,咧开没牙的嘴笑了笑,“王爷吩咐了,你想怎么查都行,老头子我给你打下手。” 苏镜点点头,推开了验尸房的门。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房间不大,中央摆着两张停尸床,上面盖着白布,正是刘安和李侍郎的尸体。墙角堆着些验尸工具,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没换过了。 “王伯,这是之前的验尸记录”苏镜拿起桌上的卷宗,眉头皱得更紧了,“连死亡时间都没写清楚,这怎么查案” 王伯吐了个烟圈,叹了口气:“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案子邪乎得很,谁都不敢仔细查。再说了,咱们昭镜司的仵作就我一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能看出是被人杀的就不错了。” 苏镜没再说什么,走到停尸床前,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白布。刘安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脸上的诡异笑容凝固着,看起来格外瘆人。她没有像寻常人那样害怕,反而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和放大镜,仔细检查起来。 “王伯,麻烦您把灯再拿近些。”苏镜的声音很稳,指尖轻轻拂过刘安的脖颈,“这里的筋络是被人用巧劲拧断的,不是什么厉鬼作祟。你看这伤口边缘的皮肤,有轻微的淤青,说明凶手是正面动手,而且力气很大。” 王伯凑过来一看,果然在皮肤褶皱里发现了淡淡的淤青,不由得咂舌:“姑娘好眼力!老头子我昨天看了半天都没发现。” 苏镜没理会他的夸奖,继续检查尸体的其他部位。她发现死者的指甲缝里除了曼陀罗花粉,还有些黑色的粉末,用银针刮下来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是‘墨烟’,是兵部甲胄坊用来给盔甲上色的颜料,只有那里才有。”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跳——刘安是兵部主事,指甲缝里有甲胄坊的颜料,难道他死前去过那里 “王伯,帮我看看他的手掌。”苏镜抬起刘安的右手,掌心的“冤枉昭”三个字已经发黑,但字迹依旧清晰,“这朱砂里混了人血,而且是新鲜的人血,应该是凶手的血。” “什么”王伯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凶手杀人的时候受伤了” “很有可能。”苏镜点点头,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血字的边缘,“你看这笔画的末端,有拖曳的痕迹,像是没力气了。而且这血字的颜色比周围深,说明写字的时候血流得很凶。” 就在这时,验尸房的门被推开了。萧玦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拿着个食盒,施施然走了进来:“查得怎么样了本王带了些早点,边吃边说。” 苏镜站起身,将发现的线索一一告诉了萧玦。萧玦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索性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看来这案子比本王想的还要复杂。刘安指甲缝里的墨烟,还有凶手的血迹,都是重要线索。”他看向苏镜,眼神里带着欣赏,“没想到你不仅懂医术,验尸也这么在行。” “只是略懂一些家传的皮毛。”苏镜谦虚道,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表现没有让萧玦失望。 “皮毛”萧玦拿起卷宗,指着上面“厉鬼作祟”的结论,“那这些所谓的‘行家’连皮毛都不如。从今天起,这案子你就跟着查,需要什么人手、什么工具,尽管开口。” “多谢王爷信任。”苏镜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陌生的昭镜司,萧玦的信任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复仇的道路。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萧玦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本王让人去查甲胄坊的墨烟领用记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苏镜确实饿了,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包子是猪肉馅的,味道鲜美,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做的包子。那时候沈家还没出事,父亲在刑部当差,母亲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想到这里,她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萧玦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有,很好吃。”苏镜连忙擦了擦眼睛,“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萧玦没有追问,只是递给她一张手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包括那些被冤枉的人。” 苏镜的心跳漏了一拍,抬起头正好对上萧玦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让她不由得有些慌乱。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就在这时,王文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王爷,查到了!甲胄坊近三个月的墨烟领用记录里,有刘安的签名,就在他死前一天,领了足足一斤!” “哦他一个主事领那么多墨烟做什么”萧玦挑眉,“看来他死前确实去过甲胄坊,而且还领了不该领的东西。” 苏镜放下筷子,站起身:“王爷,我想去甲胄坊看看。” “好。”萧玦点点头,“本王陪你一起去。” 甲胄坊位于天启城的西北角,是兵部直属的工坊,专门为军队打造盔甲兵器。远远望去,就能看见高大的烟囱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铁器和煤炭的味道。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的卫兵拦住了他们,态度蛮横。 萧玦亮出腰间的令牌,卫兵的态度立刻变了,恭敬地让开了路:“不知王爷驾到,属下罪该万死!” “起来吧。”萧玦摆摆手,“我们来查点东西,把你们坊主叫来。” 坊主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姓孙,见了萧玦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少废话。”萧玦不耐烦地摆摆手,“刘安死前一天在这里领了一斤墨烟,你知道他用来做什么了吗” 孙坊主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有些闪烁:“这……这我不太清楚,甲胄坊领东西的人多了,我哪记得过来啊” 苏镜注意到他的手指在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显然是在撒谎。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工坊里到处都是盔甲的半成品,地上散落着些铁片和线头,空气中除了铁器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麻线味——和人皮灯笼上的缝合线味道一模一样! “孙坊主,”苏镜突然开口,“听说甲胄坊的麻线都是特制的,比普通麻线结实百倍,是吗” 孙坊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是啊,这是我们坊的秘方,用特殊工艺处理过的,刀砍不断,水浸不烂。” “那这种麻线,除了给军队做盔甲,还会卖给别人吗”苏镜追问。 孙坊主的脸色更白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不会,这种麻线是军用品,严禁外流的。” “是吗”苏镜冷笑一声,指了指墙角的一堆麻线,“那为什么这种麻线的颜色和粗细,都和前几天西市发现的人皮灯笼上的缝合线一模一样呢” 这话一出,孙坊主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萧玦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盯着他说:“孙坊主,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孙坊主知道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刘安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给他麻线,就揭发我贪污军饷的事!” “他要麻线做什么”萧玦追问。 “我、我不知道……”孙坊主哭丧着脸,“他前几天确实来领过墨烟和麻线,还让我给他找了个最会做锁边缝的工匠,说是要做个‘特殊的灯笼’。我当时没多想,就照做了……谁知道会出人命啊!” 苏镜和萧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没想到刘安竟然参与了制作人皮灯笼,难道他不是受害者,而是凶手之一 “那个工匠是谁现在在哪里”苏镜问道。 “是、是老王头,就在后面的小屋里……”孙坊主指了指工坊后面的一间茅草屋。 萧玦立刻让人去叫老王头,自己则带着苏镜走进茅草屋。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些针线和半成品的盔甲碎片。苏镜注意到桌子上的针线筐里,有一根麻线的颜色比其他的深,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这根麻线,是刘安让你用的吗”苏镜拿起那根麻线,问道。 跟进来的老王头是个干瘦的老头,双手布满了老茧,闻言点点头,声音颤抖着说:“是、是刘主事让我用的……他说要做个灯笼,让我用锁边缝把皮子缝起来,还说做得好有重赏……我哪知道那是人皮啊!” “他有没有说灯笼是给谁做的”萧玦问道。 “没、没说……”老王头摇摇头,“不过他临走前说,这灯笼是给‘大人物’的,让我千万别对外说,否则会掉脑袋的。” “大人物”苏镜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案子牵扯到了朝中重臣她想起了三年前的沈家旧案,主审官正是兵部尚书李广,刘安是他的下属,难道…… 就在这时,去叫老王头的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老王头……老王头死在屋里了!” 众人连忙赶到茅草屋,只见老王头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襟,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表情和刘安、李侍郎一模一样,嘴角咧开,像是在笑。 他的右手被人掰成了托举的姿势,掌心朝上,同样印着三个血字: “冤、枉、昭” 苏镜的后背渗出冷汗。凶手动作太快了,他们刚找到线索,就有人杀人灭口,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查下去。 “封锁甲胄坊,任何人不准离开!”萧玦的脸色铁青,“给我仔细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工坊里一片混乱。苏镜蹲下身检查老王头的尸体,发现他的伤口和刘安、李侍郎的不一样,是被利器划破喉咙而死,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个行家。 “凶手应该还在工坊里。”苏镜站起身,对萧玦说,“伤口的血迹还没干透,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刻钟。而且他知道我们在查麻线和工匠,说明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 萧玦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孙坊主吓得瑟瑟发抖,卫兵们在四处搜查,工匠们则躲在一旁不敢出声。苏镜注意到有个穿黑衣的卫兵眼神有些闪烁,趁人不注意悄悄往门口挪动。 “站住!”苏镜大喝一声,“你去哪” 那个卫兵身体一僵,突然拔腿就跑。萧玦眼疾手快,甩出腰间的玉佩,正好砸中卫兵的腿弯,卫兵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拿下!”萧玦厉声喝道。 卫兵们一拥而上,将那个黑衣卫兵捆了起来。扯下他的帽子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面孔,根本不是甲胄坊的卫兵。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老王头”萧玦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 黑衣卫兵紧闭着嘴,一言不发。苏镜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个淡淡的刺青,像是一朵莲花,和她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看到的某个令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那是兵部尚书李广的私人令牌! “不用问了。”苏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是李尚书的人。” 萧玦的眼神沉了下去,一脚踹在黑衣卫兵的胸口:“说!是不是李广让你来的刘安和李侍郎是不是也参与了制作人皮灯笼他们为什么会被杀” 黑衣卫兵咳出一口血,却依旧不肯开口。苏镜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黑衣卫兵的伤口上。药粉一碰到血,他就疼得惨叫起来,浑身抽搐。 “这是‘真言散’,专门让人说真话的。”苏镜冷冷地说,“你要是再不说,就会疼得五脏六腑都烂掉。” 黑衣卫兵显然怕了,挣扎着说:“我说!我说!是李尚书让我来的!刘安和李侍郎确实参与了制作人皮灯笼,但他们想反悔,还想揭发李尚书,所以李尚书才让我杀了他们……” “人皮灯笼是给谁做的为什么要用人皮”苏镜追问。 “我不知道……”黑衣卫兵摇摇头,“我只知道李尚书说,这是为了‘祭祀’,要在中元节那天挂出来,说是能‘平息冤魂’……” 祭祀冤魂苏镜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难道和沈家旧案有关李广想用这种方式来平息沈家的冤魂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萧玦站起身,脸色凝重,“苏镜,看来这案子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牵扯到的人可能不只是李广。” 苏镜点点头,目光落在老王头的尸体上,心里五味杂陈。她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却指向了更深的黑暗。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她不会退缩——为了沈家的冤屈,也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离开甲胄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苏镜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冒着黑烟的工坊,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让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 萧玦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本王在,没人能阻止我们查案。”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镜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回到明镜坊,苏镜立刻将今天的发现整理成卷宗,重点标注了麻线的来源和黑衣卫兵的供词。她相信,这些线索一定能帮助他们找到更多的真相。 傍晚时分,萧玦拿着一份新的卷宗来找她:“苏镜,你看这个。” 卷宗里是李广的履历和最近的活动记录,其中一条引起了苏镜的注意:“七月十五中元节,李广将在府中举办祭祀仪式,邀请了吏部尚书赵德等多位重臣参加。” 中元节,祭祀仪式,多位重臣……苏镜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这和黑衣卫兵说的“祭祀”不谋而合,难道李广要在祭祀仪式上挂人皮灯笼 “王爷,我们必须阻止他。”苏镜的眼神坚定,“不能再让他害人了。” 萧玦点点头:“本王已经让人去查李广府的情况了,中元节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让某些人看看,昭镜司不是好惹的。” 苏镜看着萧玦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她知道,一场硬仗即将开始,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窗外的青铜镜映出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格外坚定。苏镜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查清沈家旧案的真相,让所有的冤屈都得到昭雪。 而此时的李广府里,李广正站在密室里,看着工匠们制作新的人皮灯笼,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做得快些,中元节那天,我要让天启城的人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冤魂’……” 他的身后,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手里提着盏人皮灯笼,灯笼上的人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正是苏镜在西市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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